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咋回來了？”剛剛停好三輪車，何盼娣就發(fā)現(xiàn)從“洞房”里出來的一個女人，頭發(fā)凌亂，面帶淤青，衣裳也有些不整，很是吃驚地這樣叫了一聲。</br>
大姐？馬到成定睛一看，居然是個年輕的、只有家暴之后才會這樣的少婦眼淚汪汪地站在了何盼娣和他的面前——這應(yīng)該是何盼娣說的那個嫁人的大姐何招娣吧，咋會變成這個樣子了呢？</br>
“姐，大姐夫又打你了？”何盼娣咬牙切齒地這樣說。</br>
“嗚……”何招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上來抱住何盼娣就失聲痛哭起來……</br>
“姐，你等著，我這就報警把那個臭地賴給抓起來！”何盼娣邊說邊摸出手機(jī)就要報警。</br>
“千萬別……”何招娣一把奪過二妹的手機(jī)，這樣說道。</br>
“為什么呀姐，你為什么總是被他打，卻總是要這樣忍著啊！”何盼娣真的不理解大姐為什么這樣逆來順受，甘愿受辱。</br>
“不怪你姐夫，都是姐不好……”何招娣居然這樣小聲地嘟囔說。</br>
“他都把你打成這樣了，你還向著他說話……不行，我咽不下這口氣！”何盼娣恨不能馬上就找到那個該死的姐夫，然后，跟他決斗一樣。</br>
“算了吧二妹，姐都回家了，也就別去招惹是非了……”何招娣卻這樣勸阻何盼娣說。</br>
“咋了，姐跟他離婚了？”何盼娣十分驚異地這樣問。</br>
“離啥呀，姐哪有資本跟你姐夫離婚呀！”何招娣卻自哀自怨地這樣說道。</br>
“我看姐就是賤，換了我，早就把他給……算了，既然大姐被他打成這樣都不追究他，我又何必管你們的閑事兒呢……”何盼娣一看大姐是這樣一個態(tài)度，雖然怒其不爭但也十分無奈。</br>
“他是誰呀？”何招娣似乎這工夫才看見一直還坐在三輪車那個硬板車座上的馬到成，就邊擦眼淚邊這樣問道。</br>
“我男朋友……”何盼娣不假思索直接這樣回答說。</br>
“男朋友？你什么時候有男朋友了？”何招娣立馬將二妹拉到一邊，小聲這樣問她。</br>
“剛剛有的呀……看，他給咱家?guī)硎裁戳耍俊焙闻捂吠耆焕頃R到成驚異的表情，到車?yán)镆皇至嘞铝四?20個松茸肉包子遞到了大姐何招娣的手里：“都是新蒸的肉包子，還熱乎呢吧，大姐負(fù)責(zé)分給他們吃吧，可別給他們太多了，一下子撐著了……這是120個呢！”</br>
“你男朋友很有錢吧……”何招娣聽二妹這樣說，朝馬到成那邊瞄了一眼，看見他正襟危坐且一身名牌的樣子，就這樣小聲問道。</br>
“我才不稀罕他的錢呢！”何盼娣卻給出了這樣的回答。</br>
“那你為啥答應(yīng)做他女朋友了？”何招娣就不懂二妹為啥要交這樣一個男朋友了。</br>
“他答應(yīng)給咱家翻蓋村里的房子，我就答應(yīng)他了呀……”何盼娣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地給出了這樣一個答案。</br>
“他真能做到？”</br>
“現(xiàn)在還不好說……”</br>
“那你咋就答應(yīng)他了呢？”何招娣一聽什么都是沒一準(zhǔn)的事兒，就這樣質(zhì)問說。</br>
“他用這些東西打動了我呀……”何盼娣邊說，邊拉大姐何招娣到了車前，指給她看車?yán)锏哪切┟酌嫒庥偷葨|西……</br>
“他就拿這些東西讓你以身相許了？”何招娣看看車?yán)锏膸状讕状孢€有豆油豬肉什么的，反倒這樣質(zhì)疑起來了。</br>
“姐瞎說什么呢，我們現(xiàn)在只是朋友關(guān)系，快，快叫他們把這些東西都搬進(jìn)屋里去吧……”何盼娣這樣吩咐大姐說。</br>
“叫他們干嘛，咱倆搬就行了……”何招娣早就習(xí)慣了她和何盼娣把家里絕大多數(shù)的活兒都給干了……</br>
“不行，我馬上要走的……”何盼娣卻這樣來了一句。</br>
“干嘛去呀？”</br>
“我要帶著咱家的奶羊到城里去些日子，正好大姐回來了，可以照看爹和家里了，我也就更放心了……”何盼娣這樣回答說。</br>
“你帶奶羊進(jìn)城干嘛呀？”何招娣驚訝極了。</br>
“他的孩子剛剛死了娘，什么都不吃，偏偏喜歡吃咱家的羊奶……”何盼娣這樣答復(fù)說。</br>
“他連孩子都有了？”何招娣一聽，居然是帶著家里的奶羊，去給車上這個男人的孩子提供*，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了。</br>
“咋了，有孩子就不能是我男朋友了？”何盼娣卻這樣反問道！</br>
“你可別被他給騙了……”何招娣擔(dān)心的是這個……</br>
“哼哼，放心吧姐，誰騙誰還不一定呢！對了大姐，爹要是問奶羊的事兒，你就說奶羊生病了，我?guī)е萄蛉コ抢镎胰私o治病去了……”何盼娣還這樣吩咐大姐說。</br>
“爹要是不信呢？”大姐怕說服不了父親，就這樣擔(dān)心地說。</br>
“大姐就用肉包子堵住爹的嘴，用這些米面糧油亮瞎爹的眼……”何盼娣居然給出了這樣的答案！</br>
何招娣沒話說了，趕緊招呼弟弟妹妹門到三輪車?yán)锇崮切┐蟾胚B過年的時候都見不到的米呀，面呀，油啊，肉啊，還有魚蝦什么的……每個孩子的臉上都洋溢著節(jié)日才有的笑臉……</br>
何盼娣則帶著馬到成到羊欄那邊去牽奶羊。</br>
“你咋說我是你男朋友呢？”馬到成似乎覺得何盼娣這樣跟她的家人撒謊有些不妥。</br>
“我不這么說，能蒙混過關(guān)嗎——咋了，難不成牛先生真想當(dāng)我男朋友啊！”何盼娣卻這樣來了一句。</br>
“沒沒沒，我只是怕你家里人誤會了……”馬到成趕緊解釋自己的意圖。</br>
“牛先生是怕那個抱孩子的女護(hù)士誤會了吧……”何盼娣居然這樣回應(yīng)說。</br>
“反正，換個地方千萬別這么說了……”馬到成還真是怕這個心直口快英姿颯爽的何盼娣待會兒見了唐小鷗也這樣說，那可就解釋不清了……</br>
“放心吧，換個地方牛先生求我我都不會這么說的……”何盼娣給出了這樣的承諾。</br>
馬到成這才算放下心來。</br>
何盼娣帶馬到成到了羊欄，往外牽奶羊的時候，身后還跟著一只小羊……</br>
“怎么是兩只？”馬到成有點不明白這是什么意圖。</br>
“奶羊不生小羊哪里來的羊奶？生了小羊不吃羊奶咋活下來？再說了，留下小羊整天咩咩地叫喚，遲早我爹會暴怒急眼，逼問我大姐奶羊哪里去了，還不如都帶走了清靜……”何盼娣給出了這樣的解釋。</br>
馬到成聽了覺得有道理，也就不多問了。</br>
可就在這個時候，從“洞房”前邊的院子那邊傳來了痛苦不堪的哭叫聲，嚇得馬到成心驚肉跳——這樣的叫聲一定是受到了暴虐才會發(fā)出的，就驚恐地問何盼娣：“這是咋了？”馬到成最擔(dān)心的是何盼娣的爹堅決不同意他帶走奶羊，因此暴怒下拿他的兒女們?nèi)鰵饬恕?lt;/br>
何盼娣則丟了一句：“一定是他回來打我姐了！”就一個高躥出羊欄，直奔“洞房”的前院而去……</br>
“喂，他是誰呀！”馬到成跟著何盼娣的屁股邊追邊這樣問。</br>
“還能是誰，就是我那個該死的大姐夫唄！”距離不遠(yuǎn)，何盼娣只有時間說出了這么簡短的解釋，就已經(jīng)跑到“洞房”前的院子里了……</br>
馬到成也腳前腳后跑到了前院，定睛一看——見過打老婆的，可沒見過這么打老婆的，那個大姐夫抓住何招娣的頭發(fā)那真是在往死里打！</br>
馬到成最見不得誰打女人，即便是在他從前窮困潦倒的時候，見了這樣的情形，也不會袖手旁觀坐視不管的，所以，沖動上來，就要沖過去阻攔，卻被何盼娣一把給薅住了。</br>
“你咋攔阻我呢？”馬到成實在是不可思議。</br>
“讓他打……”何盼娣居然這樣說。</br>
“為什么呀？”</br>
“我姐欠打……”</br>
“你咋這么說話呢？”馬到成真是瞠目結(jié)舌了。</br>
“每次打過之后我姐都發(fā)賤還跟他回去，這次就讓他徹底把我姐給打醒，打到徹底下決心跟這個禽畜不如的東西離婚！”何盼娣說出了這樣的緣由。</br>
“可是——這樣打會出人命的呀！”馬到成看到那個大姐夫打人還真是下死手，完全不是夫妻之間在打架，而是地痞無賴在欺辱良家婦女！</br>
聽馬到成這樣說，何盼娣還是攔住他不讓他過去阻止那個野蠻的男人實施家暴……</br>
若不是何盼娣的那個七八歲的弟弟何八全實在看不過去，拿著一根棍子沖過去試圖解救大姐，卻被那個大姐夫一腳給踹在了心口窩，倒在地上也哇哇大哭起來，何盼娣好像還要攔住馬到成不放呢……</br>
一旦何盼娣送開了馬到成的胳膊，他一個箭步?jīng)_了過去，大聲叫喊：“男人打女人，是最無能的表現(xiàn)！”</br>
“你算哪根兒蔥哪頭蒜啊，跑到我們家里來管閑事！”這個大姐夫一看突然冒出個陌生的男人來，立馬停止了對何招娣的暴虐，撇著嘴這樣揶揄道。</br>
“他是我男朋友，就該管你家暴我姐的事兒！”何盼娣上前一步這樣披露說。</br>
“男朋友？歲數(shù)大了點兒吧，是個有婦之夫吧！”那個一臉橫肉的大姐夫用這樣嘲諷的口吻對何盼娣說。</br>
“你……”何盼娣被對方一句話給噎得夠嗆，轉(zhuǎn)而對躲在“洞房”各個角落的弟弟妹妹大喊：“都給我抄家伙，今天跟這個畜生拼了！”說完，何盼娣率先操起了一把鐵鍬……</br>
其他孩子一聽二姐這樣喊，都順手操起了各種家伙——鎬頭，鋤頭，鐮刀，斧頭，木棍，鐵鏟，甚至搟面杖——立即對喪心病狂暴虐大姐的大姐夫形成了圍攻之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