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昭走了過去，來到后殿，他看到玄女一人站在那里，靜靜的看著祖師爺畫像抽泣著。
聽到有人來了之后，玄女急忙抹了把眼淚，冷聲說到：“這里是你該來的地方嗎？”
張昭沒有理會玄女，緩步走了過來，先給祖師爺上了柱香，隨后說到：“一定很累吧？一個人承擔了這么多，都不知道是對還是錯，但還得繼續承受下去。”
玄女狠狠的瞪了眼張昭，怒聲說到：“關你什么事？不要忘了，你只是一個未入門的內門弟子，別忘記自己的身份。”
對于玄女的話，張昭也不在意，繼續說著自己想說的。
“你可能不知道，我這一路走來有多么艱辛。”
“我不知道，也不愿知道，請你離開這里。”
張昭搖了搖頭，說：“在我們那個世界，我原本是普通人中的一個將領，同時也是四大門派的一名弟子。后來魔教崛起，整個西北徹底淪陷，所有修真武者全部匯聚到我們當時的那個劍門，但最終一戰還是死了很多人。”
“哼”玄女冷哼一聲，不屑的說到：“一群螻蟻而已，死再多又如何？”
張昭沒有理會她，繼續著自己的講述。
“整個西北，五萬多武者，最后活著回來的已經不足九十人了。其實這也不算什么，最讓我感觸的是，在魔教追來的時候，那些曾經視我為生死仇敵的前輩們卻主動留下來抵擋他們。”
“你一定是使用了什么妖法。”
這時，張昭轉過頭看向玄女，她雖然還是一臉不屑之色，但也能知道她是有在聽自己說的話。
“你知道最讓我感觸的是什么嗎？我問過那個前輩，為什么我那么對你，你還要救我們？他只說了一句話，末日來臨，機會應該留給年輕人，無論這個人是好是壞，但活著，就有希望。”
當初，張昭在吳嘯天生日宴會上那么氣他，可是在金鷹教殺來的時候，他卻能義無反顧的留下來，將生還的希望留給他，而最后的那句話，也一直伴隨著他成長。
“后來我集齊了全國之力，擊敗了魔教，正道重歸和平，但也因此實力大增引來劫雷渡劫飛升了。來到天界，發現這并不是我想要的天界，于是就結交好友，共創了一個陣營。我本以為在天界立足，一切就會順心，但事情遠遠沒有那么簡單。有一次我們全部外出歷練，向來以正道據稱的光陣營卻偷襲了我們，他們殺了很多人，殺了陳陽的結發妻子，劫走了他剛剛出生的孩子。”
“難怪他整日看起來悶悶不樂的，原來是有這種事。”
張昭的話終于引起了玄女的注意，語氣也變好了不少，繼續聆聽著張昭的講述。
“那一刻我瘋了，我們都是一個學校認識，得知陳陽妻子死后，我一個人跑去了暗陣營大鬧，后來才知道原來是光陣營的人假扮成暗陣營的人做的這一切，于是我們滅掉了光陣營，可失去的人卻再也不能回來了。”
“呼”
往事如潮，現在想起來就跟昨天一樣記憶猶新。
張昭長長嘆息一聲，繼續說到：“滅了光陣營，聯合了妖陣營，實力總算壯大了，但沒想到，緊接著就是能讓一個萬物界誕生的惡魔降臨。我們聯合了仙界、神界、諸多世界和冥界之力，戰勝了毀滅。可是，那些失去的，再也回不來了，你說，這些難道真的就是我想要的嗎？如果可以選，我寧愿不要去修真，也要與朋友們安穩度日，就如你，你如今所做的，所堅持的，真的就是你想要的嗎？”
玄女不說話了，因為她知道，今天的這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要的，自己理想中的掌門，根本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幸運的是，我們都還活著，一切都可以改正。戰斗發生死亡是正常的，但絕對不能因為指揮者的愚蠢而造成。”
“我究竟該怎么做？”
玄女轉過身來，看向祖師爺畫像，問出了這個問題。
從她的情緒中可以感覺到，此時的玄女已經處于崩潰的邊緣，一邊是祖師教誨，一邊是弟子們的幸福，兩者如何做到平衡是一個很難抉擇的問題。
不一會，玄女一下跪在地上，哭出聲來。由此可見，這么多年來她一個人承受的太多了，如今已經徹底崩潰。
淚水決堤般的往下留著，她泣不成聲的說到：“你說的對，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如果可以選，我寧愿當一個長老也不要當這個掌門，太累了，我真的太累了。”
見到玄女如此哭泣，張昭也于心不忍，他蹲下身子，伸手將她摟在懷里，輕聲說到：“如果你想改變，隨時都可以，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去冥界，去找你們定規矩的這個祖師爺，把實情告訴她，她一定會聽你的。”
“不會的，祖師性格倔強，就算死也不會讓我改變規矩的，很多人嘗試了，但都沒改變。”
玄女躲進張昭的懷里放聲大哭著，將這么多年的委屈，統統都發泄了出來。
“那你就自己改，如果你不愿背信祖師教誨，那就將掌門職位讓出去，與我一起建立一個屬于我們的門派。”
這時，玄女離開了張昭的懷抱，她一臉疑惑的看著張昭，含著淚水的雙眼盡是困惑，說：“你是要我背叛師門？”
“怎么會呢？你嫁給我，門派我自己建立，到時你嫁給我了之后就可以順理成章的過來，我再將掌門讓給你就行了。”
聽到這話，玄女心中有些暖，但不一會就推開了張昭，說：“你都娶我門下弟子了，現在又想娶我，哪有掌門跟弟子同嫁一個男人的啊？”
“人生就是這樣，總有你不習慣的事情發生，與其活在別人的陰影下，倒不如怎么開心怎么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為你闖出一片天地，然后再將這個天地拱手讓給你。”
玄女抹了把眼角的淚水，深深的望著眼前這個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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