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要是那頭牛再讓我遇到,我一定跺了它的蹄子!”李玉錦惡狠狠的說。
江侍偉鼻子里哼了一聲,從地上爬起來,有些狼狽,衣服磨破了,手上也傷痕累累,不過,他不太有疼痛感,所以并沒有特別的感受,“它雖然是個牲畜,卻是聰明的,知道為你做事沒好下場,所以三十六計走為上!”
“閉嘴!”李玉錦瞪了江侍偉一眼,也從地上爬起來,她的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衣服上除了雨水就是泥漬,甚是狼狽,除了手上有傷,膝蓋也隱隱的疼,估計要么青紫,要么出血,她可是有疼痛感的,皺了皺眉,“去看看姓容的情形如何,她到是幸福,還好好的躺在棉被的下面。”
江侍偉走到牛車前,牛車上,棉被好好的放在兩面通風的小棚子下面,也有些淋濕的模樣,他伸手掀開棉被,心中嘀咕,這個容青緲還真是有福氣的很呀,這樣顛簸,還能一路睡到現(xiàn)在不醒――
但是,突然的,江侍偉轉頭看向李玉錦,“她,不在牛車上!”同時,他聽到一個聲音在自己心里說:這棉被怎么一路上都沒有掉呀?!
李玉錦嚇了一跳,“人呢?剛才摔掉了還是半路上掉了?快回去找找。”
江侍偉皺了皺眉,一路上風雨不小,再加上牛一直在狂奔,跑的雖然沒有馬快,卻也不慢,他沒有武功,只顧著努力拉住韁繩,也沒有留意牛車上的容青緲有沒有掉下去,或者如何,其實,這樣一路的顛簸,容青緲半路掉下去的可能極大,而她一直昏睡中,掉下去也不會發(fā)出聲音。
李玉錦卻顧不得想太多,匆匆走上前查看,確實沒有容青緲的影子,只有一床半潮濕的棉被堆在小棚子的下面,伸手一摸,冰涼冰涼的,“她應該是掉下去很久了,你看,棉被下面摸著也有些潮濕,而且冰涼,根本不像有人在這里躺過的痕跡,說不定,在離開簡王府后面院墻的時候,牛車突然受驚狂奔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掉下去了,我們沒有察覺。”
“如果真是那樣,我們連回去尋找的必要都沒有。”江侍偉皺了皺眉頭,整理一下自己有些凌亂的衣服,“只看天亮后簡王府的反應就知道她在哪里,如果她是半路掉下牛車,此時要么仍然昏睡不醒躺在某處,要么已經(jīng)被人發(fā)現(xiàn)救起,要么簡業(yè)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她――”
說到這里,江侍偉突然停了下來,看了看自己的腰。
“怎么了?”李玉錦見江侍偉突然不說話,有些奇怪,一邊拉著江侍偉朝來時的路走,一邊好奇的問,“想起什么了?你不擔心她遇到不好的人?她可是個年輕漂亮的女子,要是不知道她的身份,遇上個歹人,你后悔都沒地后悔去,她落在我們手里,不過是逼出全煥的下落,不會要了她的性命,可是落在歹人手里,那就難說清白二字或者性命二字啦。”
江侍偉停下腳步,抬頭看了看天上的落雨,突然間哈哈大笑起來。
“你笑什么?”李玉錦不耐煩的說,“發(fā)什么神經(jīng)呀!快走。”
江侍偉看著李玉錦,哈哈的笑著,笑了好一會才勉強的說:“哈哈,我說娘呀,哈哈,我覺得吧,有可能,容青緲根本就沒有中你的迷香,她一直是在裝著中了你的迷香,因為在當時那種情形下,裝昏迷可比開口呼救管用。看來這個容青緲也許是真的見過閻王了,這樣,她都能躲得開。”
“你什么意思?”李玉錦看著江侍偉。
“你看。”江侍偉指了指自己的腰部,那里,衣服上有許多的血,“我抱著容青緲從桌前離開的時候,曾經(jīng)‘哎呦’一聲,當時你怪我走路不看路,我也以為我是抱著容青緲沒有看路,所以不小心撞到了桌角或者什么尖銳的物品上面,當時她昏迷著,睡的很安靜,不僅你沒想到,我也沒想到她有可能根本就沒有中毒。現(xiàn)在看,這應該是頭上的簪子所刺,瞧這傷口,應該是木簪,所以刺的并不深,卻劃了一道傷口,所以血流的有些多。有可能容青緲知道我對疼痛沒有什么太大的感受,她故意刺傷我,讓我的血滴落在地上,給回來的簡業(yè)一提示,還有這里,你看――。”
說著,江侍偉撩起自己的衣角,“這里,根本不是什么樹枝所劃,這是尖銳的物品所劃,這應該也是木簪所劃,如果是木簪,說明她當時不僅沒有中毒而且精神很清醒,畢竟木簪不如金簪鋒利,她將我的衣料留在墻頭,就算是外面有雨水沖掉了我一路滴落的血,但布料會提醒簡業(yè),我們是從墻頭離開,至于牛突然受驚,我想起來,大概也與容青緲有關。”
“難道她有木簪刺傷了牛?”李玉錦不相信的說,“木簪能多鋒利,牛皮厚的很,可不是你的皮膚或者你的衣料。”
江侍偉搖了搖頭,“刺傷牛的肯定是容青緲,但不會是木簪,木簪刺傷我的皮膚,因為不夠鋒利,只會讓我覺得有些疼痛感,不會立刻察看,只當是碰到了尖銳的桌角,劃破衣服時的聲音也只會讓我聯(lián)想到墻頭的樹枝。可是,我突然想起來,我抱她起來的時候,她手頭有一個小的籮筐,放著一些做女紅用的物件,有剪刀,如果她當時沒有中毒,沒有讓你的迷香迷暈,那剪刀她就有可能隨手拿到藏在衣袖里。當時我抱著她上牛車的時候,因為牛是貼著墻根吃青草,我把她放在牛車上的時候必定要經(jīng)過牛的身旁,放下她,我忙著拽牛離開,就在我放她在牛車上或者正好經(jīng)過牛的時候,她極有可能拿出剪刀刺傷了牛。因為牛的皮膚厚,她怕我們發(fā)現(xiàn),所以刺的倉促,剪刀也留在了牛的身體上面,當時牛可能沒有太大的反應,但是,接下來,我一直拽扯著牛的韁繩,它在掙扎,有可能磨到了它受傷的地方,剪刀要么刺的更深,要么劃開一個大傷口掉落在地上,風雨中我們沒有察覺它在流血,它才會突然的狂躁起來,然后拼命奔跑,我又拼命的拉著韁繩,這樣想,如果真是容青緲刺傷了牛,她刺傷的部位一定離牛身上的韁繩不遠!”
李玉錦看著江侍偉,一臉的懷疑,“她有這么聰明嗎?”
“她不是聰明,她是相當?shù)穆斆鳌!苯虃ヮ┝死钣皴\一眼,“我覺得我的猜測沒有錯,如果不相信,此時我們可以去尋找那頭跑開的牛來瞧瞧,反正我們回去也不一定可以找得到容青緲,我打賭,在簡王府后面院落的外面,容青緲就已經(jīng)趁我們不注意從牛車上跑開了,我們當時篤定她是昏迷不醒,又忙著控制牛,自然不會留意到她。”
“我們還是順著原路回去找找。”李玉錦并不相信容青緲會聰明到這個地步,而且,她用的迷香,那可是她的驕傲,是姜氏的母親一支專門研究出來的毒藥,她用這個迷香迷昏了一直控制著她的江侍偉,江侍偉可是一個大男人,而且會武功,一個小小的容青緲,更不在話下!
“隨你。”江侍偉不在意的說,“反正簡業(yè)發(fā)現(xiàn)我,也不會對一個已經(jīng)被自己親生母親廢掉武功的廢物有什么仇恨感,但對你,他會如何,我可就不知道了,你是不知道簡業(yè),這小子,看著沒什么大本事,卻是一個最最老奸巨滑的人物,絕對的深藏不露。”
“哼!”李玉錦不屑的說,“少在這里嚇唬我,你娘我是什么人,我何曾怕過什么人,我告訴你,這天下最可怕的人,是什么人你知道嗎?那是什么也不怕的人,一個心里沒有害怕二字的人,天下無人可敵!”
“呵呵,娘呀,不怕,剛才你緊抓著我的胳膊不放,差點卸掉我的一只胳膊是為何?”江侍偉一臉不屑的說,“你不怕?你不怕才怪!你才不是一個膽子大的主,要是我,找什么全煥呀,一個唱戲的,直接自己當皇上得了,反正也沒規(guī)定一定要男的當皇上才合情合理,反正你也是李氏一族的后人,而且是最最純正的血統(tǒng),是不是?費那事。你看,現(xiàn)在我是廢物一個,全煥不知道死哪里去了,那個皇上根本就是個白癡,太后娘娘也就是個老廢物,也就你了,你要是當皇上,也不錯。”
聽著江侍偉一路上叨叨個沒完沒了,李玉錦也不吭聲,沿著來時的路往前走,一路上,不僅沒有人,風雨中,二人已經(jīng)淋的落湯雞一般,也沒發(fā)現(xiàn)容青緲的身影,好像,剛才,他們母子二人一路駕駛著一輛瘋掉的牛車就只是他們母子二人的夢。
“你看看吧,根本沒有可能。”江侍偉指了指前面,“再朝前走,可就是簡王府了,我們兩個傻瓜已經(jīng)走了接近三個時辰了,你仔細瞧瞧,簡王府一點動靜也沒有,別和我說,簡王爺那個混帳東西能和簡業(yè)談三個時辰,路上人越來越多,我們兩個淋的和落湯雞一般,人家都把我們當怪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