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那位姓肖的經理沒有說話,我知道他心里還在猶豫。
一邊是二十萬塊錢,一邊是把曾經幫助過他的人出賣,這對于他而言,的確是兩難的事情。
既然他能弄到這承包食堂的合同,這說明他也是有些本事的人,他心里非常清楚,如果不把這件事說出來,那么興昌肯定是不會放過他的。
他想了想,再次問我道:“如果我說出了真相,這二十萬的違約金你們是不是可以給我免去了。”
我正想說話的時候,方心怡說道:“是的,只要你向警方說出真相,那么我們可以給你減免。”
聽到方心怡這么說,這位姓肖的經理心里哆嗦,他心里非常清楚,向警方說清楚這就代表著什么。
在現代社會而言,二十萬雖然不是什么大數字,可也不是什么小數字,憑自己的辛苦勞動去掙,應當是很難的。
試問在工廠打工的工人,有幾個能掙到二十萬的。
那位姓肖的經理說道:“方董事長,我愿意配合你們,我實話實說好了,當初為了承包這個食堂,我送了三十八萬給人事部的孫經理。”
聽到這位姓肖的經理這么說,我和方心怡都覺得非常的驚訝。
要知道,興昌只不過是一個四百人的小公司,每天伙食的標準每個人才三十塊出頭,而這位姓肖的經理竟然送出三十八萬給孫亞峰,這的確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
怪不得以前興昌的伙食這么差,原來克扣伙食的錢全都被孫亞峰拿走了。
而且這個承包商還想著要賺點,他當然會從中克扣,這樣食堂的伙食更差了。
在張志遠當政的時候,連我都不愿意進這個食堂吃飯,許多員工都自帶方便面,就是這個原因。
這時候,方心怡的內心充滿著憤怒,他對姓肖的經理說道:“肖經理,你能把這件事情跟警方反應嗎?”
那位姓肖的經理說道:“既然我實話實說了,我當然可以向警方舉報這件事,畢竟這二十萬我實在賠不起。”
現在經商確實已經沒有像以前那么容易了,尤其在市場體系這么成熟的條件下,想賺錢很難。
那位姓肖的經理看出我跟方心怡想要對付孫亞峰,所以他覺得這食堂實在是做不下去了。
他算過一筆帳,如果這食堂按照我們的要求承包下去的話,肯定是要虧本的。
這也是他急于結束承包合同的重要原因。
而且他經營興昌的食堂這么多年,把伙食搞的這么差,說實話,這錢他早就賺回來了。
人在利益面前,才會建立攻守同盟,一旦這個利益同盟破裂,一方將要承受損失的時候,那么另一方就有可能被出賣。
這位姓肖的經理私底下也許跟孫亞峰有什么交情,可是他為了利益,可以出賣自己的朋友。
現在看來,這個社會也許沒有真正的朋友,許多都是利益關系。
方心怡對這位姓肖的經理說道:“那好,現在我就打110,到時候你把所有的事情跟警方說一遍。”
這時候,這位姓肖的經理內心還是有些猶豫,因為他心里清楚,這意味著什么。
方心怡看他猶疑不定的樣子,接著說道:“現在你只有二個選擇,要么賠我們興昌二十萬,要么就送孫亞峰進監獄。”
聽到方心怡這么說,這位姓肖的經理壓力更大了,這時候,他從兜里掏出了一包煙,點了一根抽了起來。
顯然,抽煙能讓他的思維更加清醒。
事實上,這是在考驗他的人品。
他其實心里十分明白,孫亞峰已經不能幫他賺錢了,出賣孫亞峰就可以挽回二十萬。
在方心怡的心里,其實把孫亞峰送進監獄,要比這二十萬重要的多,她不想興昌的員工是一個腐敗份子,這是為了警示興昌的所有人。
等到半支香煙抽完,這位姓肖的經理對方心怡說道:“好吧,方總,我愿意配合你們。”
在金錢面前,這位姓肖的經理終于低頭了。
看來這個世界上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盟友,孫亞峰沒有價值了,他的盟友就會為了利益出賣他。
從孫亞峰這件事上,讓我看到了這個社會追逐利益,赤裸裸的真相。
想要在這個社會中生存,必須有自己的手段才行。
這時候,我不由想起了顧小菲,這個看起來風華絕代的億萬富姐。
也許在別人的眼睛里,顧小菲是高高在上的女神,她擁有的財富足以掩蓋了她曾經的過失。
沒有人會去看過去,人們看到的只是她現在的輝煌。
方心怡看了看,這位姓肖的經理,她拿起手機拔打了110。
十分鐘后,警方就來到了興昌公司,當警察把那位姓肖的經理帶走的時候,那位姓肖的經理看了方心怡一眼。
方心怡對那位姓肖的經理說道:“你放心,我會兌現我的諾言。”
我和方心怡站在玻璃窗前,看著那位姓肖的經理被帶上了警車,我想這一切孫亞峰也看在眼里。
其實這時候,我很想知道孫亞峰的感受,我想他肯定已經如熱鍋上的螞蟻,心里著急了。
警車呼嘯而去,表面上看,興昌似乎很平靜。
但我心里明白,人與人只要交往,就會變得復雜,因為這個世界上人都有貪念,都想著自己踩在別人的肩膀上,謀求自己的利益。
這時候,我問方心怡道:“心怡,你說孫亞峰此時會怎么想?”
方心怡說道:“他怎么想也沒有用,事情已經成定局。”
我對方心怡說道:“我猜他肯定會來見你,請求你放他一馬。”
我的話音剛剛落下,許蕓便走進了會議室,對方心怡說道:“方總,人事部孫經理要見您。”
方心怡沒有回答許蕓的問話,而是把目光望向了我。
我知道方心怡是在問,要不要見他。
事實上,現在方心怡根本就不想見他,既然他已經決定把孫亞峰趕上絕路,就不會給他有任何的機會。
但是我不這樣想,我想聽聽孫亞峰還想說些什么。
我對方心怡說道:“其實見一見也沒有關系,畢竟他在興昌工作這么多年。”
我的話令方心怡感覺到很奇怪,因為方心怡心里明白,想送孫亞峰上死路的人是我,現在我說的話似乎在替孫亞峰求情。
方心怡對我說道:“可是他在興昌貪臟這么多年,難道你真的給他機會?”
我對方心怡說道:“這怎么可能,我是想知道他在面臨絕境的時候會說些什么?”
其實孫亞峰最清楚自己這些年在興昌撈了多少好處,就是人事助理,他都睡了好幾個。
雖然這些東西已經無法證實,但我當了張志遠好幾年的司機,這些東西看的很清楚。
方心怡說道:“趙健,原來你是好奇心在起作用,其實我也想聽聽他現在會說什么。”
這時候,方心怡把目光轉向了許蕓,她對許蕓說道:“你讓孫經理進來吧。”
我和方心怡的交談顯然被許蕓聽在了耳中,她雖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也知道這位姓孫的人事部經理即將大難臨頭。
許蕓輕聲說了聲是之后,便帶著孫經理進入了會議室。
此刻孫經理的臉色蒼白,他大概不明白那位食堂承包商為什么會被警方帶走。
明明只是一個簡單的食堂問題,為什么會驚動了警方,這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看到我和方心怡,這位孫經理此時徹底做了烏龜,他首先對我們打招呼道:“方董事長好,趙總好!”
想起幾個月前,我還是張志遠的司機,被這位堂堂的人事經理呼來喚去,現在卻反轉過來,人家成了我收拾的玩物,這種感覺真的很爽。
我跟方心怡都沒有搭理他,因為我就是想看到他那種可憐的樣子。
這時候孫亞峰說道:“方董事長,趙總,這段時間我將要離職了,我知道是我的工作沒有做好,在此向方董事長,趙總慎重道歉。”
孫亞峰不愧是職場上的不倒翁,他是想要用誠肯的態度來換取自己的全身而退。
我冷冷的看了一眼孫亞峰,對他說道:“孫經理,因為對方在履行合同的過程中沒有盡到義務,現在我們興昌準備跟食堂承包商解除合同,對于這件事你怎么看?”
其實孫亞峰內心深處也是希望我們跟食堂承包商解除合同的,因為只要解除了合同,他們就很難再取證他貪臟的證據。
孫亞峰說道:“我也認為食堂承包商沒有盡到義務,可以無條件解除合同。”
他這么說完全是為了食堂承包商考慮,他想的倒美,讓我們興昌來解除合同。
為了更好的玩弄孫亞峰,我斷然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我對孫亞峰說道:“實話你跟你說吧,我們還是希望食堂承包商把這個合同履行完,畢竟我們是簽了二年合同的,這才過去了一個月。”
聽到我這么說,孫亞峰臉如死灰。
他其實心里明白,按照方心怡現在的要求,食堂承包商不但賺不到錢,而且還會虧本。
合同中是有對菜飯質量的具體規定的,當時承包商為了攬這個活,故意在合同上把自己的菜的要求訂的高了一些,這才讓他中標。
如果按照合同履行,那個承包商肯定會頂不住的。
這時候,孫亞峰又說道:“方總,我在獵頭公司找到了一個合適的人事經理,并且約她下午來公司面試,要不下午方董事長你親自見一下。”
方心怡冷冷的說道:“這種事情不用我出面,趙總就可以解決,你要找的人應該是趙總。”
其實方心怡這樣冷淡的語氣完全是做給孫亞峰看的,她就是想讓孫亞峰知道窮途未路的感覺。
這時候,孫亞峰的目光望向了我,他問道:“趙總,你下午是不是見見?”
我想了想,對孫亞峰說道:“好吧,你約了她下午幾點?”
孫亞峰說道:“我約了她下午二點,我估計她現在快到了。”
我說道:“如果到了的話,你直接讓她來總經理辦公室。”
孫亞峰連忙說道:“行,我知道了,如果沒有事的話,我先走了。”
這時候,方心怡突然間冷冷的對孫亞峰說道:“孫經理,你明天不用來興昌上班了,你被解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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