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都是楊浩宇陪著他,他只要大步向前就好,因為他知道,不管什么時候,楊浩宇都會在他身后。
可是現(xiàn)在不會了。
他再也沒有小跟班了。
他啊……從來不是個好老大,只知道欺負那個男孩子。
“對不起啊……我還是沒能保護好你。”
他在楊浩宇的墳前跪了很久,最后回去的時候,在醫(yī)院里住了兩個月,膝蓋出了問題。
以后只要是下雨天,就會隱隱作痛。
但是他不覺得是痛苦,可能……這是他給的唯一回應(yīng)吧。
他主動負擔起了贍養(yǎng)楊媽媽的事情。
并且直接了當?shù)厮终劻撕芫谩?br/>
關(guān)于楊浩宇跟他的事情。
他爸是個脾氣火爆的人,直接把他給關(guān)在了家里。
他沒反抗,就絕食。
最后餓到昏迷過去以后,他爸松口了。
李川寧在白暖的婚禮之前,就把楊浩宇的名字,劃到了他們家的族譜上。
寫的是他的妻子。
對,他只是喪偶了而已。
其他的都沒有出什么事情。
白暖結(jié)婚的那天,他去了,不是很多人,但是很隆重。
每一處都透著對婚禮的用心。
他靠著墻想,如果他的小跟班還在,他們會不會也有婚禮。
李川寧看向窗外,白雪皚皚,有些凍得他眼圈發(fā)紅。
會的,他們會有一個婚禮。
會邀請很多人。
李川寧低聲笑著,眼睛啊,只是被水浸濕了而已。
后來的李川寧,事業(yè)很成功,他沒日沒夜地工作,別人都叫他工作狂,他也只是笑笑。
等到后來,資產(chǎn)已經(jīng)很多很多的時候,他辭職了。
帶著裝有楊浩宇骨灰的瓶子,去世界各地。
在巴塞羅那看足球,在巴黎看鐵塔……
各種各樣的地方,他都去了,他再沒有愛過誰,連動心也沒有。
四十歲那年,他回到了小鎮(zhèn)上。
躺在年少時的床上,他破天荒地夢見了他的小跟班。
不是滿身鮮血地讓他閉眼睛,而是穿著白色的西裝,耳尖有些紅,拿著個捧花走過來,站在他面前,小聲開口:“寧哥……我可不可以……像你求個婚?”
他紅著眼看記憶中的男孩。還沒說話,夢到此為止了。
他醒過來以后,沉默了兩天,在七夕節(jié)的這一天,拿著廟里放置過的紅線,纏在他的手上,還有楊浩宇的骨灰瓶上。
門窗關(guān)緊,每個縫隙都堵得嚴嚴實實的。
“就知道你一個人怕,別怕了,你寧哥馬上就過來保護你,別怕啊。”他笑笑,擦了擦眼淚,燒了炭。
這一次,他又看到他的小跟班了。
“寧哥,你怎么不回答我啊……要是不可以,你給個理由……”
“可以,老子都給你上族譜了,別說求婚了!什么事兒都能干!”他將那人拉進懷里,抱了個深深切切。
“你老了好多。”他的小跟班手按在鬢白的發(fā)上,有些心疼。
“你不喜歡了?”
“才沒有,喜歡的……喜歡你很久很久了……”
“寧哥,我等你好久好久了……”
在這場夢里,他們成婚,相守一生,過得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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