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大哥,你買了什么?”等卓擎煜打開駕駛座車門,顧西涵邊問邊看向他手里提著的那個大號紙袋,見是一個頂級的時尚女裝,不由楞了楞,又問:“你買女裝做什么?”
卓擎煜上了車徑直把紙袋遞到她懷里,等發(fā)動車了才說:“你不是沒帶厚衣服過來?我剛才給你買了一套,你回酒店換上,免得感冒了。禾”
顧西涵想起他剛才開車時東張西望,原來是在找女裝店。
她望著卓擎煜看不出情緒的側(cè)顏,覺得心頭暖暖的。
這個男人的溫柔不動聲色,雖然外表看起來冷,但其實心思細(xì)膩不亞于女性,這一點,是她沒有想到的。
“謝謝你,卓大哥?!彼蛔杂X的聲音異常溫柔。“這些一共多少錢,等我回a市還你,我身上沒有什么現(xiàn)金。妲”
“不用了,算我送你的?!弊壳骒弦桓睙o所謂的口吻。
顧西涵牽了牽嘴角沒再說什么。
卓擎煜打開gps導(dǎo)航回到酒店,顧西涵一回到自己房間便迫不及待把紙袋里的東西一一拿出來,竟然從頭到腳包括帽子、圍巾、羽絨服、手套和靴褲、雪地靴樣樣俱全,而且顏色、款式和大小都很讓她滿意。
沒想到他才選了十來分鐘就選了這么多東西,不愧是走在時尚潮流頂端的傳媒大亨,對美的判斷力準(zhǔn)確得驚人。
她穿上一套去敲卓擎煜的門,等了一會門打開,卓擎煜卻只探出一個頭來,身子還是藏在門后。
“卓大哥,好不好看?”顧西涵笑吟吟的轉(zhuǎn)了個圈。
卓擎煜一向?qū)ψ约旱膶徝烙^很自信,點了點頭說:“外面太冷了,你沒事早點睡吧,我晚一點還要和慕濂一起去機(jī)場接我朋友?!?br/>
顧西涵聽他要把自己一個人扔在酒店,馬上不樂意了:“我要和你們一起去,我一個人在酒店會害怕。”
卓擎煜啼笑皆非:“這有什么好怕的?你這么大的人了難道還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
顧西涵本來只是不想一個人留在酒店,現(xiàn)在聽他說‘鬼’,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還神經(jīng)質(zhì)的往身后和左右看了一眼,接著一股腦兒沖進(jìn)卓擎煜房里躲到了他身后。
卓擎煜沒想到她這么膽小,搖頭‘嗤’了聲把門關(guān)上。
顧西涵隔了幾秒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卓擎煜身上只裹著一條浴巾,而且還有淡淡的沐浴乳香涌入她鼻間,顯然是剛洗過澡。
難怪他剛才只探出一個頭去,原來是剛洗完澡還沒來得及換衣服。
她有些耳熱的把頭垂得低低地,卓擎煜瞥了她一眼,邊說邊往里頭走:“你這么膽小那一會你睡覺了我是不是還得找個人陪你?”
顧西涵聽出他這句話中的揶揄,撅了撅嘴說:“誰讓你說那個字眼的?你不知道我從小到大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那個?”
“那種東西是自己嚇自己,根本就不存在,你念那么多書都白念了?!?br/>
顧西涵不說話了。
她也知道‘鬼’那種東西是不存在的,可她就是對那個字眼感到害怕,而且這種害怕還是根深蒂固的。因為她在讀小學(xué)三年級時有一次和一個男同學(xué)一起被困在電梯里,黑漆漆的狹小空間本來就讓小小年紀(jì)的她覺得窒息,偏偏那個男同學(xué)還惡作劇,裝神弄鬼說一些恐怖的鬼故事來嚇?biāo)?,在被困的那半個多小時里她被嚇得魂都險些飛出體外,被解救后好幾個小時都說不出話來,而且詭異的是那個男同學(xué)自那天以后人就變得有些不正常,她因此還懷疑是有鬼附上了那個男同學(xué)的身,所以才對‘鬼’特別恐懼。
卓擎煜拿了衣服進(jìn)浴室換,期間他的手機(jī)響起來,突兀的聲音響徹在寂靜的空間,把顧西涵嚇了一跳。
“卓大哥,你的電·話?!彼∈液啊?br/>
“你幫我看看是誰?!弊壳骒系穆曇魝鞒鰜?。
“哦。”她拿起他還在叫囂的手機(jī),瞥了眼屏幕上的來電顯示,雖然單單只是一個賀,但她猜這個賀應(yīng)該就是他的朋友賀慕濂。
還沒等她告訴他,浴室門打開,卓擎煜邊扣襯衫的紐扣邊朝她走來。
“可能是你那個朋友?!彼聪陆勇犳I然后踮起腳尖把手機(jī)放到他耳邊讓他接聽。
那邊果然傳來賀慕濂的聲音:“阿擎,我這邊臨時出了點狀況,曉曉她外婆哮喘發(fā)作了要送去醫(yī)院,如果趕不及去機(jī)場接仲謀,就只能麻煩你去接一下了?!?br/>
“嗯,好的,你安心處理那邊的事吧,不用擔(dān)心我們,等接到仲謀我會帶他去吃東西?!?br/>
等他結(jié)束通話,顧西涵馬上說:“剛好我可以陪你一起去,也好給你做個伴,免得你一個人寂寞。”
卓擎煜嗤笑:“是我一個人寂寞,還是你一個人害怕?”
顧西涵沖他吐舌扮個鬼臉,俏皮的樣子加上從頭到腳都包裹得毛茸茸的,讓她看起來活像個還沒長大的孩子。
卓擎煜屈指做了個刮她鼻梁的手勢,卻沒真正那么做,只是說:“去把我那件外套拿過來,現(xiàn)在十點多了,我們等一會就出發(fā)去機(jī)場等。”
從酒店出來,本來停住了的雪又開始沒玩沒了的飄落。
顧西涵穿著厚實的羽絨服全副武裝站在賀慕濂的車旁,仰著頭用合攏的雙手去接天空中飄落的雪花。
卓擎煜已經(jīng)上車發(fā)動引擎,見她還在玩雪,于是按了下喇叭催促,她這才拍掉手上和身上的雪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坐進(jìn)去。
“卓大哥,你會滑冰嗎?”望著窗外的那片白,顧西涵隨口問了一句。
卓擎煜像是怔了一下,過了會才回她:“不會。”
“啊~那真是可惜了?!鳖櫸骱行┦恼Z氣,“我還想等你朋友婚禮結(jié)束后讓你陪我找塊空地滑冰呢,a市今年已經(jīng)下過雪了,大概不會再下了?!?br/>
“a市不是有人工滑冰場?你想滑冰可以去那里?!?br/>
“人工滑冰場怎么比得過天然的?感覺都不一樣?!?br/>
卓擎煜沒再答她,思緒卻回到不久前a市下雪的某一個晚上,他邀請藿岑橙去郊外一處已經(jīng)結(jié)冰的湖泊上滑冰,并趁機(jī)向她表白,可是被她拒絕了。
盡管如此,那段短暫的時光仍是他最美的回憶。因此他決定從此往后不再和別的女人去滑冰,所以剛才才那樣回答顧西涵。
“卓大哥,你是不是在想誰?”顧西涵忽地冒出一句。
他回神斂住神游的思緒,專注望著前方的路面說:“下這么大的雪我一心一意開車免得打滑,哪里還有時間去想誰?”
“你騙人,你要是沒想誰那我剛才叫你你怎么沒聽見?我叫了你三次呢?!?br/>
“我聽見了,只是沒回你?!彼笱芩?,“你叫我做什么?”
顧西涵大半個身子湊過去狡黠一笑:“露馬腳了吧?還說沒想誰,我剛才根本就沒叫你。”
“”
顧西涵拉直了身子重新坐好,視線轉(zhuǎn)向窗外。
其實卓擎煜在想的那個人就算他不說她也知道是誰,只是不定破罷了。
兩人都安靜下來,氣氛有些詭異。
顧西涵打開儲物箱從里頭的一本cd冊里挑了張國外的經(jīng)典情歌碟播放,有了音樂的填充,氣氛漸漸回到正常。
“卓大哥,你知道創(chuàng)作這首歌的那個女作曲家的感人愛情故事嗎?”顧西涵的聲音隨著cd機(jī)里流淌出來的音樂聲一起灌入卓擎煜耳中。
他點頭:“這首歌是她為她的初戀情人寫的,她十四歲遇見他,他已經(jīng)三十六歲,是三個孩子的父親,一所私人音樂學(xué)院的院長。她十八歲時他已經(jīng)四十歲,那一年他在一場車禍中失明,他妻子帶著三個子女和所有存款離開了他,而她卻走到他面前,以一個學(xué)徒的身份照顧他的衣食起居,從不曾越界。他五十二歲生日時突發(fā)心臟病離世,彌留之際拉著她的手說‘對不起’,而她親吻他的嘴角說‘我愛你’。那年她才三十歲,卻在他離世之后,一夜白了頭。”
而她現(xiàn)在快七十歲了仍是獨自一人終生未嫁。
“我其實不太能理解她對那個男人的感情。從十四歲那年的驚鴻一瞥到終生不嫁,她給了那個男人她的全部,可到頭來卻只得到一句‘對不起’?!?br/>
這樣的愛情的確偉大、感人,可是也太不值。
“你以為他不愛她?”
“難道不是?如果他愛她,怎么忍心讓她像妻子一樣照顧自己那么多年卻始終當(dāng)她是學(xué)徒?”
“我倒認(rèn)為他就是因為太愛她了所以才不肯越界,因為他知道她還年輕,而他渾身是病隨時有可能離開,如果和她在一起,會毀了她一生?!?br/>
顧西涵楞了楞,仔細(xì)一想也覺得有理。
“或許他是愛她的,因為愛她才遠(yuǎn)離她,可是他沒想到,早在她對他一見鐘情時他就已經(jīng)毀了她的一生?!北荒菢又邑懙呐藧凵鲜撬男疫\,而愛上他那樣的男人卻是那個女人的悲哀。
因為下大雪路滑,開了兩個多小時才到機(jī)場。
離薛仲謀搭乘的航班抵達(dá)的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兩人下車走進(jìn)一家咖啡廳,卓擎煜去買咖啡,顧西涵便徑直小跑著去占一個靠窗的座位。
幾分鐘后卓擎煜端著兩杯熱飲和幾分糕點走過來,他給自己買了一杯曼特寧,顧西涵那杯卻是奶茶。
可能是因為大雪造成許多航班晚點,所以即使是這個時間段了,咖啡廳還是人滿為患。
“幸好我剛才跑得快,不然這個位置就被搶去了?!鳖櫸骱攘丝谖⑽⒂行C口的奶茶,滿足的窩在柔軟的沙發(fā)座里感慨。
卓擎煜見她臉頰紅撲撲的像抹了胭脂,越發(fā)襯得她那雙眼睛又黑又亮,宛如流動的黑琉璃。
其實她的眼睛并不是那種很圓的大眼,而是眼尾狹長,有些類似鳳眼,卻又比鳳眼更好看,笑起來眼尾微微上挑時有種說不出的魅·惑風(fēng)情,像只會勾人的小狐貍,一個眼神就能把人的魂魄給勾了去。
“卓大哥,你為什么一直盯著我看?”顧西涵見他盯著自己看得似乎入了神,不由問了一句。
卓擎煜怔了怔,很快轉(zhuǎn)開視線去看落地窗外。
咖啡廳的暖氣開得很足,顧西涵坐了沒多久就覺得熱得受不了,于是摘了帽子、圍巾和手套。
卓擎煜頻繁的看時間,顧西涵窩在沙發(fā)上在強(qiáng)大的暖氣中聽著咖啡廳播放的抒情英文歌昏昏欲睡。
卓擎煜看她下巴點一下又點一下像小雞啄米,明明很想睡了卻偏偏還要抵抗睡意,一下瞇眼一下又睜開來,極力掙扎,讓他哭笑不得。
“你想睡就睡吧,一會走了我叫你?!?br/>
顧西涵聽他這么說迷迷糊糊點個頭,然后便順勢靠在沙發(fā)扶手上睡著了。
卓擎煜隨手拿起桌面上放著的一本嶄新的雜志正要翻看,這時手機(jī)響起。
電·話是李助理打來的,他放低了聲音接聽:“什么事?”
“黎璟沅被拍到和旭升旗下的一名男模在酒店開·房,現(xiàn)在旭升以這件事為由威脅黎璟沅跳槽去旭升,而事情發(fā)生后黎璟沅玩起了人間蒸發(fā),連他的經(jīng)理人都不知道他躲到哪里去了?!?br/>
“你上次和他談他是不是想跳槽去旭升?”
“他說旭升的董事長李峰旭抓有他的把柄,我猜可能是他幾年前聚眾淫·亂吸毒的事,畢竟那時他熄影就是因為那件事。”
“旭升既然想拿這件事威脅他,那就暫時不會發(fā)布這則丑聞。你派人先找到他,其他的等我明天回去再說?!?br/>
“好的?!?br/>
剛掛斷電·話,就聽一個聲音說:“原來黎璟沅的私生活那么混亂?還聚眾淫·亂吸毒,嘖嘖~~如果這件事爆出來,那他批粉絲估計心都要碎了?!?br/>
卓擎煜抬眸遞向?qū)γ妫骸澳悴皇撬??”居然裝睡?聽力還那么好,隔這么遠(yuǎn)都聽得到李助理說了什么。
“我是睡著了,被你的電·話吵醒的。”顧西涵坐直后掩嘴打了個呵欠,“幾點了?你朋友快到了吧?”
卓擎煜看了眼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br/>
“那我們出去走走吧,免得我坐著坐著又睡著,等我們走到機(jī)場大廳時間也差不多了?!鳖櫸骱呎f邊開始戴帽子、圍巾和手套。
從咖啡廳出來,吹著四面八方涌過來的凌厲冷風(fēng),顧西涵條件反射的往卓擎煜身上靠過去,不等他反應(yīng)就已經(jīng)挽住他的手臂抱住了。
“卓大哥,你有沒有感覺到好像越來越冷了?”她連說話的聲音都在抖。
“你剛從咖啡廳出來當(dāng)然覺得冷?!彪m然不習(xí)慣被她這樣親昵抱著,但念及她是因為冷才這么做,也就由著她了。
“你剛才說我們明天回去?什么時候?”
“婚禮結(jié)束后可能都等不到開席就要返回a市?!?br/>
“黎璟沅的事情很棘手嗎?”
卓擎煜沒答她,反提醒:“這件事你不要和任何人說?!?br/>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連他向你告白的事都還守口如瓶沒告訴別人呢。”
卓擎煜嘴角抽了抽,很是后悔當(dāng)初為什么要告訴這丫頭這件事?
“卓大哥,其實女人找個比她大的男人應(yīng)該比找個同齡或比她小的幸福指數(shù)要高?!?br/>
卓擎煜納悶她怎么突然想起這個話題,哼了聲說:“你不是最討厭大叔蘿莉配?說你絕對不會走你媽的老路愛上大叔?”
(有人中招了~~確定了月底完結(jié)哈~)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