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巴!莊哲,我手腫了。”
我將籃球扔進儲藏室,看著左手拇指腫的厲害,卻也無可奈何。
“你找王幽借一下云南白藥,你剛剛開始學球,不要搞一些危險動作。”
莊哲將桌上的雞蛋餅收進桌子里,海斌進來了。
我們打球總會不看時間,因為王幽不去,沒人帶表。
“王幽,你云南白藥在不在手上?”
王幽正在逗自己的小女同桌,我也認識。
蔡夢儀,你聽名字都知道是個蘿莉。姓蔡的十個蘿莉九個富,還有一個住別墅。
小蔡家里背景挺硬的,父母都是體制內工作,聽王幽說還不低。從她一支筆十幾塊錢我也能看出來,小蔡家庭確實不錯。
我第一次見蔡夢儀,是在沒有分班前的運動會上,她扎著雙馬尾,坐在前面為自己班的運動員沖紅糖水。
當時我在(5)班,她在(4班),有些帶有色眼鏡的女生卻說:“扎雙馬尾?太作了吧!”
我沒有反駁那位女生,只覺蘿卜白菜各有所愛,怎么扎頭發是別人的自由。而且別人扎的也不丑啊?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我的用完了,你看看別人那有沒有,我記得柳青山好像有,我沒買之前都蹭的她的。”
“柳青山?”
我回到座位上,用筆頭輕輕點了點柳青山的肩頭。
她回頭了,柳青山皮膚很白,白皙又透亮。臉頰上泛起蘋果紅,只是她一直糾結自己的單眼皮。她的眼角處有一顆淚痣,也是她回頭時我看見的。
每次她被男生開玩笑,她的心情就寫在了臉上。從脖子一直紅到耳根,而那個男生就是我。
有次我問她,為什么她父親要跟她取一個聽起來像是男孩的名字。
她有些不好意思說,后來還是同我講了。
“我是家里的第一胎,我奶奶希望是個男孩子的,后來就取了男孩名。”
“那我猜猜你奶奶是不是又要求你父親生第二胎啊?”
柳青山有些詫異,詢問我為何會知道。
“因為我家里有好些親戚是這樣的,封建思想重男輕女。第一胎是女孩,那必須要第二胎的,如果還是女孩,只能說是祖宗不保佑,香火傳不下去。”
我哈哈大笑,只覺得這樣的農村婦女比比皆是,特別是那些希望抱孫子的奶奶們。
柳青山看著我大笑的樣子,嘴角也微微泛起。
“那你是家里的獨生子女嗎?”
我點了點頭,我一直希望能有個妹妹,其實弟弟也不錯,但我更希望生個妹妹。
“是啊,當初我上小學的時候家里有條件,其實可以生二胎的,但是我爸媽最后沒有生二胎。后來家里做生意虧本了,就沒打算再要二胎。”
柳青山看著我,懷著些歉意。
“不好意思,讓你想起了些不好的事情。”
我擺了擺手,稱這沒什么。
“這些都與我無關,這是我老爹該考慮的事情。窮也是過,富也是過,最重要的是看你怎么過。”
柳青山又問道:“那你是希望有個妹妹還是弟弟啊?”
“妹妹啊!要弟弟干什么?家里已經有我一個男丁了,再要個妹妹就完美了。”
“弟弟不也挺好的嗎?你不會是怕他跟你分財產吧?”
柳青山打趣我,因為這是老一輩用來調侃小輩的常用手段。
“我家那點財產還需要分?哪有哥哥不希望寵妹妹的,哪有弟弟不吃哥哥打的?”
······
那天晚自習,外面天已經黑了,沒有蟬鳴叫,也沒有油畫般的晚霞。但有這樣一位女孩,為我細心的噴上了云南白藥。
云南白藥味道獨特,這種記憶中的味道,也獨屬于了某人。
分班已經一個月了,舉行了月考,我數學居然只考了47分!其余成績唯一拿的出手的,也只有英語,吃了點初中的老底。
“完了完了,感覺要被數學老師打死!”
我坐在座位上,150分的卷子只考47分,我怎么不蠢死!
自以為學的透徹的我,在月考上現了原形。
本以為會被數學老師痛罵一頓的我,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只是那當初承諾考130分的李先仁,只考了100出頭,這才讓數學老師簡單的說了幾句。
這種落差讓我產生了一點小情緒,還好我會自我愈合。
自那之后,我理解了一個道理:“不要把自己看的那么重要,其實你真的很普通。”
盡管傷人,但總比甜蜜的謊言要真切的多。
那一次政治考試時,是小王監考我所在的考場。
那時的我跟個小丑一樣,自以為學的透徹,考前放下豪言:“老師我要是政治考90分以上,我能加你微信嗎?”
考后60分的政治,我都不好意思去面對政治老師。
總分出來后,我全班倒數第三,倒數第二是隔壁寢室一位叫羅天奇的同學。倒數第三是我們班的一位體育特長生,姓常。混社會的,家里有條件給他浪費時間。
學生會甚至還拿著一張表格,讓每個班倒數前十的學生填一下,這無非不是往我傷口上撒鹽。
那時我的同桌不再是廖子儀,海斌覺得輪回的方式不好,又重新安排了座位。
我的同桌,便成了我的室友,段昌榮,我們喊他小受,不過也沒有叫錯。
他是個怪人,每天都背著個書包回寢室,每天都有寫不完的作業。晚上洗漱完后便會早早的上床,搬出桌子開始學習,每天都學到十一二點。
有次曾湛好奇,向他詢問。
小受說:“我在寫地理筆記。”
我們更疑惑了,因為我們這個組合選的是物生政,根本不需要考地理啊。
偶然的一次機會,他哭著回到了寢室。
小受遭不住我們的軟磨硬泡,只好說了。
他喜歡十班的一個男孩子,但那個男孩把他辛苦了一個多月的筆記扔進垃圾桶了。
當時我們的表情,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有不解,有嫌棄,有困惑,也有嘲諷。
那天我們安慰他的話,我大抵是記不太清了。
只知道當時我們為了讓小受開心一點,最后開著彼此的玩笑,慢慢的結束了。
曾湛:“我還是比較喜歡女孩子一點。”
“你喜歡女孩子哪點啊?”
我挖坑讓曾湛跳,但曾湛挺聰明,識破了我的小九九。
“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