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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嫵卻是一副毫不自知模樣,有些迷茫地抬起頭,看向坐高位太后。輕擰著眉頭想了一下,似乎才反應(yīng)過來太后方才問題。她下意識地抬起柔荑,輕輕摸上了脖頸上那個惹眼痕跡,臉上露出幾分甜膩笑意。
“太后問是這個啊,不是什么妝容。嬪妾昨兒看,好像不是花形狀??傊腔噬咸鎷彐?,也不知什么來頭。太后,您覺得好看么?”沈嫵一邊說,一邊乖巧地輕輕歪了歪頭,一副少女天真爛漫模樣。
大殿里陷入了死一般寂靜,所有人目光都投射到了她身上。其中各種審視意味眼神,像一把把鋒利寶劍一般,要刺穿沈嫵身體。
可惜姝婉儀除了一張臉長得俏之外,天生就臉皮厚。任大殿內(nèi)其他人都?xì)獾闷吒[生煙了,她依然笑得歡欣鼓舞。
這殿內(nèi)妃嬪,十有八/九心底都想沖上來打她。姝婉儀,當(dāng)乃后宮中能作死第一人也!
臉皮厚度,天下少有!如此一本正經(jīng)回答,光明正大地顯擺皇上對她寵愛,真想把頭上簪子拔下來戳死她??!
太后是被她氣得嘴唇發(fā)白,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算是緩過來,沒當(dāng)場暈厥過去。她還敢舔著臉問好不好看?
“婉修媛近好像害喜害得嚴(yán)重,姝婉儀若是空閑了,也去瞧瞧吧!”太后硬是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有些生硬地轉(zhuǎn)到了沈婉身上,臉上表情陰沉如鍋底一般,讓人瞧著膽寒。
沈嫵臉上笑意不變,依然聲音輕柔地應(yīng)承了下來。心中卻是譏誚不已,明明她是想躲錦顏殿中,等脖子上印記好了才出來。偏生這整個后宮都不讓她安生,那她便描眉畫黛地準(zhǔn)備好,漂漂亮亮地出來見人??上В@一群女人,還是沒有被愉悅到。
臉上都是掛著一副難以置信神色,似乎無聲地控訴著她。
坐斜對面許衿,則是一直盯著沈嫵看。眸光中帶著幾分思索和考量,平日里敵意和虛偽倒是退了三分。
沈嫵自然也察覺到了她目光,便回望過去。許衿并沒有像往常那樣對她輕柔地笑,相反卻是有些不自然地偏過頭去。倒是沈嫵瞧見她這副反常模樣,嘴角慢慢勾起了一絲冷笑。
自從沈嫵方才那番言論過后,壽康宮整個殿內(nèi)氣氛就不正常了。時不時地就陷入了詭異安靜之中,要是平日里太后早就讓她們退下了。偏生這一回皆是由沈嫵而起,這太后難得來了一會倔脾氣,硬是要拖著。
“莊妃,婉修媛身子一直是你看顧。哀家昨日特地召來太醫(yī)問了,她這胎雖是坐穩(wěn)了,不過好像藥就沒斷過!”太后自然而然地把話題牽扯到了婉修媛身上,臉上帶著幾分探究神色看向莊妃。
莊妃顯然早有準(zhǔn)備,太后話音剛落,她臉上就帶了幾分安撫笑意,輕聲道:“太后不用擔(dān)憂,主要是婉妹妹自己嚇自己,總要每日都請?zhí)t(yī)過來瞧瞧,這心里頭才能安生。至于藥事兒,臣妾已經(jīng)跟她說過了,是藥三分毒,她也減了不少。”
聽莊妃這么一解釋,太后臉上便露出幾分放心神色。畢竟沈婉是滑過一胎人了,眾人自然能理解。只是殿內(nèi)氣氛依然壓抑,即使有太后從中周旋,卻調(diào)節(jié)不過來。瑞妃和麗妃二人,是氣得慘白了一張臉,閉緊了嘴巴不說話。庶姑娘能作比比皆是,沈嫵甚一籌,還真是讓她倆開了眼界!
終太后也無法,只得揮揮手讓她們退下了。
皇上今兒是綴朝之后頭一日上朝,光明殿上自是一片熱鬧場景。眾大臣爭論得極其熱鬧,甚至有幾個實激動已經(jīng)面紅耳赤了。
皇上放案桌后面手里,慢騰騰地摩挲著一根紅色九節(jié)鞭??粗旅鎴鼍?,眼眸輕輕地瞇起,摸著鞭子力道也漸漸加大。
站他側(cè)身后李懷恩,不時大著膽子勾頭看了一眼,瞧見他這副模樣,手心里已經(jīng)冒出了一層冷汗?;噬?,您可得千萬繃住了,這些大臣可不是要爬你龍床妃嬪,想抽就抽!
“啪啪啪!”一陣清脆巴掌聲傳來,齊鈺放下手中鞭子,抬起兩只手使力地鼓起掌來。
殿中爭論聲音一下子就消失了,眾大臣紛紛低頭斂目,沉默地站自己為止上,等著皇上訓(xùn)誡。
“朕三日不上朝,想來各位愛卿一定是憋了一肚子話想說。瞧瞧,這都大半個時辰了,愛卿們還沒說完。朕現(xiàn)瞧著你們,眼睛都有些看不清了?!被噬侠渲曇糸_了口,他輕輕瞇起眼眸,似乎是為了要看清楚底下人。
站殿內(nèi)大臣們,都被皇上后一句話搞有些糊涂。
“皇上,保重龍體要緊啊。您該請?zhí)t(yī)仔細(xì)檢查一下!”其中一個年過半百大臣走出了隊列,頗有幾分苦口婆心意味。
齊鈺冷哼了一聲,低聲道:“朕還沒到那個老眼昏花時候,愛卿還是管好你自己吧!只是朕瞧著這光明殿,都怕被諸位唾沫星子給淹了,哪里還能瞧得清楚你們究竟是人是鬼!”
他話音剛落,這大殿上人就三三兩兩對看了幾眼?;噬犀F(xiàn)這諷刺口吻,真是越來越出神入化了,專等著他們自己找難看。也怪方才那個大臣,非要多嘴說那么一句。
齊鈺看他們都安靜了下來,這才松了一口氣,悠哉地將后背靠龍椅上,沖著身后李懷恩使了個眼色。
“有本啟奏,無本退朝!”李懷恩再次往前走了幾步,說了這句話。
過了片刻,早朝終于還是散了?;噬献堃紊?,看著案桌上放小山高似奏折,英氣眉頭緊緊蹙起。
一連三日,沈嫵都是帶著傷疤去請安。瑞妃她們瞧了,也只能湊一起低聲討論著,不過真要到沈嫵面前說,卻是沒有人敢來。
笑話,姝婉儀何許人也,再牙尖嘴利人到了她面前,都會被弄得笨嘴拙舌。沈嫵只需稍微說幾句自己受寵程度,這后宮里大部分女人就得自動退散了。
一個“寵”字,打掉了多少女人臉面!
龍乾宮內(nèi),皇上正坐案桌前批改奏折。他暗咬著銀牙,那幫老眼昏花、一只腳邁進棺材里畜生!只不過三日沒上朝,怎么一去就如此熱情,留了這么多奏折給他,禽獸不如!
他已經(jīng)一連三日都沒好好娛樂過了,除了用膳睡覺等必要時間,其余全部都撲案頭上。期間他一個妃嬪都沒召幸過,偶爾聽到李懷恩念叨幾句,姝婉儀處境,他也是冷笑而過。
那些奏折總算是批閱完了一部分,自有小宮女過來一本本地弄整齊。齊鈺手撐著下巴,輕閉著眼眸準(zhǔn)備小憩片刻,不想李懷恩竟是顫顫巍巍地小跑進來。
“皇上,斐老夫人和斐夫人進宮了!”李懷恩臉上帶著幾分慎重神色,輕聲稟報道。
準(zhǔn)備閉目養(yǎng)神齊鈺猛地睜開了眼眸,英氣眉頭緊緊蹙起,深思了片刻,才輕嘆了一口氣。
“現(xiàn)人何處?”他端起手邊茶盞,輕抿了一口,低聲問了一句。
“前去拜訪太后了,估摸著要見過斐小主之后——”李懷恩語氣頓了一下,悄悄抬起眼瞼看了一下皇上,才低聲繼續(xù)道:“才會來求見您!”
齊鈺手捧著茶盞,眼睛盯著里頭沉浮茶葉發(fā)呆。他比較小時候,曾斐家待過一段時日,那正是后宮爭斗兇時候,他親生母妃又懷了一胎,所以不少妃嬪坐不住紛紛對他出手。還是先皇決定將他放到宮外,當(dāng)初皇子去了斐家,斐家自是小心謹(jǐn)慎對待。
因為年紀(jì)小,怕惹出禍端,所以斐家和齊鈺同輩兒人,只有一個嫡子與他當(dāng)玩伴兒。斐老夫人和斐夫人都相當(dāng)于他親人般,若不是斐安茹這事兒做得太出格,他也不會攆她出宮。
走儲秀宮路上,斐夫人緊緊攙扶著斐老夫人,兩人皆是舟車勞頓一路風(fēng)塵仆仆而來。不過心里頭記掛著斐安茹,一刻也等不得就遞牌子進宮了。
“母親,您慢些!”斐夫人輕抿著紅唇,柔聲說道。她心底嘆了一口氣,方才太后見她們累成這樣,招來轎攆送她們過來,斐老夫人卻堅決地推辭了。
這位老人心目中,沒有什么比禮儀規(guī)矩還重要了??梢哉f斐安茹那點兒倔強性子,也傳自這位老祖母。
儲秀宮里早就收到了消息,她們身影剛出現(xiàn)殿門處,刑姑姑就帶著人出來迎接了。待進了后院,就看見斐安茹裹著厚厚披風(fēng),站太陽底下等著。剛瞧見兩人模樣,眼眶便紅了。
“祖母,母親!”待她們走得近些了,斐安茹揮開身后宮女?dāng)v扶她手,“噗通”一聲就跪倒地上,聲音里帶著幾分顫音。
院子里陽光正好,百花爭艷,跪地上斐安茹,卻是渾身冰涼,整個人都瑟瑟發(fā)抖。斐安茹自小就養(yǎng)斐老夫人身邊,所以對于這位老者脾性是非常清楚。恐怕出宮之夢,要落了空!
作者有話要說:家家都有本難念經(jīng),皇上有個胞弟,第二章中就提到了,沈嫵有個嫡姐就是嫁給了九王爺噠!
昨天有個萌貨說我了三章,還特地投個雷,明明是雙哪來三?多出來一從哪里看到
不過既然大家都想體驗一下日三是啥感覺,歌爺努力吧!這個月31號爭取三,讓妞們體驗一下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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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陽光正好,百花爭艷,跪地上斐安茹,卻是渾身冰涼,整個人都瑟瑟發(fā)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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