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蔓瑤小聲對母親說了一句:“回見!”隨后掛斷了電話,她深深吸了口氣,將即將滾落的眼淚生生逼了回去,隨后起身迎向那個朝自己走來的人,她的恩師,飛行教員,飛行大隊總經(jīng)理劉梓華。
“師父,您怎么來了?”蔓瑤強忍下失去外婆的悲痛,給劉梓華倒了杯水。
劉梓華朝蔓瑤笑了笑,回應(yīng)道:“聽說你今天的表現(xiàn)很不錯。”
“師父過獎了,我只是履行了一個機長的責(zé)任和義務(wù),再說,處置單發(fā)不過是小問題。”林蔓瑤的眼中現(xiàn)出一絲罕見的堅毅和篤定。
劉梓華連連點頭,“不錯,現(xiàn)在,公司有個安全工作研討會,我希望你能代表飛行大隊出席這個會議。”
“現(xiàn)在嗎?”林蔓瑤微微皺眉。
“有問題嗎?”劉梓華望向她。
林蔓瑤搖了搖頭,作為一名機長,安全責(zé)任重于泰山,就算是有天大的事,她也不能誤了這么重要的會議。
回到家時,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已經(jīng)將外婆的尸體給運走了,蔓瑤最終還是沒有見到最疼愛她的外婆的最后一面。
母親馮宛琪哭暈了幾回,看到女兒終于回了家,她從沙發(fā)上爬了起來,朝她沖了過去。
“你怎么這時才回來,你都不想再見外婆最后一眼嗎?”馮宛琪一邊哭,一邊捶打著女兒的肩。
林蔓瑤的父親林祖祥是位老機務(wù)工程師,見老伴情緒如此激動,當(dāng)即上前,扶住了她,“宛琪,你怎么能責(zé)備蔓瑤呢?她今天有飛行任務(wù)啊!”
“就你們父女倆敬業(yè)愛崗,我小肚雞腸行了吧,我,我......我的老母親啊,您怎么就這么走了呢?”馮宛琪推開了林祖祥,跑進了臥室,伏在床上痛哭了起來。
林祖祥想跟過去,蔓瑤拉住了父親布滿皺紋和老繭的手,“爸,讓我去勸勸媽媽吧!外婆走了,她的心里難受。”
“哎,去吧!”林祖祥皺了皺眉,丈母娘走了,誰心里不難過,可是,也不能這么耍性子啊!
蔓瑤輕輕擁了擁父親,走進了母親的臥室,馮宛琪見蔓瑤跟了進來,哭得更大聲了。
放下挎包,蔓瑤走到母親床前,將她扶起,抱緊了她,眼眶里有淚滾落而下,“媽,外婆走了,我的心里也很難過,不過,外婆生前一直教我要做一個有責(zé)任感的人,一個能擔(dān)當(dāng)?shù)娜耍頌闄C長,我......”
“夠了!”不等蔓瑤將話說完,馮宛琪打斷了她,隨后傷心欲絕的林媽媽從床上站了起來,從床頭柜上的抽屜里取出一個超大號的信封,遞給了她。
“媽,這是......”林蔓瑤一臉疑惑地望著母親。
馮宛琪將那信封強塞進了女兒的手里,隨后負(fù)氣般走出了這間臥室,蔓瑤打開信封后,眼睛濕潤了,信封里裝著外婆和自己的合影,從自己出生時到上個月外婆80大壽時的合影,細(xì)心的外婆在每一張照片的背后編排了順序,還寫上幾句話,多的,是外婆對她的期望和囑托。
眼淚終于止不住從林蔓瑤的眼眶里涌了出來,她將那些照片緊緊貼在胸口,對外婆的思念和愧疚源源不斷地從心底傾瀉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