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明沉默了。
他認(rèn)為,同理心是人類最寶貴的東西,你如果同情別人,別人也就會同情你。
人類終極的社會理想,大同社會,也就是人人為公。
可很明顯,在夜鶯,同理心是一劑毒藥。
就像是石博遠(yuǎn)一事,你不是他,你能知道他當(dāng)時的真實情況嗎?
或許就連石博遠(yuǎn)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會畸變。
夜鶯是該考慮一個人?還是該考慮集體的利益?
這個問題,很難解答。
“寧師弟善良得有些可愛呢。”
正在這時,林笑笑對寧明說道,“不過,在夜鶯內(nèi),我們奉行著一個真理:只要人死了,問題大多也就能得到解決。”
寧明拱手道,“多謝林師姐教導(dǎo)。我明白了。”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反正自己還只是一個小人物,夜鶯的領(lǐng)導(dǎo)者如今是大明侯。
對此,林笑笑也比較滿意。
盡管這個新來的,看上去有些傻乎乎的,不過倒是不會惹人厭。
“尸體呢?”
寧明很快就拋開了那些雜念,著手解決當(dāng)下的問題。
林笑笑道,“尸體在隔壁的院子。”biqubu.net
當(dāng)下,林笑笑就帶寧明離開了里屋。
走到外堂時,那個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男人還在哀嚎,試圖求救。
而這一次,寧明只掃了眼,就徑直地走開了。
在隔壁的院子,他看見了那具尸體。
揭開白布,
地上擺著一個中年婦女,死了不知道有多久,肌膚呈鐵青色,血肉早已凍僵。
寧明不解道,“為何沒有傷口?”
旁邊,林笑笑有些驚訝。
這個少年倒是嫻熟得很,不像那種初來乍到、滿頭霧水的“小朋友”。
“是內(nèi)傷,有修士對她出了手。”
“楊金牙嗎?”
“不是。”林笑笑卻搖頭道,“楊金牙是天中星的九品境修士,這個尸體體內(nèi)殘留的是另一股星辰之力。”
聞言,寧明眉頭一皺。
那楊金牙豈不是天大的冤枉?連尸體上的傷都不是他干的。
就因為,這具尸體“活”著走進了他的屋子,然后楊金牙就有了重大嫌疑?
“尸體中的那股星辰之力,有輕微的污染程度。”
林笑笑雙手環(huán)胸,看著這具尸體和寧明,道,“這也意味著,這件案子背后有個即將畸變的修士。”
“我們不是衙門,不管真兇,我們只負(fù)責(zé)畸變修士的事。偏偏,楊金牙什么有用的消息也說不出來...”
聽著這些話,
寧明又問道,“那死者的身份有什么說法嗎?”
林笑笑道,“一個普通的賣菜大娘,沒有線索。”
頓時,寧明也感到了棘手。
他在前世的大學(xué)期間,選修過一堂犯罪心理學(xué)的課程。
大多數(shù)案件,兇手都能在死者的關(guān)系網(wǎng)中找到。畢竟,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仇。
可眼下這件案子,那個潛在的畸變修士,應(yīng)該是內(nèi)心陰暗扭曲,隨機作案。
“難怪...”
寧明沉吟了起來,“如此看來,似乎也只能從楊金牙這個點上入手了。”
尸體是如何“活著”跑進了楊金牙的屋子?
這可實在有些邪門古怪。
突然間,寧明不知想到了什么,起身離開了此處。
見狀,林笑笑眼神愈發(fā)驚訝。
對方才來多久?這就進入狀態(tài)了?
那個白衣少年,表面上似乎挺普通的,可伴隨著接觸,漸漸就會察覺到一些異樣...
......
大明院。
屋內(nèi),大明侯正坐在茶案后,飲著一杯苦茶。
其背后的墻上,掛著一副對聯(lián):天發(fā)殺機,移星易宿;地發(fā)殺機,龍蛇起陸。
“寧明已經(jīng)進入甄姬的第四支隊了...”
一個黑袍人半跪在地上,匯報情況。
“嗯。”
大明侯點頭,同時有些期待,對方能否完成夜鶯的第一個任務(wù)?
在自己的庇護下,寧明自然能過一個無憂無慮的人生。可那樣太過安逸,太過脆弱。
大明侯更希望,寧明能成為一只真正的夜鶯。
在世人畏懼的禁忌之夜,鳴唱悠揚的歌聲。
......
......
大堂中。
寧明走到了那個名為楊金牙的男人身前。
感受到動靜,楊金牙透過一絲眼皮縫隙,虛弱地開口道,“大人...大人...求求你行行好吧...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對此,
寧明眼神冷漠,只抬起了右掌,同時右眼緩緩閉合。
下一刻,楊金牙就內(nèi)心一震。
只見,這個白衣少年的掌心中,居然長出了一只布滿血絲的鬼眼睛!
這簡直令人毛骨悚然。
楊金牙都快被嚇得六神無主,看著看著,精神很快陷入了渾噩當(dāng)中。
然后...
楊金牙來到了一個猩紅色的世界中。
這是寧明以【鬼覺】構(gòu)建出的精神世界,可以囚禁住精神意志較低的人,一個極其好用的禁忌神通。
“說出你對這個案子的一切看法。”
寧明的聲音至四面八方傳來,震得楊金牙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楊金牙感覺自己就像是進入了神明的世界。
可不知為何,
他卻死死咬著牙齒,像是憋著什么,始終不開口。
對此,寧明倒也沒在意,反正對方已經(jīng)進了自己的精神世界,有的是手段可以讓楊金牙說出一切。
現(xiàn)實中。
寧明收回手掌,并站起了身。
同時,他的右眼重新睜開,有些酸澀脹痛,這是使用【鬼覺】的副作用。
恰在這時,林笑笑走了進來。
她看了眼地上的楊金牙,又看了眼寧明,頗有些好奇。
這個少年,方才表現(xiàn)得還有些同情,可這才好一會兒?楊金牙就暈死了過去。
林笑笑道,“這家伙嘴硬得很,問不出什么,要不我們干脆找人搜魂吧。”
寧明揉了揉眼睛,正準(zhǔn)備開口時,
一道腳步聲忽然至屋外傳了進來。
寧明順著看去,立馬就見著了一道淡紫色身影。
那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長相頗為俊朗,綰著冠發(fā),光亮紫色的貢品絲綢,不僅華麗,更襯托出了舒適與飄逸。
其腰間還配著一把劍,劍鞘樸實無華。
“齊師兄!”
林笑笑瞇起雙眼,露出了明媚動人的微笑,這個少女無論對誰都喜歡笑。
“齊師兄。”
寧明也趕緊拱手,對方應(yīng)該就是那個七品境的齊光了。
正在這時,
齊光剛要走進來,可卻又看到了地上的楊金牙,以及大量的血。
他眉頭一皺,厭惡道,“林笑笑你弄完后,就不知道清洗下現(xiàn)場嗎?”
林笑笑攤開雙手,道,“沒法子,我們這個院子里又沒有審問室。”
齊光強忍住不滿,走了進來,并看向?qū)幟鳎澳憔褪悄莻€寧明嗎?我聽孔昭說過你。下次對付畸變修士,可不要留手。”
齊光是青龍院的人,孔昭也在青龍院,又經(jīng)常會編排上次石博遠(yuǎn)的事。
當(dāng)然,在孔昭講的故事中,寧明和崔錚是被嚇到不敢出手,是用來襯托孔昭勇敢無畏的。
對此,寧明也沒解釋什么。
齊光似乎也不是高傲的個性,“你剛來,可有什么不懂的?隨意問我就是,不必拘謹(jǐn)。”
“林師姐之前已經(jīng)教過我一遍了。”寧明道。
誰知,齊光卻叮囑道,“你要小心些你林師姐,她腦子不太正常。”
寧明一愣。
旁邊,林笑笑笑吟吟道,“齊師兄,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齊光這才“驚訝”地看向林笑笑,“啊抱歉。原來你還沒離開,那還請忘掉我剛才的話。”
林笑笑依舊保持著微笑,“沒事,我怎么會計較這些呢?齊師兄能道歉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呢。”
看著這一幕,寧明心中愈發(fā)古怪,怎么感覺這地方就沒正常人?
同時,他也看出了這個團體存在著矛盾。
林笑笑表面上清純可愛,可看看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楊金牙就會發(fā)現(xiàn),這個少女怕是沾點抖S,愛好施暴。
這種性格,確實讓人不愿與其相處。
“對了,寧明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我們手上這個案子,我這里就沒什么好說的了。”
齊光很快就將注意力落在了寧明身上。
“嗯。”寧明點頭。
齊光又看向地上的楊金牙,并再次皺了下眉,“暈死過去了嗎?”
下一刻,
齊光對林笑笑問道,“你搞這些,把房間弄得這么差,有問出什么消息了嗎?”
林笑笑只笑著,也不開口。
齊光眼中閃過一絲不滿之意,隨后看向?qū)幟鳎斑@件案子涉及潛在的畸變修士,但應(yīng)該不超過八品境。”
“待會兒準(zhǔn)備一下,晚上我們?nèi)ノ鞒堑奶烨喾滑F(xiàn)場查一遍。這是你第一次執(zhí)行任務(wù),不過放心,我會照顧好你的。”
對于這個新來的,
齊光還是覺得挺不錯的,本來院子一共就三個人,而寧明看上去可要比那個瘋女人好得多。
不過,正如楊邵東說過的那樣。
夜鶯中,又怎么會有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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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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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