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了我居住了十幾年的農村二層樓房。
我回家的時候,我爺爺正在廚房里燒菜,他對我的到來有些欣喜,又有些不安。
“嗯?初見,你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今天不是沒有放假嗎?我不知道你要回來,電飯鍋里沒有放你的飯。”
爺爺語氣溫和的同我講著,卻不知我是被趕回來的。我不知該如何開口,我在車上想了半個小時,也沒能想出個好一點的理由。
我撒了謊,謊稱自己是在寢室喝酒被趕回來了。
“我被班主任趕回來的,我們寢室喝酒被抓了。我不是頭目,被趕回來反省四天。”
我爺爺沒有多說,但沒說什么,只是默默轉身去廚房燒菜了。
我借了我爺爺的手機,同海斌報了平安,海斌讓我在家好好學習,不要荒廢。
吃了飯,我回到我的房間,翻開了政治課本,心不在焉的看了看。
我爺爺走了進來,他問我是不是還有什么事情沒有說,對于我之前的說辭,顯然是不信的。
我否認了,但他很快便懟的我啞口無言。我的心機還比不上同歲的小混混,何況是我爺爺。
俗話說:姜還是老的辣。我爺爺大致已經猜出了來龍去脈。
“喝酒應該不至于說回家反省這么長時間,你是不是打架或者玩手機被趕回來的?別在我面前撒謊!”
我還在否認,我也拿出手機,給我爸撥了個電話。
“喂?簡博,你兒子被老師趕回來了,老師沒有跟你打電話通知嗎?”
很快,我爸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趕回來了?我一點信都沒有啊!我打個電話給他班主任問問。”
我爺爺制止了我爸,將電話給了我,要我自己同我爸講。
我深呼了一口氣,還是同我爸講了實話,畢竟紙包不住火。
我爸聽完,沉默了許久,沒有想象中的斥責,也沒有想象中的痛罵。反而是這樣的沉默,讓我覺得窒息與壓抑。
我爸說:“什么時候期末考試?”
我說:“只有兩個星期了。”
“只有兩個星期,你都不能忍一忍嗎?考試完寒假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什么時候限制過你?”
我沉默著,但我爸這話說的沒錯,從小到大他都很少打我,同別人家的嚴父不同,我爸對我不算溺愛,但也不會嚴厲。
“你好自為之,你長大了,也開始慢慢有了自己的思想,我也管不住。”
我爸掛了電話,我坐在房間里發呆。
我爺爺收好了手機,重重的嘆了口氣,語氣里滿是失落與無奈,又夾雜著些許的憤怒。
“哎!~”
從小到大,我聽夠了這樣的嘆氣聲!這樣的嘆氣聲,即便是到了現在上大學,依然歷歷在目!
自從我爸創業失敗,家境一日不如一日。我不知道這小老頭在每個夜晚發出過多少這樣的嘆息聲!
但,這樣嘆氣聲不過是弱者的無能,是中式教育里最需要反駁的一筆!
“你爸當初要是穩當一點,不去創業,現在家里不知道要好多少······”
“你要是當初認真學習,本來是那么聰明的孩子,全校兩千多人你能考三百多名,結果只混了個二類學校······”
每次我放假在家,我爺爺總喜歡在我面前談論這些事情,盡管我父親經常同我講:“不要把這些事放在心里,你要活出你自己的人生,而不是留在他給你的陰影里。”
我知道我爺爺是個很CS的人,即便到了現在,我依舊覺得他年輕的時候就是個CS!
“懶惰,對婚姻不尊重,對家庭不負責,對孩子以打罵施壓,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這樣的他,沒有資格來教導后輩。
不過是中式家長強加在子女身上的枷鎖,不過是自己無能,而依靠后輩所作出的期待,什么事情都是為了后輩,而結果往往不是因為親情,而是所謂的那句。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期望你能好好讀書,然后出人頭地,我做這些就值得了。”
但我從來沒有強求你做這些,所以你也沒有必要強制加在我身上。
那時的我從來不覺得我不好好讀書對不起我自己,無非是以后的日子苦了點。但到了現在,還是會對以往醒悟太遲而感到些許的遺憾。
在家四天,我總結了這學期我目前的成績,四個字形容,可謂是“一塌糊涂”。
除了政治稍微拿的出手,其余一竅不通。特別是理科,數學、物理完全看不懂,也不會做。
在家混了幾天時間,我便匆匆搭車回學校了,回校的時候,我特意繞了一點遠路,買了幾杯奶茶。
我買了四杯,秦勉一杯,小受以及我的小姊妹各一杯。
校門口,我進學校要將請假條遞給門衛。門衛看了一眼請假條,笑著問我:“以后還帶不帶手機來學校的?”
我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徑直回班去了。
進班時,是政治課。我出現在門口,班上學生很意外,因為原本帶手機是要回家反省一周的,而海斌看臨近期末,只要讓我反省了四天。
不約而同響起的掌聲讓我覺得莫名其妙,也有些尷尬。
下了課,我將奶茶分了下去,小受和小蔡居然還把奶茶錢給我了,我本打算請他們喝的,從我為數不多的生活費里。
看著我狼狽不堪的桌面,我便知道這幾天沒少布置作業。
“小胖,我跟你講,劉筱伊人好好,她在你座位上坐過,看你書本很亂,還幫你收拾。”
我看著收拾的整齊的抽屜,心里別有一番滋味。
曾湛同沈鶴峰下課跑來同我聊天,我幾天沒在班上,曾湛莫名覺得有些寂寞。
曾湛說:“還好回來的早,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還不知道你復習的怎么樣。”
“不是兩周之后嗎?”
我收拾著東西,但曾湛的話讓我急了。
“什么兩周之后?誰跟你說的?你不知道期末考試提前了嗎?”
我懵了,不過就這么幾天的時間,也改變不了什么。
與其改變不了結局的焦慮,不如安安心心的繼續躺平。
我找到胡世知,詢問我安排的東西給了嗎?
胡世知回答的很干脆,看來也吃了不少。
1月4號是王噓噓的生日,我為他買了許多小時候辣條,本來打算自己給的,但奈何玩手機被發現,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