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團里大大小小的比賽,其他的硬性規(guī)定沒有,唯獨一條,必須要穿著社服去參加比賽。
社服經歷了幾任社長的
“改良”,變得越發(fā)不可描述。用孟江北的話來說,就是從社服的款式上就能看出數(shù)獨社幾任社長的審美,一代不如一代,到孟江北這一代,呈斷崖式下滑。
這一屆社服是最簡單的衛(wèi)衣加休閑褲的搭配,衣服款式倒是沒有什么太大的問題,問題出在衣服上印著的圖案。
衛(wèi)衣后面印著東齊大學的?;?,下面寫著幾個大字——東齊數(shù)獨社。辣眼睛的在衛(wèi)衣前面,也不知溫宇飛從哪兒找來的設計師,設計出了一個九宮格火鍋模樣的圖案,火鍋底料咕嚕嚕翻騰著,仔細去看,還能發(fā)現(xiàn)幾片肥牛若隱若現(xiàn)。
孟江北當初第一眼看見社服的成衣,就對溫宇飛說:“以前我只是對你的智商抱有懷疑態(tài)度,現(xiàn)在我宣布,我對你的審美也非常的有意見?!睖赜铒w曾振振有詞:“你看這個九宮格,難道不像我們昨天做的數(shù)獨題嗎?這彰顯了我們數(shù)獨社成員對數(shù)獨的熱愛如火鍋一樣炙熱??!”孟江北問:“老溫,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拿社服設計費去吃火鍋了。”溫宇飛據(jù)理力爭:“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在溫宇飛的耳提面命下,周六早晨,東齊大學東門口,聚集了一群胸口印著九宮格火鍋圖案的少年少女。
有起得早的同學打東門路過,竊竊私語:“咱學校附近最近又要開一家火鍋店了嗎?還別說,這幾個服務員小哥長得還挺帥。”孟江北戴著白色口罩,口罩上還印著一條粉紅色的豬尾巴,栩栩如生,他橫眉冷對溫宇飛,并發(fā)出
“呵呵”冷笑聲。溫宇飛對此視而不見,一邊讓徐諾去清點人數(shù)一邊對孟江北發(fā)射愛的魔力圈:“老孟,你這是感冒還沒好嗎?”孟江北明白溫宇飛的意思:“放心,不會影響到今天的比賽。”孟江北并沒有多解釋,任口罩下的香腸嘴深藏功與名。
徐諾點完人數(shù)告訴溫宇飛:“除了有事請假的韓睿、崔曉童和路書瑤,剩下的都到了。哦對,還有程侑……”溫宇飛揮了揮手:“程侑他直接去啟元大學,不跟我們一塊兒走,我們出發(fā)吧。”孟江北攔住溫宇飛:“等等,還有人。”
“誰?”話音剛落,原初悅就急匆匆出現(xiàn)在校門口,視線在孟江北這邊掃了一圈,遲疑了一秒,往溫宇飛的方向走了過去。
溫宇飛正背對著原初悅,背上的
“東齊數(shù)獨社”五個大字再加上他的體型,說明了他的身份。原初悅直接打招呼:“溫學長?!泵辖背读顺蹲?,很好,小迷妹第一個打招呼的竟然不是他。
孟江北慢條斯理從包里掏出一個粉色的小豬模樣的帽子戴到了頭上,小豬耳朵迎風招展活靈活現(xiàn)。
溫宇飛:“……老孟,你是不是感冒加重燒糊涂了!”老孟?原初悅眨了眨眼,視線落到孟江北身上,聯(lián)想起孟江北昨兒晚上那頂帽子,抿了抿唇,心情復雜道:“孟同學?!笨恳豁斆弊泳统晒Φ匚嗽鯋偟淖⒁饬?,孟江北表示很滿意,他抬了抬下巴,矜持地點了點頭。
哪怕腫著一張香腸嘴,他孟江北也要當社團里最靚的崽!孟江北向原初悅伸出手,原初悅扯了扯嘴角,將手中拎著的那一袋早點遞了過去。
一旁的溫宇飛沒什么眼力勁兒,看見這一幕大呼小叫道:“學妹你這搞特殊待遇啊,怎么就只給老孟帶早點!”原初悅露出一個虛偽的笑容:“孟同學身體這么虛,當然需要多補補?!泵辖蹦贸龆?jié){,嘬了一口,斜睨了一眼溫宇飛,眉宇之間都透著一股得意勁兒。
溫宇飛懂什么,這早點是能隨便送的嗎?豆?jié){七分甜,喝到孟江北嘴里就是十分甜了。
他喜滋滋想,這世界上大概沒有再比他更善解人意的人了。小迷妹不惜偷聽墻角也要向別人學習
“撩漢大法”,他還創(chuàng)造機會給她實踐的機會。吶,就從給心愛的男生送早點開始吧。
溫宇飛:“???”所以,孟江北到底在得意什么?原初悅很氣。她本來都計劃好了,可以趁著這個機會聯(lián)系一下程侑,要是能和他一起順路去啟元大學就更好了,誰成想昨晚發(fā)生了意外,孟江北腫成了香腸嘴。
孟江北對羊肉過敏,昨兒晚上他一個沒注意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吃了點羊肉串,等回過神來嘴巴就已經腫得不可收拾,原初悅覺得自己多多少少也必須為這件事兒擔一點責任,所以在孟江北提出讓她今天幫忙打掩護,確保他的香腸嘴不被別人發(fā)現(xiàn),原初悅也就應了。
原初悅其實挺能理解孟江北的,畢竟是二十歲花一樣的年紀,多在乎形象啊,原初悅想著,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就當扶貧了,以至于早上一睜眼看見孟江北發(fā)來的讓她帶早點的消息,她也沒多想,順手就幫他帶了一份。
這點
“扶貧”的心思,在見到孟江北那頂小豬帽子之時,散了個一干二凈。原初悅覺得自己還是太天真,這位孟同學都敢?guī)е@樣一頂帽子招搖過市,那是在乎形象的人嗎?
區(qū)區(qū)香腸嘴算得了什么?他這模樣和腫成豬頭有什么太大的區(qū)別嗎?東齊大學和啟元大學離得并不算近,所以溫宇飛索性租了一輛大巴車,為了方便幫孟江北打掩護,原初悅還坐在了孟江北的身旁。
心心念念的小程哥哥不在大巴車上,原初悅覺得郁悶極了,到底是心意難平,一側頭就能看見孟江北那頂豬帽子和豬口罩,忍了又忍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你這帽子,還挺別致?!泵辖笨谡窒碌淖旖乔椴蛔越N了起來,隔著口罩,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意有所指:“別致的可不止這一頂。”原初悅了然:“那倒是?!弊蛲淼哪琼斆弊雍徒裉斓南啾?,蠢得各有千秋各有特色。
原初悅想起昨晚的那頂帽子一時匆忙忘了還給孟江北,順口提了一句:“昨晚的帽子找個機會還給你吧?!?br/>
“帽子?什么帽子?”前頭的溫宇飛插了一句。孟江北覺得自己作為一個高冷內斂的男神,不能暗示得太過頭,又怕一旁的小迷妹會
“害羞”,主動開口搪塞溫宇飛:“沒什么?!睖赜铒w本來就不是什么追根究底的人,他的視線落在孟江北手里拿著的那袋早點上,原初悅買的有點多,孟江北沒吃完,還剩下一個麻辣粉絲包子,溫宇飛揉了揉肚子,他是有減肥計劃的,所以早上只吃了三個肉包子,現(xiàn)在已經消化得差不多了。
溫宇飛發(fā)誓,他絕對不是想吃!只是想與人分憂。溫宇飛正色:“浪費糧食是要天打雷劈的!老孟,看在咱倆兄弟的份兒上,我決定救你一命?!睖赜铒w說著,伸手就去勾袋子,孟江北眼明手快,躲開了溫宇飛的手。
小迷妹的愛心早點,那是隨便什么人就能吃的嗎!溫宇飛委屈:“老孟你不是不能吃辣的嗎?”原初悅有些詫異:“孟同學你不吃辣?”原初悅的詫異落在孟江北眼里就變成了失落,孟江北不想打擊小迷妹買愛心早點的積極性,振振有詞道:“誰說的?”孟江北用身體力行證明了溫宇飛那番話就是
“誣蔑”,他抓起那個包子,苦大仇深地做了一秒鐘思想工作,半扯開口罩,遮掩著將整個包子囫圇塞進了嘴里。
孟江北仰起頭,辣意逼得雙眼通紅,溫宇飛驚道:“老孟,你哭了!”孟江北:“……”閉嘴!
小迷妹的愛太火辣太沉重,他能怎么辦!路途漫長,再加上早上起得早,不一會兒的功夫晃晃悠悠的大巴車里已經睡倒了一片人。
原初悅也不例外,但是相比較于其他睡得七扭八歪毫無睡相的人,她睡得頗為克制,靠在座椅上,腦袋微微向左偏,雙手搭在大腿上,規(guī)矩地就像一個乖寶寶。
孟江北用余光偷偷去瞥原初悅。原初悅長得好看,她的臉小,襯得五官頗為精致,從側臉去看,臉上的蘋果機愈發(fā)的誘人,孟江北甚至有些蠢蠢欲動,想要伸手去戳戳她的臉頰。
但作為一個高冷的男神,他好歹是克制住了,強迫自己移開視線,沒過一會兒,又情不自禁地移到了原初悅臉上。
原初悅睫毛很長,大概是睡得并不太安穩(wěn),眼睫毛微微顫動著,像蝴蝶的翅膀微顫欲飛。
大巴車一個拐彎,原初悅腦袋一動,往孟江北的方向歪了一下,孟江北瞬間收回視線,擺出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挺直腰背,等著原初悅的腦袋靠上自己的肩膀。
不期然的,孟江北腦海里就響起昨晚在燒烤攤
“一個不注意”聽到的那句話。
“后來有一次我坐公交車不小心睡著了,等我醒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枕著他的肩膀,還不小心流了點口水沾到他外套了……”孟江北緊蹙著眉頭,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良久,他終于打定主意,拿起一旁的礦泉水,擰開水瓶,將瓶口往自己的肩頭微微傾斜。
一個人睡覺會流多少口水呢?倒多少才合適?孟江北正在腦中計算著精密的計算,大巴車又是一個拐彎,車子前輪胎壓上一塊石頭,車身顛簸了一下,孟江北手中的礦泉水瓶一個沒拿穩(wěn),瓶口直接懟上了自己的肩膀。
好在先前喝過,礦泉水瓶里面所剩的水并不多,但也足夠打濕孟江北的一個肩膀。
孟江北遲疑了一秒,還是決定依計劃行事,一只手偷偷摸摸去摸原初悅腦袋,想要輕輕將她腦袋往自己肩膀上撥,誰知手才剛剛伸過去,原初悅就悠悠轉醒,一側頭正好和孟江北視線對上。
剛睡醒的原初悅還處于迷糊狀態(tài),嘴巴微微嘟起,本來扎好的丸子頭散了出來,那模樣可愛得讓孟江北微微有些晃神。
不知道車廂里是哪兒來的風,正好吹亂了原初悅的頭發(fā),將一縷頭發(fā)吹進了孟江北的手掌心,頭發(fā)拂過他的掌心,像一塊柔順的絲綢。
孟江北決定先下手為強,鬼使神差道:“肩膀濕了,想借你頭發(fā)擦擦水?!痹鯋偅骸啊泵辖保骸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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