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寧明醒來時,自己正身處在一個房間中。
火光通明。
楊邵東坐在旁邊的桌子上,一邊喝著酒,一邊吃著毛豆。
“醒了?”
楊胖子斜睨了眼寧明。
寧明看了下四周后,虛弱問道,“石博遠(yuǎn)已經(jīng)被殺死了嗎?”
這句話問的很巧妙。
楊胖子并沒有多想,“不錯。恭喜你,活了下來?!?br/>
聞言,寧明露出一個苦澀的笑,然后看向了一邊。
寧媱也醒了不知道有多久。
她坐在一張凳子上,兩只手捧著小臉,望著楊胖子,或者說是在看著楊胖子吃的毛豆。
“媱媱,還好嗎?”
寧明貼心地問了句。
“不好,完全不好。”寧媱想也不想地答道,“以后我再也不想出門了。”
聞言,寧明無奈一笑。
崔錚好不容易請自己吃頓飯,妹妹第一次逛街,結(jié)果卻碰見了這事,確實鬧心。
寧明又看向了楊胖子,“多謝楊前輩照顧了。另外,崔哥他們呢?”
“崔錚休息了?!?br/>
楊胖子往嘴里扔了顆毛豆,“既然你醒了,那就和我走一趟吧?!?br/>
說著,他就站起了身。
“走一趟?”
寧明表面上看似詫異,心中又升起了提防。
沒辦法。
自己已經(jīng)是在一條不正常的道路上越走越遠(yuǎn)了。
就在剛剛,自己又吸收了一個禁忌神通【鬼覺】。并且殺死石博遠(yuǎn)的過程,無論如何也不能被外人知曉...
正在這時——
楊胖子看了眼少年,說道,“大明侯大人要見你一面?!?br/>
......
再一次來到大明院外。
朱紅色的大門前有兩個石獅子,雌雄各一,分列在大門兩旁以壯威勢。臺階共有五層,寓意步步登高。
寧明的心情又緊張了起來。
此時正值深夜。
夜色中,四周看似空無一人,可卻又像是站滿了人,只是自己看不到他們而已。
這種感覺十分怪異,讓人不愿踏入這個院子。
尤其...從某種方面來講,夜鶯其實算是自己的天敵。
二人剛一到,大門就打開,然后一個身材干瘦的黑袍人走了出來。
寧明注意到,這個人身上帶著淡淡的血腥味,好像剛剛殺過活物。
全程無話,對方領(lǐng)著寧明進了院子。
院中,屋檐下懸著幾個大紅燈籠,火光微紅,這讓自己有些不怎么好的記憶。
很快,
寧明就看見了那個身著玄色蟒服的中年男子。
“不知大人喚我前來是為何?”
寧明拱手問道。
聽見聲音,大明侯轉(zhuǎn)過了身。
他約莫四十來歲,相貌堂堂,頭戴紫金冠,滿頭黑發(fā)梳理得一絲不茍,再加上高大偉岸的身材,令每一個拜訪者都心生敬畏。
“你有些緊張?!?br/>
大明侯很平易近人,并示意讓寧明坐下。
寧明坐下后,大明侯才開口道,“把今晚發(fā)生的事情經(jīng)過,向我說一遍?!?br/>
聞言,寧明不免驚訝。
夜鶯應(yīng)該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了吧,大明侯問自己又是為什么?
還是說...
因為之前天甲金棺的事,對方其實已經(jīng)在懷疑自己?M.??Qúbu.net
人與人之間的心意是互不相同的。
因此,寧明猜不到大明侯的想法,又因為成長的環(huán)境,他的思維偏理性,容易去思考最壞的情況,盡量規(guī)避一切風(fēng)險。
“白天考核結(jié)束后,我和崔錚他們幾個打算出去吃頓飯...”
寧明斟酌著語句,小心翼翼地說道。
大明侯全程都沒開口。
他只看著寧明,那眼神令后者心里有些發(fā)毛。
就在寧明愈發(fā)忐忑的時候,大明侯才說道,“你應(yīng)該并不是第一次遭遇這樣的事?!?br/>
寧明驚訝了下,隨后道,“嗯,以前遇見過幾次發(fā)生了畸變的修士?!?br/>
“你很鎮(zhèn)定?!贝竺骱畹溃翱蛇@種事還是很危險。我想了想,你真的想加入夜鶯嗎?”
聞言,寧明眉頭一皺,不明白大明侯到底想問什么。
還是說,這是夜鶯的測試?看自己的心性如何?
又想起了崔錚的事,寧明緩緩道,“這個世界充滿了禁忌與不詳,可就像夜鶯的寓意那樣,我們只能在危險中前行?!?br/>
話音落下。
大明侯抿了口茶,又問道,“我聽說,你和石博遠(yuǎn)交談過?對方當(dāng)時還沒徹底淪為怪物,你的感覺怎樣?”
寧明想了想,道,“沒什么感覺,當(dāng)時就想平穩(wěn)住對方的情緒,以免事態(tài)嚴(yán)重?!?br/>
大明侯道,“我還聽說,是孔昭和崔武先對石博遠(yuǎn)出的手,你并沒有出手?”
“嗯?!睂幟鼽c頭,“大概,石博遠(yuǎn)或許就是被那個姓孔的家伙殺死的?!?br/>
誰知,大明侯卻眉頭一皺,“我想問的是,你為什么不出手?同情嗎?”
此言一出。
寧明瞬間就明白了大明侯的意思。
夜鶯不喜歡殺怪物,他們更喜歡殺人,如果做不到后者,那也就別加入夜鶯。
畢竟,如果修士已經(jīng)變成怪物,造成了傷亡。那樣一來,夜鶯也就沒了存在的必要。
下一刻,寧明說出的話,就令大明侯變了下眼神。
“不是?!?br/>
寧明以冷淡的語氣,說道,“我當(dāng)時只是想保障自己和妹妹的安全。至于石博遠(yuǎn),他的事在我眼中,沒有對錯;他的生死在我眼中,無關(guān)緊要?!?br/>
大明侯沉默了許久,最終道,“很好的想法?!?br/>
這個少年,自己本以為是有些天真善良?,F(xiàn)在看來,倒是用不著擔(dān)心了。
下一刻,
大明侯轉(zhuǎn)移了話題,“最近你的提升很大,兩個月拿到了天樞院的八甲,盡管有些學(xué)科是偏門,不過還算不錯。”
“不是七甲一乙嗎?”寧明好奇道。
他記得很清楚,青龍院的那群家伙,自持高高在上,不愿承認(rèn)自己能拿到青龍院的甲級評價。
可就在這時——
大明侯卻從懷中取出了一卷紙。
霎時,寧明雙眼一亮。
那張紙正是青龍院關(guān)于搏殺技的認(rèn)證,上面蓋有印章。不同于之前的乙級,紙上是一個龍爪,刻痕很是猙獰。
“我派人問了下青龍院,后面他們的人說是搞錯了?!?br/>
大明侯語氣平淡,像是說著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其實是拿到了甲級評價?!?br/>
唰!
頓時,寧明忍不住抬頭,看了眼大明侯。
他怎樣也沒想到,大明侯居然會因為這件事,特意派人找上青龍院。
“另外,你的老家已經(jīng)被一場大火給覆滅了。”
忽然間,大明侯又漫不經(jīng)心地提了句。
寧明一愣。
大明侯道,“紙上的東西,終究只存在于紙上。現(xiàn)實中,在你的出生地,沒人記得有寧明這個人。至于那些幫你偽造檔案的人,既然我查不到,其他人更查不到?!?br/>
頓時,寧明這才明白過來。
村長爺爺當(dāng)初給自己偽造過一個檔案,畢竟村子里那些人也見不得光。
自己在神都生活,將來或許會吸引諸多目光。要是有心人去查,那肯定免不了麻煩。
不愧是寧長風(fēng)安排的人!
這個名叫上官英的大明侯,感覺就和村長爺爺一樣,是條大腿!
一夜長談,
最后,大明侯才關(guān)門送客,離行前又交代了句,“我見你氣息綿長,步伐穩(wěn)健,想來應(yīng)該也快突破了。正好有件案子,二十天后,等你來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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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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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