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我沒能提前離席,飯也沒能吃上。因為許岑過來找我了。
禮堂里,李時暮已經分享完了,但問答環節還在繼續。我把許岑帶去了禮堂后臺。
我們院和經管學院分別有著學校里兩之「最」,我們院人最多,他們院最有錢,所以我們兩個院互相稱之為「兄弟學院」,經常一起辦活動。
果不其然,這次許岑來找我也是為了公事。他抱著電腦打開了一份活動策劃:“今年的挑戰杯校賽我們院承辦。怎么樣,要不要再強強聯合一回?”
“有什么好處?”我托腮。
“我就知道你不見兔子不撒鷹。”許岑白了我一眼,“只要你們一起幫忙,策劃書里肯定改成我們兩個院聯合舉辦,回頭優秀學生會年度評比,當然也一起加分。”
“好說好說。”我點了點頭。
他那份策劃書字有點兒小,只有五號,我又有一百多度的近視,平時不愛戴眼鏡,是以不得不湊近他手上的筆記本屏幕。
就在這時,我聽見有人敲了敲門。
我下意識抬頭,看向門口。門是開的,來人只是敲門引起我們的注意罷了。
是李時暮。
他一只手插在兜里,依舊是純白的T恤衫和藍色水洗牛仔褲,但那張臉上沒有之前對我的戲謔和嘲弄,也沒有對著禮堂眾人的溫雅和從容。
他只是冷著一張臉,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也只看著我。
我直起身來,對上他的眼睛。
“……你找我?”
“嗯。”他點點頭,然后緩緩轉身,“看樣子是打擾了。”
說完這句話,他便離開了。
我又驀地呼吸發悶了起來,心里像是被什么東西揪住了一般。
“咦,這不是你的緋聞對象嗎?”許岑在我耳旁道。
“緋聞對象?”我木然道,“我的緋聞對象不是你么?”
“那都是上個學期的事情了好吧!”許岑哈哈一笑,“現在江湖上都是你和李師兄的傳說啊!”
我看完許岑的策劃案后他就離開了。外頭早已散了場,一個人也沒有。我低著頭收拾完了自己的背包,然后拖著灌了鉛一般的步伐離開。
行至連接后臺和禮堂的走廊時,我倏然發現,李時暮竟還站在那里。
他斜斜靠在墻壁上,雙手插兜,抬頭看向天花板。聽見了我的腳步聲,他才看向了我這邊目光依舊淡漠。
“你在等我嗎?”我問他。
“嗯。”他點點頭。
我有一種預感。他接下來說的話我并不想聽。
明明上一次我們站在這里,還是新生的開學典禮。也像今天一樣,人都走光了,只剩下我們兩個。他把我壓在墻上親吻,說的話讓我臉紅到耳根,心跳也不斷加速。
可這一次,他甚至沒有走近我,只是跟我保持著兩米以上的距離,斜斜靠在墻邊,偏過頭,面無表情地看我。
此時此刻,我就像是在接受審判。
“秦愿,你玩膩了,是嗎?”
我一怔。
他為什么會這么說?
“本子上的正字又多了一筆,關系維持多久并不重要。”
“你……”
可他卻沒有給我說話的機會。他只是轉過身,又離開了,僅給我留下一個背影。我睜大眼睛看著他離去,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為什么要這么說我?
他等我這么久,等到所有人都散場了,只是為了跟我說這兩句話?
而我剛剛還在自作多情,以為他是為我趕回A市,趕來了這場活動。
我想,我和他之間確實徹底玩完了。這種不正常的關系,玩完也很正常。只是這一刻到來時,眼淚還是不受控制地滴落下來,砸在地板上。
真不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