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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仙高人,又如何呢,困入魔劍之中,沒有陣法的庇護(hù),根本撐不住一時(shí)片刻。而一旦肉身崩潰,僅剩下元神之體,修為境界必將受損,最后也只能重蹈夫道子、龍鵲的下場而任由擺布。
十余丈的半空中,金色人影猶在盤旋。
昏暗的天地,便如一個(gè)巨大的牢籠,沒有出路、沒有生機(jī),唯有陰煞之氣充斥四方,森然的寒意令人窒息絕望。
虛厲低頭看向來處,那滿地破碎的血肉,正是他拋棄的尸骸,卻有人慢慢走近。他急忙怒喝——
“住手……”
“奪——”
隨著一聲叱呵,他身形一頓,頭下腳上,僵在半空。
卻見無咎已緩緩?fù)O拢种卸嗔艘粋€(gè)納物戒子,隨即又抬手一指,幾縷陰火盤膝而去。與之瞬間,破碎的尸骸已焚燒殆盡。他這才昂頭一笑,轉(zhuǎn)身慢慢走開。
“喀嚓——”
片刻之后,虛厲終于掙脫禁制,看著那走遠(yuǎn)的人影,他很想沖過去復(fù)仇。許是元神受損,境界大跌,使他氣喘吁吁,轉(zhuǎn)而狼狽落地,又忍不住揚(yáng)聲叱道——
“兩位身為玉神殿同門,豈能袖手旁觀?”
夫道子與龍鵲,站在十余丈外,卻一個(gè)拈著短須,默然不語;一個(gè)左右張望,似乎也無言以對。
虛厲的身形搖晃,神情猙獰,兇狠道——
“與我聯(lián)手誅殺賊人,離開此地!”
龍鵲后退兩步,很是吃驚的樣子。
而夫道子倒是不躲不避,搖頭出聲——
“虛厲祭司,我勸你打消這個(gè)念頭。你要么魂飛魄散,要么歸順投誠。除此之外,休想離開此地!”
“一派胡言!”
虛厲怒不可遏,離地飛起——
“看我殺了他……”
無咎的身影飄忽,像是在凌空漫步,漸漸到了陣法的不遠(yuǎn)處,猶自凝神查看著手中的戒子。
天仙高人的隨身所藏,非比一般。戒子中不僅有數(shù)萬塊五色石與靈石,還有為數(shù)眾多的靈藥、靈丹、符?、陣法、玉簡、典籍等等。
而無咎的心思,不在寶物之上。他稍加尋覓,手中多了幾枚玉簡。
便于此時(shí),一股殺氣突如其來。
與之瞬間,前方的陣法之中,眾多人影紛亂。還有一嬌小的人兒,在連連招手而神色焦急。
無咎點(diǎn)頭會(huì)意,報(bào)以微笑,轉(zhuǎn)而揮袖一甩,幾道陰風(fēng)劍氣呼嘯而去。
“砰、砰”悶響,光芒閃爍。
而虛厲的來勢稍稍一頓,殺意不減——
“小賊,我殺了你……”
“你要?dú)⑽遥颗蓿 ?br/>
無咎啐了一口,踏空而起,雙手齊揮,劍氣凌空。
“砰、砰——”
虛厲赤手空拳,奮力抵擋,而他的元神之體,早已不復(fù)從前的強(qiáng)大。連聲悶響之中,他的身形不斷后退。
而無咎趁勢往前,口中叱呵——
“死到臨頭,也敢猖狂,奪——”
虛厲尚在后退,身形一僵。莫名的禁錮之下,法力運(yùn)轉(zhuǎn)艱難。他終于心生懼意,卻依然嘶聲叫喊——
“你大禍臨頭……”
無咎留著虛厲,本想著另有用處,誰料對方非但不知悔悟,反而變本加厲的試圖反撲。他心頭一橫,雙手一合,劍氣暴漲,猛然往前劈去。
“轟——”
護(hù)體法力崩潰,陰風(fēng)劍氣透體而入。
虛厲,身影虛實(shí)閃爍,顯然是元神之體再遭重創(chuàng),已到了難以支撐的境地。
便于此時(shí),陰風(fēng)咆哮,成群的獸魂,奔涌而來,瞬間吞沒了虛厲的身影,轉(zhuǎn)而又如同烏云般的疾馳遠(yuǎn)去。而那凄厲悲慘叫喊聲,猶在昏暗的天地間回蕩不絕——
“啊……”
“哎、請留步……”
龍鵲驚愕難耐,又回過頭來。某人的身影,已消失不見。他頓感失落,無奈道:“龍某有話說呢……”
夫道子則是臉色變幻,嘆息道:“虛厲祭司,活不成了!”
“或是故意折磨,逼迫對手屈服,便如我從前一般,尚不至于丟了性命吧?”
“并非是你命大,而是他不愿殺你!”
“而虛厲祭司活著,用處更大……”
“不肯歸順,又能如何?”
“看來無咎真的怒了,便是搜魂也免了……”
“虛厲的元神連遭重創(chuàng),又遭獸魂噬體,已必死無疑,卻識海強(qiáng)大,倘若無咎強(qiáng)行搜魂,必然遭到反噬。此前的公西子,便是前車之鑒!”
“嘖嘖,這般死法,著實(shí)凄慘……”
遠(yuǎn)處的獸魂,猶在瘋狂翻騰,而片刻之后,驚心動(dòng)魄的慘叫聲已漸漸消失。不用多想,虛厲的元神已被獸魂吞噬殆盡。
有道是物傷其類,先后目睹了公西子與虛厲的凄慘下場,更是讓夫道子與龍鵲感同身受,個(gè)中滋味難以言述。
“龍兄,此前所言何意,你與無先生有話說?”
“你是否聽說過上昆洲?”
“有所耳聞,僅此而已。”
“而我倒是略知一二……”
“哦?”
“當(dāng)年前往玉神界,我意外尋獲一件寶物,或與上昆洲有關(guān),奈何已被無咎搶走。方才本想提醒一二,他卻不理我呀……”
……
地下的黑暗中,無咎盤膝而坐。
他與鬼赤、萬圣子合謀算計(jì)了虛厲之后,獨(dú)自躲在地下、遁入魔劍,只想從對方的口中打聽消息。結(jié)果卻適得其反,他唯有除掉那位玉神殿的高人。他不能在魔劍中留下一個(gè)禍害,否則后患無窮。而他殺了虛厲之后,并未忙著返回地上,而是就地歇息片刻,以便有所計(jì)較。
無咎周身籠罩著土黃色的光芒,膝頭上擺放著兩枚玉簡與一張獸皮圖畫
一枚玉簡,來自虛厲,乃是圖簡,拓印著北鯤海的海圖。而空曠的海域中,應(yīng)該新添了三個(gè)字符:上昆洲。由此推測,天生異象,使得海上冒出大片陸地,便是所謂的上昆洲,而虛厲雖然知曉方位,卻也不明究竟,故而僅有圖簡標(biāo)注,詳情不得而知。
第二枚玉簡,殘破不全,乃是冰蟬子留下的天書信物。其中僅有兩行字符:元會(huì)當(dāng)臨,天劫注定,五洲沉淪,破界飛升。
兩尺見方的獸皮,來自尾介子。上面標(biāo)注了五元通天陣法的大致所在,其中一處位于原界以西,倒是與如今上昆洲的方位相符合。此外,其中凌亂的字符顯示出一段話:五元通天,破碎虛空。
無咎打量著面前的兩枚玉簡與獸皮圖繪,禁不住閉上雙眼。
有關(guān)上昆洲,他無咎并非頭一回聽說。曾經(jīng)巧遇苦云子,從對方的口中獲悉,“上昆洲,曾與神洲、盧洲、部洲、賀洲,并稱上古五洲。卻因浩劫降臨,而沉入大海,蹤跡全無,故而只能存在于傳說之中……”
恍惚之間,似乎又回到了白溪潭的異域中,還有一段讖語,在識海中縈繞——
“一夢達(dá)五洲,千歲不覺曉。明月照天心,乾坤有顛倒……”
片刻之后,無咎睜開雙眼。
無論是道聽途說,還是機(jī)緣巧遇,有關(guān)上古五洲的真?zhèn)危恢弊屗_至今。尤其是五元通天、或五洲之說,皆關(guān)系到那場神秘可怕的浩劫。他亟待破解真相,卻始終無能為力。而傳說中的第五洲,也就是上昆洲的突然問世,使得真相就在眼前,叫他又如何錯(cuò)過呢?
而此時(shí)的上昆洲,必然高手云集、兇險(xiǎn)莫測……
無咎默然良久,手上又多了兩枚玉簡。
兩枚玉簡,同樣來自虛厲。
其一拓印著上古典籍,足有數(shù)萬字符,其中天文地理、山精鬼怪、藥理丹符等等,可謂無所不包。
其二乃是一枚圖簡,標(biāo)注了玉神殿四位祭司的府邸,以及分布各地的別院所在。又何為別院?乃是同一主人的宅院,自然與四位祭司、或玉神殿有關(guān)。
無咎將玉簡大致查看一遍,便要作罷,卻又心頭一動(dòng),拿出一個(gè)古怪的石頭小人。
石頭小人,來自公西子。殺了那個(gè)家伙之后,順手從他崩潰的元神中獲取此物。而他又弄不明白,便將其扔在一旁。恰好查看了虛厲的典籍,這才恍然大悟。
而這僅有拇指粗細(xì)的小人,并未尋常之物,而是由肉芝、息壤與五行之石,所煉制的外丹。公西子之所以防御強(qiáng)大,全憑此物的庇護(hù),奈何困入魔劍之后,使其威力不再,最終落得魂飛魄散的下場。
如此外丹,與分身之術(shù)倒有幾分仿佛。能否就此琢磨一番,或借鑒一二?
無咎搖了搖頭,拂袖起身。
已耽擱不少時(shí)辰,莫讓兩個(gè)老東西等急了。
……
天瀾谷外。
隱秘的山洞內(nèi)。
三人相對而坐。
其中的鬼赤與萬圣子,皆神色期待。
而剛剛現(xiàn)身的無咎,也不多說,直接拿出北鯤海的圖簡,沖著兩位伙伴點(diǎn)頭示意。
“上昆洲……失落已久的第五洲……”
“哎呀,傳說中的上古之洲,機(jī)緣無數(shù)呢,老萬很想著走上一趟,兩位的意下如何呢?”
“原界早已聞風(fēng)而動(dòng),此去兇險(xiǎn)……”
“你我擒獲了虛厲啊,有他相助,料也無妨,卻不知他吐露了幾多實(shí)情?”
鬼赤與萬圣子查看了圖簡之后,又雙雙盯著無咎。
卻見某人撇著嘴角,輕描淡寫道:“那個(gè)家伙,已舍身喂了獸魂。”
“虛厲死了?”
“啊,你殺了一位天仙高人!”
“哼,星辰尚且隕落,仙人何來永恒。只要他是娘胎生的,本先生照殺不誤……”</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