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暖回了家。
    她跟安陽的家。
    “暖暖，你先洗個(gè)澡，我去給你做飯。”安陽同她說著，很自然地拿起圍裙，往廚房走。
    白暖掃了眼他，點(diǎn)頭。
    浴室里。
    浴缸里的水放好，她整個(gè)人將身子沉了下去。
    水漫過頭頂，她將自己捂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
    一分鐘……
    兩分鐘……
    三分鐘……
    四分鐘……
    五分鐘……
    六分鐘……
    “嘩啦——”七分鐘的時(shí)候，她從水里探出了頭來，伸手將臉上的水拂去，露出來那張精致的容貌。
    眉目清冷，水珠在臉上滑落下來，頭發(fā)濕噠噠地貼著鎖骨，整個(gè)人像極了出水的妖精。
    讓人心驚又想親近。
    白暖垂下眼瞼，抬起手來。
    素白如玉，纖細(xì)修長，是人們喜歡的手。
    可是……就是這雙手，她看見了。
    她用刀子，肢解了一個(gè)孩子。
    幾個(gè)月的嬰兒，她動(dòng)的手。
    窒息的幾分鐘里，她看到了。
    她不知道該怎么做了，看著水面，腦子在發(fā)脹。
    安陽做好了飯，在外面等了一會(huì)兒，沒聽到浴室里有動(dòng)靜。
    他走過去，敲了敲門：“暖暖？你洗好了嗎？可以吃飯了。”
    像是平常人家的老夫老妻一樣。
    但是里面沒有傳出來的聲音。
    他又敲了三次。
    還是沒有動(dòng)靜，安陽慌了，拿了鑰匙就將門給打開，看到的就是白暖躺在浴缸里，趴在浴缸旁邊，臉色發(fā)白。
    一瞬間好像心都停止了跳動(dòng)，他抽了浴巾就沖了過去，將她從水中抱出來裹住她的身子。
    將人給抱出來，放在了床上。
    又是掐人中，又是做人工呼吸。
    他太害怕了，以至于他都忘了有120這回事兒。
    白暖睜開眼的時(shí)候，就看到安陽滿眼的驚慌失措，給她做人工呼吸。
    那雙帶著水意的眸子，對上了他的眼。
    “哭什么？”她抬手，指腹按在了他帶著緋色的眼角，抹去上面的潮濕，有些虛弱。
    五天了，她沒怎么吃飯，只有糖果。
    她不敢吃那里的任何一個(gè)東西。
    剛剛被浴缸的熱水一泡，就有些發(fā)軟，本來想放松一下的，沒想到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營養(yǎng)不良造成的。
    安陽潮了眼角，搖頭：“沒哭，就是怕。”
    怕你就這樣子離開了。
    怕你再也不要我了……
    怕你怪我沒及時(shí)找到了，把我一個(gè)人留在這骯臟的世界……
    白暖笑了笑，如深夜的曇花，攜裹著淡淡的清香，帶著滿身的清冷月色，綻放出驚人的美。
    “我沒事兒，就是餓了，喂我吧。”白暖撐著身子起來，手按在了浴巾上，她垂眸看了一眼自己。
    嗯？
    這是怎么回事兒？
    安陽也注意到了她的視線，耳尖有些紅：“情況緊急……我就這樣了……”
    “沒看。”
    白暖：“……”此地?zé)o銀三百兩。
    “你先出去，我穿衣服。”那個(gè)少女也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冷著臉，裝作很兇的樣子。
    他點(diǎn)頭出去了，把吃的都弄好，放托盤里端進(jìn)來。
    白暖撐著身子換衣服，放空的眼睛里，帶著幾分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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