眾目睽睽之下,鐘奎也有了幾分不自然。
當(dāng)然,他并不知道他帶著羅天俊一行人,還有裝束,給眾人帶來了怎么樣的一個心理壓力。
對于他來說,替羅天塹的父親遷墳,這是一件大事。
不用披麻戴孝,但是肩頭的白綾是必須的。
短暫停頓了幾秒鐘,鐘奎深吸了一口氣,聲音鏗鏘的開口道:“天塹將神,為國嘔心瀝血,出生入死十年,征戰(zhàn)沙場,創(chuàng)下無數(shù)神話,更是讓西蜀免受于滅國之災(zāi)難。今日屬于他的天塹將宮剪彩,在此之前,已經(jīng)先有一人,入住了天塹將宮。”
鐘奎微微一讓身,讓羅天俊稍微往前了半步。
此刻眾人才看見,羅天俊的手抱著一塊靈位,只不過靈位被白布遮住了。
鐘奎伸手拉住了白布,往下一掀!
“先父羅英明之靈位!”
旁邊還有一行小字:“不孝子羅天塹立。”?咣當(dāng)。
一名老將明顯沒承受住這樣巨大的心里落差,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其他的一些人,表現(xiàn)也不算怎么好,搖晃站立不穩(wěn)的將士不止一個。
其余人更是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心跳加快,還有人苦笑出來了聲音。
老將們的念頭是,恨不得將鐘奎摁在地上,痛打一頓。
其他人則是唏噓,果然,羅天塹是不可能出事的。
更令他們震驚的是,雅都市的羅家人,難道是獲得了羅天塹的原諒?
那羅天俊,竟然能夠端著靈位披麻戴孝!
如果羅天塹沒有態(tài)度,這絕不可能!
那些權(quán)貴,家主的目光也略有一些變化。
對于他們來說,要拉攏的家族,又多了一個。
而這一個,或許他們的機會更大。
能夠為羅天塹的父親遷墳,就算羅天塹再怎么不喜歡他們,也必定有所待見。
當(dāng)然,這一切都是周圍人轉(zhuǎn)瞬間的思維。
鐘奎聲音沒有停頓,說道:“羅英明,本事雅都市一個家族的普通人,死于被人陷害,算計,可他卻生養(yǎng)了羅天塹!為西蜀立了天大的功勛!”
“作為天塹將神的父親,他也完全有資格將墳?zāi)惯w移到天塹將宮!剪彩之后,會有羅家之血親完成落墳。”?“這件事情,是今天唯一的變化。”?“至于剪彩,則是在將宮修建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考慮再三。”
“甚至去征求了蜀都的意見,讓何人來剪彩?已經(jīng)有了定論!”
眾多家族的目光,都開始興致勃勃了起來。
眾多人看看向的都是顧家。
這可是大漲顏面的時候。
除了顧家,他們也想不到誰有資格可以上前。
不過鐘奎緊跟著的話,就讓他們側(cè)目驚愕,同時也感嘆不已。
更是令一些人,直接熱淚盈眶。
“天塹展露頭角于北關(guān)戰(zhàn)場,西蜀最為重要的戰(zhàn)場,也是北關(guān)!”
“今日來的最多的退伍將士,亦然也來自北關(guān)!”
“那么今天剪彩的人,也應(yīng)該是北關(guān)之人!”?“請諸位前輩老將上前!剪彩沒有其他儀式!剪開這紅布,便能夠進(jìn)入天塹將宮!天塹之雕像,便在將宮深處的山丘之上!”?“我等,便可以瞻仰天塹之雕像!”
鐘奎對著那些老將,深深的鞠了一躬。
老將們幾乎都是老淚縱橫的往前。
顧家人沒有任何一個人覺得應(yīng)該上前的是他們。
顧伊人微捏著拳頭,她也因為這些話有所感動。
不過,她此刻的心思卻在羅天塹的身上。
羅天塹不可能不來,靈位都帶來了,他肯定也在這里,他應(yīng)該在要遷移骨灰的墳地之處吧?
此刻顧伊人已經(jīng)想著,等剪彩結(jié)束,就讓鐘奎帶她過去,作為羅家的媳婦,她肯定要在場,還要祭拜。
紅布在老將的手寸寸斷裂!
地面之上頓時布滿了紅色的布條。
并且這些老將在看到那些雕像的時候,大部分是敬佩,到了佟知命雕像之前,也微微佇立了片刻,最后微微躬身。
鐘奎則是在前方帶路,眾人已經(jīng)可以進(jìn)出天塹將宮!
剪彩沒有什么轟動,更沒有什么大場面。
羅天塹也不可能喜歡多么浮夸!
將宮之的建筑,林木的構(gòu)造布局,更是和尋常園林有著天壤之別!
整個園林,分成了數(shù)個小園。
其包含,陣前沙場,這里是整個西蜀的戰(zhàn)場模型,以及一些將士的雕像。
之后則是望夫石。
這雕像雕刻的,竟然是顧伊人!
石像的顧伊人,滿臉憂愁,不過眼神之,卻帶著堅韌。
巧奪天工的石匠,將雕像塑造的惟妙惟肖!
再往后,則是西蜀其他戰(zhàn)場的布局,也有其他將神的雕像。
這天塹將宮,并不是只有羅天塹一個將神。
幾乎囊括了整個西蜀,很多值得紀(jì)念的將軍,大將!
能夠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內(nèi)修建出來,已經(jīng)是一個傳奇。
隨著人群往里一直走,驚嘆和震撼的目光,不停的出現(xiàn)在那些人的臉上。
在園林最心,有一條小河,數(shù)米寬的河流之后,則是一座矮山!
矮山不過百米,而在矮山之上,竟然有一尊超過三十米的銅像!
羅天塹身披戰(zhàn)甲,手持長刀!
以一個拔刀的動作,屹立于山巔之上!
威嚴(yán)肅穆!
莊重?zé)o比!
那條圍繞山體的河,只有一條簡單的竹板路。
原因很簡單,這才是正常戰(zhàn)士,走的最多的路。
甚至在整個園林之,路都很簡陋,甚至更多的氣息,這里是一個縮小的前線戰(zhàn)場!
現(xiàn)在人群還在園林之緩慢行走。
而在雕像的后方,已經(jīng)多了一個人。
羅天塹沉默不語,站在雕像靠后的一處小別苑之。
這里明顯之前是別的建筑,現(xiàn)在卻被改成了可以存放骨灰的陵墓。
他父親羅英明的骨灰,便放置在地面上,旁邊則是一些白色的玫瑰花。
入土,是要等他,以及羅沁眠,李若涵。
如今那兩人不在,也就只剩下他一人了。
羅天塹低聲呢喃:“父親,如今兒已經(jīng)長大成人,對于西蜀,兒亦然算是頂天立地。”
“你長眠于此,有族親時刻掃墓,兒或許日后不能常來,也必定不會讓您的墳前冷清。”?“至于母親的骨灰,我也會一并找來。讓你們死后同穴。”?天似乎刮起了一陣幽幽的冷風(fēng)。
羅天塹跪在了地上,他單手拿起來了一副面具,按在臉上。
這赫然是暗衛(wèi)的面具!
他已經(jīng)不打算離開,帶上面具,便無人可以認(rèn)識他,他在等羅天俊他們來了之后,讓骨灰入土。
園林的范圍,不算格外龐大,但是也絕對不小,在雅都市內(nèi)部的一處大型山地公園改造。
加上一些建筑的原因,鐘奎他們的速度已經(jīng)很快,但是憑借走路,還是花了接近一個小時,才走到了矮山河流之前!
正當(dāng)鐘奎要帶路走過竹板橋的時候。
忽而,輕微的漣漪在河面上蕩漾而起。
鐘奎瞳孔緊縮了一下。
眾人也是停頓下來,面露疑惑之色。
因為沒人看見有什么東西略過了河面。
下一刻,在竹板橋后方,竟然多出來了三個人!
為首的,赫然是當(dāng)初出現(xiàn)在漢宮的唐堯!
“你們是何人?”鐘奎臉色驟變,他身側(cè)的那些將士,也直接抬起了槍!
“何人?”唐堯淡笑出聲音。
“自然是客人。”
鐘奎眉頭緊皺,他根本就不認(rèn)識唐堯等人。
緊跟著,他就低聲喝道:“今日是天塹將宮剪彩之日,原則上不拒絕參觀者,但也不想要有人破壞今天的一切。”
“若你們是來參觀的,還請隨人群一起,到我身后。”
“若你們要做出什么事情,后果,你們難以承受!”
鐘奎字句鏗鏘。
唐堯又笑了出來,說道:“羅天塹沒回來,蕭子升給不出一個結(jié)果,只是讓我等。”
“我等著等著,來看看羅天塹祖籍之處,今天剛好遇到你們剪彩,對于羅天塹的雕像,我也是很好奇,能夠殺了東極派遣出來的守陵人,我很想看看他長得是什么模樣。”
“甚至我再想,他會不會已經(jīng)在這里了呢?”
唐堯的話語,讓人群的顧伊人手心都攥緊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