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也搞不懂李時暮的意思,冥思苦想而不得,又不好去直接問他。其實我大概知道會得到怎樣的回復,只是不太忍戳破這個現實。
可我還是得承認,我中了名為李時暮的蠱,近期不太戒得掉。
左思右想,我還是決定以公事公辦的理由找他。
我給他發微信消息:“你在學校嗎?”
“?”他秒回了一個問號。
“我有正經事找你,團委書記下的指令。”我搬出了大山。
結果李時暮卻回了我一個定位,上面顯示C市。
我一怔。C市離我們學校所在的A市高鐵五十分鐘,他這是離校了?
緊跟著李時暮又發來一張海報,上面寫著第某某屆信息工程與科學學術會議,地點正是C市,我頓時就明白了。
他回復我道:“昨天晚上我不是告訴你了嗎?你還說聽到了。睡醒就忘了?”
我有些傻眼。
我突然想起來他昨晚似乎是在我耳邊說了什么,可我困得不行,迷迷瞪瞪之間也不知道回了句什么……原來是這樣啊。
原來他不是不告而別。
心里被耗得一干二凈的勇氣似乎又回來了一些,甚至隱隱帶著一些突然降臨的甜蜜,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李時暮:“所以,你找我什么事?”
我趕緊說了今年文藝晚會的事情。
李時暮:“唔。”
李時暮:“你要不要來C市?”
我:“啊…?”
李時暮:“你來的話,晚會的事,我可以考慮考慮。”
我總覺得他在屏幕的那一頭壞笑,我甚至能想到他笑起來有點兒痞壞的樣子,卻依舊好看到不行。
好吧,我得承認,我愿意去找他,也很想去找他。
最后我買了當日的高鐵票。到了C市高鐵站后他又給我發來一個新的定位,C市的麗思卡爾頓。看到定位我的臉頰就飄紅了一陣兒。
抵達目的地后我去前臺拿了房卡,一路刷上行政樓層,敲了敲房間門。李時暮懶懶散散拉開門,他剛洗完澡,穿著白色的浴袍,發絲還在滴水,慵懶的面孔下是高挺的鼻梁和精致的眉眼。
我下意識吞了口唾沫。
他突然笑了起來,然后捏了捏我的下巴,印了一個吻。
“今天的妝容不錯。”他對我道,“唔,這種口紅顏色叫豆沙色?”
我的大腦飛速旋轉。沒有一個直男會有豆沙色的概念吧?他從哪兒知道的?前女友教他的?也可能,前女友都不算?
畢竟我也不算現女友。
是,我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光是挑選眼影盤和口紅的顏色就花了好久,可是……
可是并不希望聽到這樣的話。
他推我去洗澡,然后拉起了窗簾,偌大的行政套房光線很暗,只有透過窗簾縫隙灑落的點點陽光。我陷在柔軟的床鋪里,感受他綿密的親吻。
可這一次,我仿佛大夢初醒。
好像之前人都是醉著的,從那晚開始就沒醒過,如今酒徹底醒了,我捧住眼前男孩子的臉,他很漂亮很優秀,只可惜他不喜歡我。
似乎我看向他的目光讓他覺得不對勁,他頗有些疑惑地問我:“怎么了?”
然后親了親我的唇角。
“沒什么。”我搖搖頭。
他給我蓋好被子,對我道:“今天的議程還沒結束,我臨時溜出來的,現在要回去了。晚上我帶你去吃飯。等我,嗯?”
我含糊地“唔”了一聲,沒有正面回答。
待到他離開后,我嘆了口氣,拉開窗簾,感受突如其來的刺眼陽光。
這回真醒了。
我極為緩慢地洗了個澡,然后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胳膊擋住眼睛。
再然后,倏然起身,買票,背上包回A市。
晚上的時候,李時暮來了電話。
“你在哪兒?”他問我。
“我回學校了。”我淡淡道,“有點事。”
那邊微愣,頓了頓,然后問道:“你不在C市了?”
電話那頭傳來很多熟悉的聲音,似乎是師兄們的。
“怎么了?你不是說她來了嗎?不一起吃飯?”
“她臨時有事。”李時暮回道,“學生會工作最近挺忙。”他主動替我解釋。
原來這頓飯是和師兄們一起吃的啊……真是的,果然我喜歡他已經搞得人盡皆知了。還好離開了,否則我以什么身份跟過去呢?
我在電話里道:“我這邊很忙,先掛了,你也忙你的吧。”
李時暮似乎沒有反應過來。我倒數了五秒,然后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