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寧難得地睡了個好覺,夢里沒有張牙舞爪的窒息糾纏,沒有永遠也逃不出的黑暗,有的只是一直縈繞鼻尖的檸檬氣息以及柔軟的環繞。
醒來的時候才發現,她正被宋晚倦抱在懷里。
宋晚倦胳膊摟著她的腰,下巴抵著她的發頂,入目盡是她光潔瘦削的鎖骨,形狀姣好精致的骨骼上印著南寧昨晚咬出來的齒痕,整齊深刻。
南寧近乎癡迷地注視著自己的杰作,宋晚倦還沒醒,房間被窗簾遮住了光線,曖昧昏暗,她幅度極小地湊上去親了親。
短暫地,她擁有了這個人。
“大早上的別撩撥我。”
宋晚倦的聲音里滿是剛醒的啞意,帶著清晨的困倦,就這么隔著顱腔,格外得撩人。
南寧的小動作被當事人當場捉到,一時間有些尷尬,掙扎著想要起身,意料之外地撞進一雙浸染著倦懶的眼眸。
宋晚倦昨晚一直到很晚才睡,被南寧這么柔軟地蹭了一下,本就淺的睡眠愈發沉困,眼瞼微抬,看了眼南寧,又閉上眼將南寧抱得更緊了些:“別鬧,讓我抱會。”
本來還在掙扎的南寧瞬間安靜了下來,乖乖地窩在宋晚倦的懷里一動不動。
最后還是一通電話將宋晚倦給叫了起來。
宋晚倦眉梢上染上了不耐,聲音里滿是勉強壓下的煩躁:“夏知時,你最好有急事。”
對面女生聲音清脆悅耳,聽了她這明顯的威脅也不怕,依舊笑嘻嘻地:“隊長,你在哪啊,再不回來Evil就快解散了。”
“說人話。”宋晚倦直接打斷夏知時的調侃。
南寧見宋晚倦已經清醒,聽著電話中夏知時和宋晚倦熟稔的語氣,眼眸低垂,從宋晚倦臂彎里起身穿衣服。
布料間的摩挲聲透過話筒傳進夏知時聽力極好的耳朵里,“隊長!你身邊是不是有人!我打擾到你了嗎?”雖然是道歉的話,卻完全聽不出任何誠意,反倒透著濃濃的八卦氣息。
南寧動作一頓,停下穿衣服的動作,宋晚倦見狀回了句:“知道打擾就別說廢話。”
然后順手將手機丟在桌子上,起身將穿了一半衣服的南寧拉到身邊,專注地幫南寧穿好。
“隊長,你還記得我們的新專嗎?有些動作我們串不起來,急需你的拯救。”夏知時聽出了宋晚倦的不悅,連忙講正事。
宋晚倦從一周前參加了一個宴會后就杳無音訊,只留了句讓她們自己先練著的話就沒了后文,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事,四人也不過多詢問,因為對于Evil,她一直有自己的分寸。
但是最近四人排練上確實需要宋晚倦。
宋晚倦懶懶地回了句:“知道了,下午回去。”
對面的夏知時自知自己這通電話打的不合時宜,得到宋晚倦的承諾就果斷地掛了電話。
南寧垂著眼眸任由宋晚倦替她穿好衣服,打了個哈欠就起身準備洗漱,結果被宋晚倦伸手拽住衣角。
“要不要——”宋晚倦看著南寧的眼睛,頓了頓繼續說:“見一見我的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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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il不隸屬于任何娛樂公司,完全由宋晚倦請專業人士負責獨立運營,擁有一棟獨立大樓,里面練習室、錄音室等一應俱全,當然,也是由宋晚倦負責。
大樓位于晉城環內城區,距離南寧的公寓有些遠。
宋晚倦穿著從南寧衣柜里翻出來的一件大碼純白色短袖,整個人看上去瀟灑簡練,帶著南寧走進練舞室的時候,其余四個人正坐在地板上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
南寧認得這里的每一個人。
正對著門口席地而坐的看起來冷冰冰的女生叫封夕,是團里的rapper擔當,獨特的冷質聲線以及總是面無表情的氣質,看起來很成熟,其實是這個團里的老幺。
靠著封夕肩膀的長相可愛的女生叫何念之,但與甜美外表不同的是她在舞臺上勁颯有力的舞蹈,平日里最喜歡和封夕待在一起。
正靠著鏡子刷微博的女生,也就是剛才給宋晚倦打電話的夏知時,憑借其元氣小甜心的形象成為Evil的氣氛擔當。
南寧的目光落在了坐在最角落里翻書的女生身上,相較于其他人的個性鮮明,江喬就顯得沒有那么顯眼的,平日里總是一副溫溫柔柔的樣子,但也是Evil不可缺少的vocal擔當。
加上團里的全能ace宋晚倦,這便是憑借一首出道曲《 FLY》霸榜各大音樂軟件,并迅速席卷了國內流行樂壇,憑借其強大的唱跳能力以及出色的舞臺表演而占據國內女團第一兩年的Evil。
是南寧不曾踏足過的,熱烈的,屬于宋晚倦的國度。
宋晚倦拉著南寧的手,微微俯身,做出一副邀請的模樣,眼睛里是隱藏不住的桀驁與寫意:“請。”
三年前曾與你暢談過的藍圖,今日我將將它一一顯示給你。
南寧伸手打開門,聽到開門聲,本來還閑著的四人立刻抬頭看向來人。
本來以為是宋晚倦回來了,卻沒想到進來的是一名長相漂亮的女生。
女生好像有些內向,眼神落在室內各處,就是不看四人。
而女生身后才跟著“失蹤人口”宋晚倦。
夏知時率先反應過來,從地上一下子跳起來,沖到南寧面前,眼睛亮若燦星,像是發現什么稀奇物種一樣:“南寧!我認得你!”
早晨她給宋晚倦打電話的時候就聽到她身邊可能有人,然后宋晚倦就在群里面發了條會帶一個人來見她們的通知,雖然沒有直說,但大家都知道大概率就是電話中她身邊的那個人。
清晨!穿衣服的聲音!在一起!
這多種元素夾雜在一起很難不讓夏知時多想。
卻沒想到宋晚倦帶過來的人竟然是南寧。
哪怕沒看過《長歌》的人,也能在各大剪輯視頻中見過南寧,驚鴻一瞥最是引人,南寧就是這種美,初見驚艷,細看更加地撩人心弦。
夏知時掃了眼跟在南寧身后,目光一直緊隨著南寧的宋晚倦,一眼就發現了宋晚倦的異樣。
宋晚倦的身上穿著一件純白色的短袖,過于簡約樸素,明顯不是宋晚倦的風格,而且透過衣領,隱約可見什么痕跡。
嘖嘖嘖。
夏知時一把握住南寧的手,笑得意味深長:“我喜歡你好久了!”
南寧不適地縮了縮手,禮貌地笑了笑:“謝謝。”
夏知時還想八卦,就被宋晚倦伸手拍開了她握著南寧的手:“干什么呢?別動手動腳的。”
“這是南寧,”宋晚倦似是無意地伸手搭在南寧的肩上,眼含警告地看了眼夏知時,繼續說道:“我朋友。”
“朋友”二字像是在嘴里轉了幾圈,說的曖昧繾綣。
南寧猶豫一般,抬起手揮了揮,巧無痕跡地推開宋晚倦放在她肩膀上的手,笑著說:“大家好,我叫南寧,很高興認識你們。”
經歷了剛開始的疑惑,剩下的三人都已經從宋晚倦對待南寧的態度上意識到兩人關系不一般,紛紛對著南寧打招呼。
何念之趴在封夕肩頭,笑瞇瞇地回應著南寧,聲音甜美可愛:“南寧你好!我叫何念之,你叫我念之就好。這是封夕,我們團里的老幺。”
封夕依舊面無表情,但是神色肉眼可見地緩和許多:“你好,封夕。”
南寧一一與她們打招呼,眼睛卻不由自主地落在江喬身上,動了動唇,似乎是想說些什么,又止住。
最后化作一句:“大家好。”
南寧不太習慣和這么多人聊天,對于三人自然而熱情的態度有些無所適從,只能求助一樣地看著宋晚倦。
宋晚倦從剛一開始就主動隱形,想讓南寧和這些人交往,但是出乎她意料的,南寧現在就像是一只自閉的動物一樣,拘慎靦腆。
這三年到底發生了什么,把南寧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宋晚倦忍下心中疑惑,上前幫南寧解圍:“行了行了,別閑聊了,不是說主打動作出問題了嗎?我看下。”
被轉移了注意力的四人瞬間開始正色,夏知時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地對著南寧說:“隊長一工作起來可厲害了,南寧你先別走啊,結束后能給我簽個名嗎?”
南寧看著活潑開朗的夏知時,眉眼彎彎:“好啊。”
宋晚倦看著好不容易恢復了笑意的南寧,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氣。
“要在這里看嗎?還是去外面等一等?”
南寧看著宋晚倦,認真地詢問道:“我可以留在這里嗎?”
宋晚倦看了眼其余四人,見他們都沒異議,笑著說:“當然可以。”
說著順手給南寧拿了件椅子,揉了揉南寧的頭發,附身親了親南寧的額頭。
南寧眼睫輕顫,下意識地看著夏知時她們,眼神里是顯而易見的驚慌。
然而夏知時四個人面色如常,就像是一件尋常事一般。
南寧垂下眼睛,專心看宋晚倦的練習。
宋晚倦拍了拍手,隨手打開音響,示意他們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