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這案子,我們不管了嗎?”看著電腦里的檔案,年輕的警員猶豫道。
“那還管什么,你沒聽說,咱局長叫人警告了?”旁邊的同事回復道,伸了個懶腰,“我說,蒲東滿,你別管這個了,快下班了,我們去哪吃飯啊。”
“隨便吧。”蒲東滿心事重重的樣子關閉電腦,接著就看著前方的警徽圖案發呆。
“走吧走吧。”同事將蒲東滿從座位上拽起,兩人來到換衣間脫下警服換上常服便離開警局。
“你說,咱局長從上次那件案子,撈了多少?”
汽車發動,同事將車開出停車場,蒲東滿坐在副駕駛,抬眼看著后視鏡里同事的表情。
“哪個案子?”
“就上周那個,東區有個爛尾樓,幾個居民投訴的。”
“哦...我不知道,好像沒參與。”
“啊,你居然沒參與,這案例油水特多,只要看好爛尾樓,別讓那些居民爬進來就行,你猜我拿了多少。”
“多少?”
“一萬!我就去了三天,就拿了一萬!”
“哦。”
“嘖——你這什么反應呢。”同事略微不滿地說著,用眼神刀了一下蒲東滿,蒲東滿嚇的縮了縮脖子,趕緊把視線挪到窗外。
“公司可真有錢,但我覺得,那塊地——哎,你聽我說嘛!”他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扒拉蒲東滿。
“我在聽。”
“我看你不想聽。”
“我沒有...”
“我繼續給你講啊,那個爛尾樓被炸了。”
“為什么?”
“那個公司一開始只是想騙錢,現在這個地炸了賣出去,那幫居民就沒地方把錢討回來了。”
“哦。”
“呃...”
“怎么了。”
“我以為你會生氣呢。”
“我生氣又有什么用...我們小人物保護好自己就行了。”
“好吧。”
“到了,下車吧。”
車子停下,蒲東滿下車,和同事一前一后進了一家餐館。
“你確定選這個地方嗎?”蒲東滿不安地看向四周,他們旁邊那桌兩個高中生打扮的女生在陪酒,同事會意,“雖然這地方治安不太好,但是賣的東西便宜嘛。”
“...”
“你也知道我家庭情況,我老爹可是跑了半個城市才給我討到這個工作的!”
“我沒怪你的意思。”蒲東滿皺眉,“就是感覺不安全。”
“哈哈,放心吧,兄弟,我在這吃十年了!”
2
“妹妹,你覺得哥長得咋樣?”一位中年男性將手抬起,撫摸了一下女孩的臉頰,女孩羞得往里鉆,那男的趁機貼得更近,把那女孩堵在里面。
“啊,哦!——咕啊——不,不行,別拿我的錢...”旁邊有人嗑嗨了斜躺在椅子上,嘴里嘟囔意味不明的語句,周圍人視而不見。
這就是他們的世界。
蒲東滿冷漠地收回視線,看向吃相像頭豬的同事。
“你怎么...不吃呢,東滿,多好吃啊!”同事邊嚼邊說,又拿起手機給蒲東滿看張圖片,里面是個長相有點姿色的女人。
“這是什么?”蒲東滿小心問道,看著同事滿泛春意的表情。
“這我媽給我介紹的,你看咋樣?”
“挺好看的。”
“她性格很好的,很賢惠!雖然她學歷一般,但工資不錯。”
這樣的女的能看上你?蒲東滿在心里嘀咕,喝了口水。
“我條件不挺好的嘛,別不信,我倆已經見過幾次面了,現在我們工作都穩定了,雖然我現在還住我爸媽那,但等錢攢夠了,我就和她結婚,我們約好了。”同事看出了蒲東滿的心思,說道。
“嗯,你們打算買房子嗎?”
“哎!”同事嘆氣,喝了口水,手比比劃劃,“我跟你講吧,現在這世道,別隨便買公司的東西,我指的是大價錢,你知道我爸媽的房子,還是一百年前我爺留下來的,那時候房子多好買,哪像現在,你就算是把錢捂得緊緊的,那公司都能從你手指縫扣走幾個鋼镚!”
“的確。”
“你看我剛才跟你講那事,除非你在公司有人,不然你就是白給它們送錢!”
“那你們不打算買了?”
“正愁呢嗎,好在我老丈人的學生有在公司當職員的,前陣子我剛去看過他,又給他買點禮物,這下打好招呼就等著他給我們通風了,還好有點關系,不然結婚都辦不來。”
“哦。”
“我計劃年末結婚,然后下個月房子買完就裝修,估計到明年,我就能有個孩子了!”同事笑著,臉通紅,十分興奮的模樣,“可惜,不能喝酒!”
“你開車還是別喝了吧。”蒲東滿頭疼地說著,按捺住同事想開啤酒的手,嘴里又念叨“真羨慕你啊,我爸媽死得早,沒給我留什么,我現在還沒有存款...娶妻生子更是遙遙無望了。”
“喂!你們別在這里摸!”突然有人喊著,蒲東滿和同事看過去,是剛才那個陪酒的女生,此時她的衣服只是堪堪遮住身體了,壓在她身上的男的很興奮的模樣,蒲東滿皺皺眉,他好像聞到了石楠花味。
隨即那兩人攙扶著離開了餐館,徑直走進對面的旅館。
“哎,真年輕啊。”同事收回視線,感慨道,又吃了口菜,打了個嗝,費恩不著痕跡地向后靠,與同事拉開距離。
“我們那時候還沒這樣呢,現在女大學生陪酒很火爆呢!”
“嗯,你快點吃。”
“馬上了,我跟你說,你知道現在女大學生第一次多少錢嗎?”
“...我不想知道。”
“才一千!”
“...”
“很夸張吧!現在啊,有的人生下來就是給公司打工做奴隸的命。”
“你別說了,你再說我自己回家了,現在都十點了。”
“啊,我知道了,你別催了,我再喝一口咱倆就走。”
到最后還是喝酒了,蒲東滿無奈地將醉酒的同事扶上車,自己坐上駕駛位,正準備啟動,突然手機來電話。
“喂,你好。”
“什么?你說費恩?哦,好,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接他。”蒲東滿語氣變得急促,他收起電話,為同事系上安全帶,將車開向城市最大的會所。
3
“欸,別動!對,就這角度,別動奧!”
一個空的啤酒瓶倒著立在一個人的腦袋上,那人被別人壓制住,嘴巴也被膠帶綁住,他嚇的嗚嗚叫喚,身體不停顫抖。
“好啦,我要開始了,你可別動!”
肩膀被人鼓勵地拍了拍,隨即那人站起,拿著剛從高爾夫球場帶來的球桿,身邊的人在歡呼。
“費恩,快打!”
“哈哈哈,不知道能不能中呢?”
“知道了,知道了,別催!”費恩拿著球桿在酒瓶上方揮了兩下,找手感,那人掙扎的更厲害了,酒瓶也在叮當亂咣,費恩皺起眉頭。
“你他媽別動了!我叫你別動!”突然費恩憤怒,他抬起球桿,狠狠向那人腦袋砸去,那人當場昏了過去,周圍人也噤了聲。
“他媽的,聽不懂人話。”費恩大力甩了甩球桿,血液在黑色的地板上流下弧形痕跡,痕跡旁邊的人自覺地退后一步,他彎下腰,將酒瓶重新擺在那人頭上。
“費恩先生在嗎?”突然后方傳來了呼喊,圍觀的紈绔子弟為那人讓出了一條路,費恩置若罔聞。
嘭——
咚——
手臂用力一揮,酒瓶在空中拋出弧度,狠狠砸向夜場中心的大屏幕,隨著絲絲聲響起,上面的播放也停止,紅色聚光燈集中在費恩身上,他看著自己的杰作,擦了擦額頭的汗。
“滿上!今晚我買單!”
費恩喊道,接著便是一陣歡呼,圍觀的人狂熱地將費恩舉起,喊著他的名字,將他拋起又接住,噴出的酒柱灑了滿地。
蒲東滿又被擠在后面,無助地看著這一幕,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們平民本身不屬于這種高端場所,這里隨便一瓶酒,就是他半個月工資。
費恩,他們城市有名的紈绔子弟,雖然家族不大,但父親貌似是德斯特尼公司的高層,所以他的家庭條件相當好,他很瘋狂,經常在會所里一擲千金,高興了就全場買單。
他本來和費恩這種人不該有交集,但費恩是他們警局的警員,還是他的上司,而局長又想討好他,所以派了他這個新人菜鳥來接費恩回家。
不知等了多久,人來了一批走了一批,狂歡就沒停過,直到后半夜人都散的差不多的時候,睡得七仰八叉的蒲東滿感覺到有人在踹自己的腰側。
“呃,誰,誰?”蒲東滿耷拉著眼皮迅速坐起,環顧四周,又抬頭,發現是費恩被兩個工作人員攙扶著到他面前。
“剛才是你叫他吧,我們要關門了,你把他送走吧。”
“哦,知,知道了。”蒲東滿站起,將費恩接過,被費恩壓住的一瞬間,差點沒站穩倒在地上,好在扶住了柜臺才穩住身形。
費恩還挺沉,大概是因為他身上肌肉比較多。
一瘸一拐地將費恩抱上車,放在副駕駛,同事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蓋個衣服睡到后座去了,蒲東滿忍著車內濃烈的酒精味帶來的惡心,關上車門開離會所。
4
費恩的家在別墅區,比較遠,正主都醒了,還沒到他家。
“嗯?我在哪?”費恩迷迷糊糊地說道,撐起身子,茫然地看向四周。
“呃,我是蒲東滿,你同事,你爸爸讓我把你送家去。”蒲東滿想了一會措辭回答。
“哦,到地方了叫我。”說完費恩又睡死過去。
“...”
終于到地方了,別墅區內風景和安保很好,一別吃飯時貧民區遍地的流浪漢和癮君子,這里到處都是監控攝像頭和巡邏的保安。
蒲東滿將費恩抱下車,他摸了摸費恩的褲兜,卻沒找到鑰匙,手機都沒有。
“...費恩先生,你醒醒,你家鑰匙在哪,你知道嗎?”蒲東滿搖晃著睡得跟死豬一樣的費恩,卻沒得到對方回應,無奈之下他只好給局長打電話。
“在旁邊的洗車行是嗎,哦,知道了,好的,我會照顧好他的。”
“他怎么不干...”蒲東滿小聲吐槽著局長,他看著醉成爛泥的兩人,不知道說什么,在思考要不要走過去或者叫車。
“你好,你是費恩的朋友嗎?”
耳邊響起男青年的聲音,蒲東滿轉頭,是有一頭金棕頭發的少年,他笑得無害,讓人不起戒心,此時他好像剛晨跑完,身上汗津津的,說話呼出熱氣。
“呃,是我,我是他下屬。”原來這就是富家公子嗎?蒲東滿看著少年出色的氣質,內心贊嘆道。
“我叫文圖若,是——看到那個房子了嗎,我住那,我跟他是鄰居,你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
“哦。”蒲東滿抬頭看到文圖若指的大房子,放心了些,“你好,你能幫我看一下他嗎,他喝醉了,我得去個地方取他家鑰匙。”
“可以,你快去吧。”
“好,謝謝你!”蒲東滿感激道,上了車就趕緊開走了。
回來的時候還沒下車就看到費恩暴躁地走來走去,而說好了替他看著的文圖若卻不知道去哪了,蒲東滿頓感不妙,車子熄火了,他在車上磨蹭了一會,猶豫地下了車,攥緊手里費恩家的鑰匙,來到費恩面前。
都怪他不應該因為是個學生而放松警惕的。
“費恩先生,這是——”他走到費恩身前,抬手拿出鑰匙,費恩刷地將視線射在他身上,怒目圓瞪,還沒等蒲東滿反應過來,“啊!——”費恩不加思考就揮了拳頭,這一拳結結實實地打到了蒲東滿臉上,打得他那是眼冒金星,直流鼻血。
“呃,呃啊——”蒲東滿跪在地上吃痛地捂住臉,鼻血一滴滴流在地上,鑰匙也摔在一旁,費恩甩了甩拳頭,彎腰把鑰匙撿起來,“是你把我鑰匙偷走的?”
還不等蒲東滿緩過神,他就被費恩單手拽住衣領從地上拎了起來。
“是你嗎!?”
“不,不是我!”這一吼給蒲東滿嚇出了生理性淚水,此時的他鼻血弄臟了嘴唇下巴,眼眶通紅,看起來像個小丑,滑稽極了。
“那你的鑰匙是哪來的!?”費恩看起來還沒醒酒,他說話還是會帶來濃厚的酒味,褐紅的卷發下,深藍的眼睛氣的發亮。
“我,是你爸讓我接你的啊!”蒲東滿實在忍不住了,哀嚎起來,他臉上的雀斑也跟著發皺。
“什么!?”費恩愣住,想了想,將蒲東滿扔在地上,捂著腦袋,“你說那個老頭讓你接我回家?”
“是的…”蒲東滿扶著車站起來,拍著衣服上的塵土。
“嘖,我知道了,你走吧。”費恩一股火沒撒出來,氣呼呼地轉過頭打開/房門。
“費恩!你的水!”不遠傳來聲音,是文圖若拿著一瓶水走過來。
“哎?你怎么了!?”文圖若注意到鼻青臉腫的蒲東滿,接近他想看看他的傷勢,但把蒲東滿嚇得趕緊上車,不顧文圖若的阻攔,帶著同事跑了。
“費恩,怎么了這是?你的水。”文圖若疑惑地看著車子開遠,將水遞給費恩。
“不知道。”費恩沒好氣地回答,接過水,“謝謝,我拿到鑰匙了,先回家了。”
“哦。”
5
今天依然是美好的一天。
文圖若上樓回到臥室,天已經亮了,轉身脫下運動服,換上校服,襯衫放下,遮住小腹下面的條紋紋身。
“少爺,您的早飯準備好了。”
“我知道了,謝謝你。”文圖若真誠地回應,來到餐桌面前,形象優雅地吃了起來,偌大的桌子,周圍空無一人,文圖若靜靜地享用早餐。
打開新聞頻道,里面的女主持人面無表情地播報新聞。
“最近警局發現有黑惡勢力正將手伸向校園學生,像他們售賣毒品...讓我們把畫面轉到現場游行的人群。”
畫面里話筒遞給游行的人。
“這群人真是過分!怎么能向一群不懂事的孩子販賣毒品!?國家為什么不頒布禁毒令!?”
“我兒子,我兒子啊!”突然一個婦女抱著黑白遺照闖進鏡頭,大喊著“我兒子才17歲,就被你們這群毒販子害死了啊!”
“請您冷靜一點...這要播出的。”
“我不冷靜!我憑什么冷靜!你們害死了我的孩子!”
“把話筒給別人。”好像是導演說話,記者只好將婦女推開走遠。
“我兒子!別踩我兒子遺像!”身后還傳來撕心裂肺的叫喊。
文圖若喝了一口牛奶,舌頭伸出舔了舔嘴唇上的牛奶痕跡,仿佛這是什么美味的飲料。
“我吃完了,很美味,謝謝你們。”文圖若站起,擦了擦嘴,將餐具遞到仆人手中,轉身拿起書包走出房門。
“今天也辛苦你了。”文圖若向司機禮貌問候道。
“哪里哪里,我們這些才是應該感謝你們,給了我們這么好的工作!”
“你好呀,文圖若!”
走進教室的一路上,不少人跟他打招呼,文圖若一一微笑回應。
“文圖若!”
剛坐下,身后就傳來女生的叫喊,文圖若回頭,一個外班的可愛棕發少女走到他身邊,撒嬌一般錘了錘他的肩膀。
“你怎么不回我消息?”
“你什么時候給我發了?”文圖若驚訝道,女孩臉羞紅,周圍人起哄。
“呀,對人家有意思?”
“我才沒有!”少女咆哮,文圖若微笑道,“你們別瞎說,我們只是關系好而已。”他替她解圍,周圍又是一片吁聲,女生的臉更紅了,不過她的語氣軟了很多。
“那你昨天沒上線嗎?”
“我沒有,回家就去補課了,我哪來的時間。”
“好吧,以后我給你發的消息你不準不回!”
“知道了。”文圖若支著下巴笑著回應,看著女生離開教室。
“文會,艷福不淺啊。”一群男生來到他身邊湊熱鬧。
“沒有沒有,我們只是朋友。”
“你們在干什么?上課了!”
起哄的同學散開,文圖若拿出手機,有人給他發消息。
“老板,新藥生產完了。”
“知道了。”
“到哪里交易?”
“還是審判大樓。”
“收到。”
“今天我們講的是影劇,對于我們來講,藝術變現是最快的掙錢方式,在這節課,我會粗略講一下如何通過投資影劇來掙錢,參與工作人員的人際關系來實現對投資方的控制...”
看著投屏里面的套現案子,文圖若心里感到鄙夷。
雖然這也不失為一種賺錢路子,但比起灰色地帶的產業,慢多了。
“文圖若,這是昨天的交易記錄,你簽個名。”
文圖若坐在學生會教室里,面前被遞了個文件,文圖若拿過文件掃了幾眼,便簽上自己飄逸的名字。
國際學校的學生會會長,權能相當于學校行政部的高層管理,這個職位可以控制部分學生與外界的交易往來,歷屆學生會會長都是大家族的嫡子,文圖若也不例外。
雖然公司對于國際學校學生的消費能力并不看中,但在這個位置工作兩年,也很能歷練人,但文圖若則是出于另一個目的參加了會長的競選。
到了傍晚,以會長的身份批準了一些商業合作,文圖若伸了個懶腰,教室里已空無一人,他來到窗前,看著天邊的落日,他發自內心地微笑。
美好的一天結束了。
6
回家之后倒頭就睡,一直到晚上才醒,費恩餓的肚子咕咕叫,不得不醒來,宿醉之后腦袋很疼,他喝了口水到窗臺放風。
“文圖若,我喜歡你...”
費恩低頭看去,發現自己的鄰居文圖若正在被貌似他的同校女生表白。
文圖若感受到了視線也看了過來,他微笑了一下示意費恩,費恩尷尬的收回視線,打開手機發現有幾個未接來電。
看到來電的名稱他頓了一下,猶豫一會撥打過去。
等了一會接通了。
“喂?”
“是我,你給我打電話什么事?”
“今天怎么沒去工作,沒人去接你嗎。”
“睡著了。”
“…有人跟我說你把另一個家族的人給打了,怎么回事。”
“他惹了我,我生氣了,所以揍了他,他不會說話,我得教教他。”
“費恩,你都多大了——”
還沒等對方說完話,費恩就掛斷,其間他的眉頭一直皺著。
“對不起...是我越界了。”
“沒關系。”
文圖若安撫地摟住女生的肩,頗具紳士氣度地帶著她走到門口,目送她離開。
文圖若是前三年搬過來的,那時候剛找到工作的費恩等著工作通知下來,在家閑著的時候看到的,文圖若穿著西裝,從轎車上下來,幾位仆人提著大包小裹跟著他來到隔壁別墅門口。
“少爺,你還有什么東西沒拿嗎?”
“沒有了,辛苦你了!”文圖若笑得讓仆人如沐春風,他禮貌地接過自己的行李,和仆人們一起搬進去,仆人被他的平易近人打動,對他第一印象很好。
還挺懂事的。
費恩趴在窗戶上看著來回運東西的文圖若,心里念叨。
正發呆的時候,文圖若感受到了視線,抬頭與他對視,抬手跟他打了個招呼。
“你好!”文圖若的牙齒很白,笑起來很討喜。
“呃...你好。”費恩愣了一會也回應,隨即關上了窗戶回到屋里。
果然是天生的大少爺,費恩想著,自己和他可不是一路人,自己只是個暴發戶沒本事的兒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