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院長的手還在抖,仍不敢相信,蘇落居然真的做到了,</br> “臭小子,我再問最后一遍,你確定這就是真的《布蘭詩歌》?你怎么做到的,不是你自己寫出來忽悠人的?”</br> 蘇落嘿嘿笑道,“您老人家回去對比一下就知道了,這個玩笑我不敢和您開,如假包換!”</br> “好,如果是真的,那老頭子豁出去了,必須給你找回個公道!”</br> 老院長一咬牙,他知道蘇落是被人陰了,雖然蘇落一臉無所謂,但是外面的落井下石的輿論已經讓蘇落身敗名裂,連帶他自己也臉面無光。</br> 夏子涵賊兮兮的大眼睛猛轉,“嘿嘿,那你就多待幾天吧,現在出去太不劃算,輪到我們表演了。”</br> 蘇落目送著眾人離去,喃喃道,“這個逼給我裝的好點啊!如果不是命運女神站我這邊,兩世界的布蘭詩歌不一樣,我就真的萬劫不復了。”</br> 重重伸了個懶腰,嘆了口氣,開口唱道,</br> 鐵門啊鐵窗啊鐵鎖鏈</br> 手扶著鐵窗望外邊</br> 外邊的生活是多么美好啊</br> 何日重返我的家園</br> 何日重返我的家園</br> ......</br> 老院長回去之后馬上就把學院的師生全組織了起來,久違的京城音樂學院合唱團,又來了。</br> 本來用德累斯頓國立交響樂團是最好的,那個樂團唱歌劇的實力沒話說,只可惜小二德被開了,況且用他們也容易走漏風聲。</br> 這次的保密工作要做的更好,同學們每人都簽了一份保密協議,一頭霧水,直到他們簽完看到譜子,內心的震驚感無以言表。</br> 這幾天里,學院關門排練,樂器問題不大,配合也沒什么問題,大家都是專業的,難點在于拉丁文的歌詞,搞定這個就好。</br> 外面對布蘭詩歌的研究還是沒有任何進展,想靠靈感和幻想填上的樂譜,怎么可能,一小節里就有無數種可能。</br> 填上去的樂譜一次次被否定,已經沒人對它還抱有希望,還在還有蘇落這個背鍋俠,沒有成果也有說法。</br> 研討會的最后一天,世界著名的音樂家們、媒體記者們和國內外領導們聚在音樂廳內,等待著最后的結論,希望有奇跡發生。</br> 而等來的是,總負責人愛德華對著記者無奈的宣布,</br> “很遺憾,到目前為止我們沒有任何的成果,修復項目失敗了。”</br> “期間還發生了許多不愉快的事情,拖累了我們的進展,但我不想找任何借口,因為只憑殘頁上的這點信息,是不可能的。”</br> 全場沉默,只有相機咔嚓咔嚓的聲音,鎂光燈在瘋狂閃爍。</br> “我們再也無法看到它的輝煌重現了嗎?”一個德國老人失望的問道。</br> “除非找到更完整的手稿記錄,否則......”愛德華教授搖了搖頭,</br> “我很抱歉,尊敬的老先生,對它的研究還會繼續,但很有可能你們就是最后幾個有幸聽過它的人了。”</br> 老人抹了一把淚,“如果我們能記住他的旋律,能唱出來,那多好啊,只能給你們描述它的感覺,卻一點忙也沒能幫上。”</br> “別這樣說,先生,只怪戰爭,你們能幸存下來,已經很好了。”</br> 現場的氣氛很壓抑,以后人們只能看著它的殘稿,幻想著那失落的旋律會有多震撼,卻再也聽不到了。</br> 愛德華教授長嘆了一口氣,</br> “不管如何,偉大的詩篇,它確實存在過,不是嗎?而我們也很努力了,未來也許......”</br> 突然,</br> “砰!”的一聲,</br> 音樂廳的大門被踹開了,</br> “嘩!”</br> 眾人驚呼回頭,這是什么情況。</br> 只見小刀子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然后很狗腿的站門邊門童一樣做了個請的手勢。</br> 老院長背負著手,面無表情,一馬當先走在前頭,左邊一個夏子涵,右邊一個宮羽,身后跟著一大波身穿學生制服,拿著唱本曲譜和樂器的學生,同樣的面無表情!</br> 無視所有詫異的目光,</br> 自信的步伐,</br> 雄赳赳,氣昂昂,</br> 來勢洶洶!</br> “這不是京城音樂學院的人嗎?這是要做什么?”</br> “什么情況?”</br> 霎時間議論紛紛,前排,總理的秘書連忙問道,</br> “總理,張老這是要......”</br> 總理大人神秘一笑,“嘿嘿,看著就好。還好那個臭小子爭氣,不然這事完了我少不了被人指責。”</br> 誰都能瞞,但是領導可不能瞞,沒有大佬點頭,小刀子哪敢這么屌的直接踹門,里面全是大人物,沒到門口就得給安保人員直接槍斃了。</br> “喂,那個老頭子,下來吧!”夏大魔王邊走邊大聲喊道,</br> 愛德華教授很懵,還傻站在臺上左看右看的。</br> “別看了,說你呢,下去吧!你的工作匯報完了,我們表示很不滿意,現在該我們匯報工作啦!”</br> 上千名師生聲勢浩大,直接走上舞臺,而炮哥和高峰突然帶著工作人員從后臺搬著音響設備走出來,開始布置,所有人都一頭霧水。</br> “這是......”</br> 記者們很納悶,不知道他們要做什么,但看看前排的總理大人,淡定的坐著沒任何表示,秒懂!</br> 趕緊把攝影機對著舞臺,</br> 舞臺上,合唱團和伴奏樂隊迅速就位,</br> 院長拿過麥克風,</br> “尊敬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總理,尊敬的各位來賓,下面由京城音樂學院全體師生為你們展示我們對布蘭詩歌的研究成果。”</br> “嘩~~!!!”</br> “不是吧?”</br> “樂團合唱團都上了,難道?”</br>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br> ......</br> 一聽到院長這話,再看看臺上準備就緒的樂團,現場直接炸了。</br> 老院長頓了頓,</br> “命運,世界的女神!”</br> 剛說完左手的麥克風還沒放下,</br> 就直接轉身用盡全身的力氣朝空中揮出一拳,帥炸!</br> 沒錯,這就是起拍手勢,暴躁老爺子今天就打算揮著拳頭指揮了。</br> 氣勢磅礴的伴奏猛然響起,</br> 合唱團的聲音,猶如洶涌的急流撞向巖石發出澎湃的聲響,在耳邊炸起!</br> OFortuna!</br> 噢,命運!</br> velutluna!</br> 象月亮般!</br> statuvariabilis!</br> 變化無常!</br> ......</br> “嘩~~~!!!”</br> 只一瞬間,全場起立!捂著嘴巴,瞪著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br> “盈虛交替</br> 可惡的生活</br> 把苦難</br> 和幸福交織;</br> 無論貧賤與富貴</br> 都如冰雪般融化消亡,</br> 可怕而虛無的命運之輪,</br> 你無情地轉動,</br> 你惡毒兇殘,</br> 搗毀所有的幸福,</br> 陰影籠罩,迷離莫辨</br> 你也把我擊倒</br> 災難降臨</br> 我赤裸的背脊</br> 被你無情地碾壓。</br> ......</br> “是它!不會有錯!就是它!!!!我確定,它回來了!噢!命運女神!!!!”</br> 曾經那種無與倫比的震撼感再現,久遠的記憶徹底被喚醒,一位德國的老人突然失態了,手舞足蹈的,眼睛通紅,瘋狂的吼著。</br> 只是此刻沒人理會他,瞪著眼睛盯著臺上,渾身都在顫抖,特別是腿,抖得厲害,有點站不穩。</br> 史詩!</br> 這就是史詩!</br> 氣勢恢宏,波瀾壯闊!</br> 壯美凝重,心靈震撼!</br> 用吟唱在聽眾面前建立起一座神廟!</br> 這就是奧爾夫《布蘭詩歌》的真面目么?</br> 心靈跟著它的旋律,一步步走進那個神秘的阿爾卑斯山間的布蘭修道院。</br> 下一段,高潮部分,</br> 命運摧殘著</br> 我的健康與意志,</br> 無情地打擊</br> 殘暴地壓迫,</br> 使我終生受到奴役。</br> ......</br> 滿腔悲憤的吶喊,絕望而又不屈!</br> 所有人瞬間就感覺渾身的熱血在沸騰燃燒,靈魂在顫栗,太不可思議了,眼睛通紅,拳頭握得緊緊的!</br> 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還沒結束呢,這個節奏下一句一定會更燃,緊咬牙關,屏住呼吸!沒猜錯,來了!</br> “在此刻!</br> 切莫有一絲遲疑!</br> ......”</br> 心臟在猛烈的跳動,</br> 就這此時,伴奏和歌聲驟停,戛然而止!</br> 現場的世界大咖們還沒反應過來!</br> 臺上的院長拿起麥克風,</br> “匯報結束!”</br> 麥克風關掉直接地上一丟,然后轉身離去,老爺子憋著一肚子火氣呢。</br> 還有呢?</br> 怎么,怎么這就匯報結束了?</br> 現場全懵逼了!</br> 而臺上的學生們一聲不吭,拿著樂器跟著院長繼續面無表情,雄赳赳氣昂昂的從后臺離開。</br> 等這些世界著名學者音樂家們反應過來,臺上已經沒人了,只留下放在架子上的曲譜。</br> 瘋了,</br> 全場的音樂家都瘋了!</br> 飛奔上去搶著曲譜!</br> 翻看,</br> 瘋狂的翻看,</br> 舞臺上一片混亂!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