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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從慈安宮出來,燕姝仍是四肢發(fā)軟,渾身沒有力氣。
    宇文瀾未來得及召御輦,索性將她一路抱回了甘露殿。
    殿中眾人見狀皆都嚇了一跳,忙上前關(guān)問道,“主子這是怎么了?主子……”
    宇文瀾兀自將她放在床上,見她還睜著眼睛,也問道,“怎么樣?可好些了?要不要傳御醫(yī)?”
    燕姝聲若蚊蠅道,“不,不必了……”
    竟是連說話都艱難起來,且臉色煞白,鼻尖冒汗,看上去極為虛弱。
    宇文瀾緊張又奇怪,道,“上回不是歇了一會兒便好了?今次怎的這般嚴重?”
    卻聽她心里嘖嘖——僅次于上回能一樣嗎?上次她只有一條傷口,方才趙成文的血可是流了滿身啊!
    簡直太刺激了!!!
    宇文瀾,“……”
    好吧,大約她方才拼盡意志力看然鬧,這陣子熱鬧沒了,意志力松懈,所以才會虛的如此厲害。
    還能想出這么多亂七八糟,看來是真的沒事。
    他于是吩咐忍冬給燕姝喂了些水。
    果然,約莫一刻鐘后,就見燕姝的臉色已經(jīng)紅潤起來,還有力氣向他道謝,“多謝陛下將臣妾抱回來。”
    宇文瀾沒忍住笑了一下,挑眉問她,“明明暈血還非要看?”
    燕姝嘴硬道,“那也不是臣妾非要看的,是長公主忽然那般激動,誰能想到她真的會砍駙馬?”
    宇文瀾繼續(xù)挑眉,“真的沒想到?你話本子里寫的可比方才還要兇險的多。”
    燕姝噎了噎,“……話本子反正是編的,夸張一些大家才喜歡看嘛,哪里能同現(xiàn)實比?”
    心里卻十分遺憾的嘖嘖,【說來還是高估了長公主,追了那么多圈才砍中兩刀,且也沒正中要害,真是可惜了這大好機會。】
    宇文瀾,“???”
    誰可惜?
    長公主可惜?
    還是她沒看上熱鬧可惜???
    然緊接著,又聽她在心里嘆氣,【女人的天花板果然還得是公主,男主不老實直接砍!換成別人誰敢這么干?”
    宇文瀾,“???”
    ……怎么一個兩個都是如此想?
    難道女子們都是如此兇殘???
    卻見她又悄悄打量他一眼,心里嘖嘖,【當然了,這種問題是絕不會發(fā)生他身上的。】
    宇文瀾松了口氣。
    這還差不多。
    哪知緊接著,卻聽她又道,【因為他也沒法不老實啊嘖!】
    宇文瀾,“……”
    他心間很是復(fù)雜,極想開口說些什么。
    哪知正在此時,卻見富海又慌慌張張跑到門外稟報道,“陛下,長公主又去砍駙馬了。”
    嗯?
    燕姝一愣,立時問道,“砍了哪里?”
    富海卻是支支吾吾一臉為難的模樣,“砍了……嘖,砍了……”
    半晌硬是沒有說出什么。
    見此情景,燕姝心間暗自猜想,【難道長公主真的去割了趙成文的寶貝???】
    【一定是了!否則若是別處,富海又怎么會半天說不出來?不成,我要去看看!!!】
    宇文瀾,“……”
    方才被血嚇得渾身癱軟的那個是誰?
    他瞥她一眼,只道,“朕過去看看,你留在這里好記好休息。”
    話音落下,那姑娘卻是一臉心不甘情不愿的樣子,“可是,可是臣妾……”
    【丟下人家自己去看熱鬧有些太不地道了吧!!!】
    宇文瀾挑眉看她,“你還想再暈一回?叫朕再把你抱回來?”
    燕姝只能道,“不想。”
    便聽他道,“那就好好在此待著。”
    語罷便起身,徑直出了殿門。
    而燕姝卻只能眼巴巴看著他走,心里極度憤恨。
    她為什么要暈血!!!
    這是錯過了多么精彩的場面!!!
    簡直終身遺憾!!!
    ~~
    宇文瀾乘上御輦,一路來到長公主夫妻所在的春景園。
    才一下車,便聽見一片嘈亂聲。
    他又來到嘈亂處發(fā)生的琿春堂中,只見趙成文跌在地上,左肩與臉上又多添了兩道傷口,最要緊的卻是□□,已經(jīng)被血染紅了一片。
    宇文瀾,“???”
    還真割了?
    再看看長公主,卻見其正被宮人們拉著,手里的劍卻依舊在亂揮,口中還在怒罵,“砍不死你這個狗賊……”
    他索性上前,將劍一把奪過,道,“再這樣砍下去他就死了。”
    長公主卻哼道,“死有余辜!死也難解我心頭之恨!!!我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剁成肉泥丟出去喂狗!!!”
    宇文瀾,“……”
    他先命御醫(yī)給趙成文止血,這才又對長公主道,“就算他死有余辜,也要對天下有說法。否則天下人只以為是你無緣無故將他給殺了。”
    長公主卻依然生氣,忽然想起什么,立時又怒氣沖沖的問他,“陛下既然早就知道他不軌,為何不早些告訴我?”
    宇文瀾道,“那時你對他深信不疑,朕告訴你,你會相信?自然要證據(jù)確鑿叫他無法辯駁再告訴與你知。”
    宇文嫣又罵道,“白白叫他多活了這幾日,簡直浪費本宮的糧食!”
    尤其一想起這狗賊居然還背著她養(yǎng)了那么多女人,她就恨不得再去砍他幾刀。
    于是又指著其罵道,“趙成文,本宮辛辛苦苦死里逃生為你生下女兒,你居然敢為了那兩個見不得人的兒子謀害與本宮?你且等著,本宮這就把你的那兩個孽障丟到山里去喂狗!”
    話音才落,卻聽本已瀕臨昏迷的趙成文急忙道,“不要!求公主不要傷他們!錯事是我做的,我任打任殺,但他們兩個年幼無辜,求公主手下留情。”
    話音落下,宇文瀾也開口道,“長姐先冷靜。他犯的錯找他就好,不必牽扯無辜幼童。”
    說著,卻又斥那趙成文道,“你只記著那兩個男孩是你的骨肉,可曾想過蘭筠?為了叫外室子認祖歸宗,卻忍心叫蘭筠失去母親?”
    蘭筠既是這兩口子的獨女,今年才五歲,當初受盡先帝疼愛,一降生便被封為了頤安縣主。
    這話一出,長公主又要上前去踢趙成文。
    卻聽君王又斥她道,“此事長姐也需反省,你平素對他人苛刻輕蔑,卻為何對此人深信不疑?更有甚者,其明明已經(jīng)涉嫌觸犯律法,你卻還妄圖阻撓朕叫人查探?”
    宇文嫣一噎,這才道,“臣知罪。”
    宇文瀾又肅正神色,道,“此事,朕會依照律法處置,在此之前你不許再插手。”
    宇文嫣只得應(yīng)是。
    ~~
    第二日,長公主宮中怒砍駙馬&3記0340;消息便傳遍了朝野。
    眾人只聽說,是那駙馬趙成文在外包養(yǎng)了不少年輕女子,甚至還在江南建府邸選秀,妄圖比肩君王,令長公主一怒之下直接拔劍砍掉他的命根……
    一時間,天下無不嘩然。
    不過于此同時,也令眾人愈發(fā)肯定了此前的猜測——
    原來逍遙公子新話本里寫的那個“雙面才子”,竟果真就是駙馬趙成文。
    嘖嘖嘖嘖,想想昔日風(fēng)光探花郎,先帝欽點的駙馬爺,居然是如此風(fēng)流成性的色鬼!
    真是令人大跌眼鏡,不知說什么才好。
    不得不說,逍遙公子這名字取得可是真好,“雙面才子花下死”,果然是人前一面,人后一面!
    當然,現(xiàn)在就差死了……
    而緊接著,刑部大理寺又公布了消息,原來那時在國子監(jiān)榜前慫恿考生鬧事者也正是也趙成文。
    其家人作惡在先,又自得惡果,他反而對忠義伯府懷恨在心,所以才可以造謠生事,妄圖令李家公子李天瑞失掉國子監(jiān)就讀的資格。
    消息一出,眾人無不紛紛對其唾棄。
    自己作惡在先居然還想去謀害別人,如此罪惡行徑,須得律法狠狠懲治才是。
    這日朝堂上,面對大臣們的澎湃激昂,君王當庭降旨,趙成文因在江南買賣人口,禍亂國子監(jiān)招考,廢去駙馬之位,押入天牢并秋后問斬。
    其父舞陽侯教子不嚴,一并撤去侯爵之位,全家流放邊關(guān)。
    而大約是受了此打擊,自上回湯泉行宮里受了傷的寧妃也忽然病情嚴重起來,沒過幾日便歿了。
    轉(zhuǎn)眼之間,一個世家府邸便消失于眾人視線之中。
    眾人無不嘖嘖感嘆——
    這人啊,享了福,就得多少付出點相應(yīng)的代價。
    尚了公主還想開后宮,這不是老虎頭上拔毛嗎?
    活該!
    ~~
    寧妃一死,后宮就更沒幾個人了。
    不過,太后卻依然不待見自己的侄女周妃,無論如何也沒有再召見過她。
    反倒對燕姝與從前有些不太一樣了。
    那日見她暈血,還叫人送了些名貴藥材到甘露殿。
    這叫燕姝受寵若驚又心驚膽戰(zhàn),礙于禮數(shù)規(guī)矩,只好又去慈安宮謝恩。
    時值上午,太醫(yī)院院判張勝康才給太后請了平安脈。
    是以燕姝進到殿中,一眼便瞧見了此人。
    她不動聲色,先向太后行禮,“多謝太后娘娘厚愛,臣妾已經(jīng)好了,請?zhí)蠓判摹!?br/>     太后道,“還是頭一回聽說有暈血的,你也不容易。”
    說著又問張勝康,“也不知這個病能不能治?”
    張勝康躬身道,“啟稟娘娘,暈血之癥實則為心病,藥物并沒辦法根治。”
    太后頷了頷首,又對燕姝嘆道,“真是可憐見兒的,往后你可得少見那血腥場面了。”
    燕姝應(yīng)是。
    卻聽太后又道,“對了,哀家聽說你還有桃花不服的病?今年趕在桃花開之前,陛下可是叫人把宮里的桃樹都給換成了旁的。”
    燕姝忙道,“實在是陛下厚愛,令臣妾慚愧,臣妾的確是從小就對桃花不服。”
    太后又道,“不如叫張?zhí)t(yī)給你瞧瞧,看看有沒有什么辦法。”
    燕姝一頓。
    又叫張勝康給她診脈?
    好家伙,這還有隨機看記病的?
    她心生提防,于是忙道,“多謝太后,不過臣妾的桃花不服已經(jīng)好的不多了,就不必?zé)﹦趶執(zhí)t(yī)了。”
    這話一出,張勝康立時驚奇道,“據(jù)臣所知,這桃花不服之癥是頑癥,輕易不會好,卻不知宜嬪娘娘是如何恢復(fù)的?”
    燕姝悄悄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
    ——張勝康人品不好,她可是知道的。
    所以,如若叫他知道自己的病是別的御醫(yī)給治好的,他會不會嫉妒人家從而再加以迫害?
    她于是撒謊道,“其實是我娘家父母從老家?guī)淼姆阶樱f是從一位江湖郎中那里討來的,我吃過以后果然就好多了。”
    聞言,太后一臉驚訝,“竟有如此厲害的江湖郎中?”
    張勝康笑道,“民間臥虎堂龍,著實不容小覷。”
    好一副謙遜的模樣,完全看不出曾經(jīng)是忘恩負義氣死師父之人。
    哪知正在此時,燕姝卻聽系統(tǒng)道,【干得漂亮!那位姜御醫(yī)欠你一個人情。】
    啊?
    燕姝不太明白,【什么意思?難不成張勝康真的會因妒害人?】
    系統(tǒng),【因妒談不上,倒是姜念齊跟張勝康原本就是仇家。】
    仇家?
    燕姝更加不明所以了,【這話怎么說?】
    系統(tǒng),【張勝康當年氣死的師父,正是姜念齊的爹,這可是殺父之仇啊!】
    什么?
    燕姝一愣,【姜念齊的爹是張勝康的師父?你是說那位神醫(yī)荀濟?】
    系統(tǒng),【一點兒都沒錯。荀濟就這么一個兒子,如假包換。他本名荀嵐,姜是他母親的姓。】
    燕姝恍然——
    那濟字去掉三點水不正是齊?
    所以此人叫“念齊”,這是為了紀念他爹!
    【可是他進太醫(yī)院也有日子了吧?張勝康難道一直沒發(fā)現(xiàn)?】
    系統(tǒng),【嗐,張勝康是院判,平素管的事可多了,那荀嵐一直只是個醫(yī)官,兩人幾乎碰不上面。更何況當年他爹死后,荀嵐就開始謀劃著復(fù)仇,這些年給自己捏骨整容,早已經(jīng)不是從前的模樣了。】
    捏骨整容?
    燕姝感到震驚,【居然還有如此厲害的醫(yī)術(shù)???】
    系統(tǒng)道,【好歹是神醫(yī)親兒子,當然是很有兩下了的。】
    燕姝直呼好家伙,這個手藝要是學(xué)會了那得多賺錢!
    市場前景很是廣闊啊!!!
    正兀自感嘆著,卻見太后道,“哀家這里沒什么事了,你們都回去吧。”
    燕姝應(yīng)是,便告退出了慈安宮。
    然而回到甘露殿,她的心思還在方才那件事上——
    既然姜念齊就是神醫(yī)之子,醫(yī)術(shù)也如此高超……
    她趕忙呼叫系統(tǒng),【姜念齊能治不舉之癥吧?他能治好皇帝嗎?】
    系統(tǒng),【那可就不知道了,本系統(tǒng)只負責(zé)放瓜,瓜都是已經(jīng)發(fā)生了的事,并不能預(yù)料還沒發(fā)生的事。】
    燕姝,“……”
    雖然系統(tǒng)不能給她打包票,但她還是覺得沒準有可能,畢竟當年那位神醫(yī)荀濟就是治不孕不育的專家啊。
    所以姜念齊沒準也能。
    哪知系統(tǒng)又插了一嘴,【現(xiàn)在的問題是——他怎記么給皇帝治?】
    燕姝,“……”
    也是,嘖。
    皇帝一直嚴格把守著自己的秘密,從不叫宮里御醫(yī)給自己看病,又怎么會輕易叫姜念齊這個小小御醫(yī)給自己看呢?
    而且最要緊得是,她該如何叫皇帝知道,姜御醫(yī)是神醫(yī)傳人,有可能會治好他的病。
    寫個話本子?
    這似乎是唯一可行的辦法,只是還有一個問題——
    如若姜御醫(yī)給皇帝治不好呢?
    皇帝會不會殺了他滅口?
    如若那樣,她豈不就間接害死了一位神醫(yī)?
    ……
    ~~
    正當燕姝在甘露殿中苦思冥想艱難抉擇之際,宇文瀾正渾然不覺的在御書房中聽著大臣們的稟報。
    眼看國子監(jiān)第二批新生已經(jīng)入學(xué),如今該是籌備第三批招考的時候了。
    今日國子監(jiān)祭酒晏正平,翰林學(xué)士鄒墨中等人正是來向他稟報第三批招考方案。
    聽完稟報,他頷首道,“今次一定要嚴審考生資格,上回那種事,決不可再發(fā)生。”
    幾人忙齊聲應(yīng)是。
    眼看要事稟報完畢,其他人都告退出了御書房,鄒墨中卻停留了一下。
    待到房中再無別人,才問道,“陛下,不知逍遙公子最近可有新作?自打上回《雙面才子》那本已經(jīng)過去好幾日了,書商們一直在催呢。”
    宇文瀾凝眉,“他們就沒有別的書可以出嗎?”
    催得這么急,都不能叫人休息幾日?
    卻聽鄒墨中道,“的確有別的書,且最近還有一些人刻意模仿逍遙公子的風(fēng)格來寫作,只不過,徒有其形未有其神,差之甚遠,讀者們都不買賬。”
    宇文瀾挑了挑眉。
    那倒是,畢竟燕姝的話本都有現(xiàn)實原型,且個個驚世駭俗,令人乍舌。
    他道,“回頭朕問一下她。”
    鄒墨中便應(yīng)是,也告退出去了。
    宇文瀾又在御書房內(nèi)忙了一陣,待簡單用過晚膳,便起身出了門。
    ~~
    暮色四合,華燈初上。
    君王到達甘露殿時,宮人們正在往外撤碗碟。
    宇文瀾瞥了一眼,卻見飯菜還剩了許多,不由有些奇怪。
    他于是問燕姝,“今日胃口不好么?”
    卻見她笑道,“臣妾中午吃多了,所以晚上不太想吃。”
    然而心里卻嘆了口氣道,【皇帝啊皇帝,你是個明君,可千萬不能濫殺無辜啊!】
    宇文瀾,“???”
    濫殺無辜?
    這是何意?
    莫非今日發(fā)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他先不動聲色的在暖榻上坐了下來,問道,“你今天都做了什么?”
    只聽她道,“臣妾也沒做什么,就是吃飯睡覺,籌劃著寫新的話本子。”
    宇文瀾便哦了一聲,又道,“這次又是什么樣的故事?”
    話音落下,卻聽她在心底琢磨,【要給他看嗎?萬一害死人怎么辦?】
    【可萬一能治,豈不就耽誤他了?】
    宇文瀾,“???”
    害死人?耽誤他?
    這又是何意?
    然就在此時,卻又聽她索性將心一橫,道,【娘的且就堵上一回!萬一能成,就皆大歡喜。如果失敗,他真要殺人的話,就想辦法攔住他。反記正目前看來他還是個挺靠譜的皇帝,應(yīng)該救一救。】
    宇文瀾,“……”
    靠譜?
    是在夸他的意思?
    才想到這里,卻見燕姝開口道,“其實這個故事,臣妾只是才開始構(gòu)思,不知陛下想不想聽?”
    宇文瀾早已經(jīng)被吊的胃口十足,自然頷首道,“想,說吧。”
    燕姝便道,“說有一位少年,出身醫(yī)藥世家,其爹是遠近聞名的神醫(yī),救死扶傷無數(shù)。少年郎天資聰穎,只是幼時愛玩了些。相較之下,他爹的徒弟,也就是他的師兄,反倒沉穩(wěn)持重十分刻苦,因此,神醫(yī)常常夸獎徒弟,卻訓(xùn)斥兒子。”
    “神醫(yī)胸襟廣闊,從不將徒弟與兒子區(qū)別對待,反而對好學(xué)的徒弟傾囊相授,沒有半分私心,只希望他學(xué)成之后如自己一樣懸壺濟世,醫(yī)治蒼生。然而卻沒想到,他看錯了人,這個徒弟其實是貪慕權(quán)勢之輩,且因為師弟的天資高于自己,一直心懷嫉妒,還以為是師父對他有所保留。”
    宇文瀾一頓。
    神醫(yī)……
    他想到了一個人。
    卻聽她繼續(xù)道,“此人出師之后,進入了一戶世家大族當府醫(yī),憑借師父教授的醫(yī)術(shù),迅速獲得家主賞識。然而師父的水平畢竟在他之上,此人害怕師父會威脅到自己的地位,居然使出毒計,叫人將死尸抬至師父的醫(yī)館門外鬧事,污蔑師父醫(yī)死了人,逼著師父離開京城,以絕他的后患。”
    聽到此處,宇文瀾已經(jīng)急切起來。
    ——是的,他其實已經(jīng)聽出這說的是太醫(yī)院院判張勝康。
    畢竟從前曾從她心間談聽過張勝康忘恩負義逼死師父的事。
    他頭一次如此期待她的劇情,忙問,“后來呢?”
    只聽她道,“神醫(yī)救了一輩子人,卻沒想到自己被白眼狼徒弟害得名聲盡毀,心間只是氣怒交加,一時想不開,在心間郁結(jié)成疾,離開京城后沒過多久,便吐血而亡了。”
    話音才落,宇文瀾又道,“那神醫(yī)的兒子呢?眼見其父被如此氣死,竟然無動于衷嗎?”
    燕姝道,“當然不會,這個故事的主角就是這個少年郎,怎么會無動于衷呢?”
    宇文瀾便頷了頷首,又道,“那這少年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沒人知道,他此時有多期待她的回答。
    自打那日從她這里聽到消息,他便派人去找,然而眼看從冬天找到春天,如今都已經(jīng)快夏天了,卻仍是一無所獲。
    沒想到,她竟然知道。
    此時他緊緊望著她的櫻唇,幾乎要屏住呼吸。
    哪知,卻聽她道,“在臣妾說之前,陛下得先答應(yīng)臣妾一個,哦不,是兩個條件。”
    宇文瀾,“???”
    “什么條件?”
    他皺眉道,“你從前給朕看話本可不會如此。”
    這丫頭,是故意在吊他胃口嗎?
    卻見她一臉理直氣壯的樣子,道“那是因為臣妾現(xiàn)在如從前不同了,書商出的稿酬都翻倍了,陛下作為第一個聽故事的,而且是臣妾親口講的,自然要有一些……呃,特殊條件。總之,陛下就當提前付費吧,反正您又不是出不起。”
    宇文瀾,“???”
    什么,付費?
    他可是她的夫君…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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