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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踏尸而上 踏血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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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家
    看到湛王府護衛(wèi)到來,古鋮心頭既是一跳,直覺的心里生出不好的預(yù)感。而后……
    在聽完湛王府護衛(wèi)的話,顧鋮眼前陣陣發(fā)黑,差點沒暈死過去。
    就去茅房這么會兒的功夫,他的好女兒就給他惹出這么大的禍來。可真是——自家人坑自己人,更是防不勝防呀!
    噗通跪倒在地,古鋮緊聲道,“小民知罪,都是小人教女無方,冒犯了王妃,還請……”
    “古當(dāng)家無需請罪。”周正沒什么表情道。
    古鋮聞言,眉心一跳。
    周正這話,古鋮聽了,神經(jīng)沒一點兒放松,反而更加緊繃。
    無需請罪,不等于恕他無罪。果然……
    “因為請罪也無用。”
    古鋮心驟然一沉。卻一點兒都不意外。
    挑釁湛王府的人,有哪個是得好的?特別……
    鐘離隱跟湛王妃那隱晦不明的關(guān)系。古玉榮和古穎看到了,心明,卻絕對不可言明。
    看到了不該看的,沒有當(dāng)即被滅口,對他們已算是寬容。而現(xiàn)在……
    古穎竟把那看到都已是錯的事,當(dāng)成把柄意圖威迫湛王妃。如此,她簡直是自尋死。
    隱還來不及,她竟剛公然說出。
    古鋮懊惱,光記得提醒古玉榮謹(jǐn)言慎行。竟忘了警告古穎這個惹事精把嘴巴閉上。一時疏忽惹大禍。
    看著古鋮乍青乍白的臉色,周正從袖袋里拿出一個張紙遞給古鋮,“要怎么選,都由你。”
    看著周正遞過來的紙,古鋮心頭發(fā)緊,不可抑止的手發(fā)顫,抖著接過,神經(jīng)緊繃打開……
    當(dāng)看到上面內(nèi)容,眼眸微縮,神色復(fù)雜,低頭,叩首,“小的明白。小民叩謝王妃。”
    周正沒說話,抬步離開。
    古鋮跪在地上,看著宣紙上那幾個歪歪曲曲的字,眸色幾經(jīng)變幻,最終化為一抹無力。
    湛王府
    看都容傾走進來,凜一拱手見禮,“王妃。”
    容傾點頭,走到床邊坐下,“王爺怎么樣?”
    “一如往常!”
    未見好,可也沒變壞。
    容傾聽了,垂眸,抬手撫上湛王額頭。
    體溫很好,呼吸平穩(wěn),氣色也一點兒不差。躺在這里,就跟睡著了一樣。只是,這一覺他睡的太久了。
    “是以前太累了嗎?所以,這次睡著你也開始任性了。”
    容傾輕喃入耳,凜一垂眸,輕步走出。
    走出屋子,看著站在門外的凜五,走上前,隨意問,“鐘離隱出發(fā)了嗎?”
    隨意的問,卻見凜五神色變得微妙,幾分古怪,明顯有事。
    “怎么了?又出什么岔子了嗎?”凜一問著,腦子里天馬橫空,各種念頭涌現(xiàn)。
    難道鐘離隱出什么事兒了?
    難道鐘離隱跟太子廝混在一起了?
    不是凜一太多心。而是當(dāng)前形勢如此,不容他太樂觀。
    “只要你開口,我就留下!”
    呃……
    凜五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凜一聽的云里霧里。
    “我不開口,你要走去哪里?”凜一一時腦平面,憨蠢的回一句。
    凜五冷他一眼,“剛那話是鐘離隱對王妃的說的。”
    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剛才你說時,我聽著感覺那么別扭。”兩個大男人,說那小意的話,聽著實在不舒服。不過……
    鐘離隱對王妃說這話,也同樣令人很不舒服。
    凜一皺眉,“他那是什么意思?他想留下來做甚?”
    “趁虛而入,趁火打劫,心懷不軌,不顧一切,誘人出……”
    誘人出墻。最后一個字凜五沒說出。但,凜一卻完全想得到。
    繼,得出一個明確的結(jié)論,“鐘離隱對王妃果然居心叵測。”
    以前主子安好時,還知道隱著些。現(xiàn)在,主子倒下了,又仗著護了王妃一次,馬上的就敢明目張膽了。
    男人的掠奪本能一覽無遺。
    凜五輕哼!
    護王妃的事兒做著,流氓耍著。這人,想人想純粹的感激他都難。
    且這流氓,還不是那種一時興起,只是想走個腎的,完全是走了心的。如此……
    又愛又恨,討喜又討嫌,這些詞精準(zhǔn)的形容了鐘離隱現(xiàn)在的作為。
    “那……王妃怎么說?”凜一問。
    無論鐘離隱說什么,王妃的態(tài)度是關(guān)鍵。
    “自然是拒絕了,王妃心里只有主子。”
    凜一聽了,松了口氣。
    松口氣才發(fā)現(xiàn),他剛才竟然在緊張。
    對容傾,他也許不該懷疑。只是……
    或因人性易變。或因為,趨吉避禍?zhǔn)侨说谋灸堋?br/>     縱然肯定王妃對主子有情,也有心護主子度過劫數(shù)。但……有些事兒還是難以絕對的確定。
    共擔(dān)風(fēng)雨,這話說起來容易。可做起來,卻太難。
    在災(zāi)禍面前,會畏懼,想退縮太正常。
    比起護夫,擔(dān)禍,舍命賭一個生死難料的結(jié)局。自然是跟鐘離隱離開的好。不但能躲避災(zāi)禍,還尊寵依然,富貴不變。
    面對鐘離隱實力的誘惑,容傾就算動搖也再正常不過。只是,從現(xiàn)在的結(jié)果看——他的擔(dān)心是多余的。
    鐘離隱是剃頭擔(dān)子一頭熱。而他的主子,沒娶錯人,寵對了人,也護對了人。
    而他們,沒錯信人。
    “凜護衛(wèi)!”
    “說。”
    “古家把東西送來了。”
    凜五聽言,神色微動,抬腳往外走去。
    太子府
    “你剛說什么?再說一遍?”太子看著飛影,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飛影繃著面皮道,“古家空了,被湛王妃全部占為己有了。”
    這稟報,再次聽到,確定沒聽錯。太子該怒的,但卻莫名笑了!
    “全部占為己有嗎?”太子悠悠道。
    “是!”
    “你說湛王妃這行徑算什么呢?”
    土匪!流氓!強盜!
    幾個詞,在飛影腦中已回蕩千百次。
    古家,百年商家,大元第一皇商,古家商號,已遍布各處。如此……
    古家到底積攢了多少財富,不可預(yù)想。說他富可敵國,也不夸大。
    古家的銀錢,惦念的人太多。就皇家而言,想把那些財富歸入國庫的念頭,已不知想了多久。只是,古家很識趣,也很忠心安分,一直以來的表現(xiàn)也甚合皇上心。
    繼而,由古家領(lǐng)首大元的商圈,皇上也算中意。所以,縱然肖想的人很多,可有皇帝盯著,也無人敢妄動,古家也安穩(wěn)到了現(xiàn)在。
    然……
    最后怎么也沒想到的是,動手把古家財富收刮一空的竟會是容傾。
    且手段強硬,行徑流氓。
    行事快準(zhǔn)狠,等你看明白了,古家已經(jīng)空了。真真是可惱呀!
    “外公,對于這樣的結(jié)果,你怎么看?”太子轉(zhuǎn)頭看著莊韞,幾分饒有趣味,更多冰冷陰戾。
    通往帝王寶座的路上,除了人力,運氣,機會之外,銀錢也是絕對不可缺的。
    無一不缺,才有可能成功。對古家的財富,太子早已起心,剛欲動手,卻又被搶先了一步。
    三番兩次在一個女人手上栽跟頭,太子新奇的同時,更多的是火氣。
    莊韞臉色同樣不甚好看,“看來,湛王妃豁出去的不止是小命。”還有臉皮。
    行事簡單粗暴,完全流氓。
    看似沖動莽撞,實則卻極精明。
    看看她最近做的兩起事……
    入京,出手既是大開殺戒,一舉震懾太多人,給所有人都來了一個下馬威,讓他們都措手不及。
    也讓那些想去湛王府挑釁的人,瞬時就消了念。一出手,阻絕了很多麻煩。讓那可能出現(xiàn)的,層出不窮的幺蛾子直接斬殺在搖籃。
    還有這次的事……
    古穎惹了她,她饒了她的命,但卻沒饒了古家,直接清空了古家。
    以上……
    看清容傾的行事套路。
    她并非弒殺之人,也很清楚殺人并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
    只是該索命的時候,絕不手軟。而該斂財?shù)臅r候,她也絕對不會遲疑。
    精準(zhǔn)的抓住人的心理,斂取自己最需要的東西。不嗜血,也絕不寬容。
    “容傾是個麻煩。”且還是個不小的麻煩,做事兒完全不按套路。
    那種直白狠,讓莊韞和太子這習(xí)慣了彎彎繞繞的人,不免有些頭痛。
    “不管她是什么樣的人,都阻止不了即將發(fā)生的事兒。”
    即將發(fā)生的事兒?太子所指是什么呢?不言而喻,比如,他將稱帝。比如,容傾最后定會死。
    莊韞垂眸,遮住眼中變幻的神色。
    ***
    看著堆積在院中的金銀,凜一凜五對視一眼。看來,古家主把破財消災(zāi)這幾個字,參的很透呀!
    古家
    看著空蕩蕩的庫房,古玉榮心里實在不好受。而古玉崢看著古鋮,卻道,“父親的選擇很對。”
    對于兒子的稱贊,古鋮扯了扯嘴角,點點欣慰,兒子能夠理解贊成,心里略安慰些。
    只是,點點的安慰,更多還是苦澀。
    商人卑賤,不敵強權(quán)。縱然有再多的錢有什么用,一句話就能化為烏有。
    看著古鋮難掩失落的面容,古玉崢轉(zhuǎn)頭看向古玉榮,“你去把府里給整頓一下吧!該遣散的遣散,該安撫的安撫。”
    “好!”
    古玉榮走出,庫房內(nèi)就剩父子倆。
    古玉崢開口,聲音低低沉沉,“現(xiàn)在對于古家來說,錢財就是禍,被清空了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兒。”
    京城局勢如此緊張,皇家形勢更是箭弩拔張。古家的財富早已招人眼,在這關(guān)頭,縱然不送入湛王府,也會落入他人之手。比如太子!
    這些日子一直過得膽戰(zhàn)心驚,時刻感覺會有一個罪名降臨到古家的頭上。而太子,憑著那一‘罪名’,理所當(dāng)然的滅了古家。讓他人取而代之。
    現(xiàn)在湛王妃突然跳出來,雖手段強硬的令人心顫。但……
    雖古家財富被清空。但,能不傷一命,不見一滴血,且店鋪都還在手上,這已是比預(yù)想中的要好。
    命未絕,財路未絕,度過眼前一劫,他們就還能東山再起。
    “希望真的能破財消災(zāi)!”古鋮悠悠道。
    古玉崢沒說話,心里同希望。
    另一邊……
    古玉榮剛走出庫房,什么還未來得及說,一婆子疾步跑來,滿臉緊張,“二公子,二公子……”
    聞聲,轉(zhuǎn)頭,看清人,古玉榮眉頭瞬時皺了起來。
    古穎身邊的婆子,這副神色跑過來,準(zhǔn)是古穎那混賬又鬧騰了。
    “二公子,你快去看看吧,小姐她……”
    婆子的話還未說完,古玉榮已陰著臉大步往古穎院中走去。
    婆子跟在后面,心里滿是淚。伺候那么一個主子,太要命。
    “你們這幫賤婢,竟敢攔我……”
    “小姐……”
    啪……
    耳光響亮,丫頭沒吐出口的話妥妥被打斷。
    “滾,都給我滾開!”
    聽著那蠻橫的嬌斥聲,看著野蠻的推開下人,欲往外去的古穎。
    古玉榮面色冷凝,看來她還是沒受夠教訓(xùn)。
    “公子!”
    “你們都先下去吧!”
    下人聞言,如釋負(fù)重,疾步走出。
    古穎看到古玉榮,開口既是,“帶我去馨園,我要見四爺。”
    古玉榮聽言,面色一冷,“古穎,你真是越發(fā)不知分……”話未說完,被厲聲打斷。
    “我要去把容傾的真面目告訴四爺。讓四爺知道,那女人不但善于勾引人,還特別的陰毒,特別陰狠手辣,讓四爺千萬不要被她那張……呃……”
    話未完,眼睛一翻,軟軟倒下。
    看著倒地上的人,古玉榮收回手,眸色冷冷。
    古家被清空,不全怨她,是形勢所趨。但……
    古穎的沖動,莽撞,還有這越發(fā)不知所謂的性子,卻是明擺著的。如此……
    古玉榮看著古穎,眸色忽明忽暗,隱晦莫辯。良久,慢慢抬手,一粒藥丸赫然置于兩指間,帶著一絲微顫,更多果決,緩緩放入古穎口中。
    湛王府
    深夜,該是人安眠,萬物沉寂的時候,可湛王府卻是一點兒不平靜。
    容傾坐在床上,握著湛王的手,透過窗戶,看著燈火通明的外面,聽著兵器碰撞的聲音……
    近在眼前的廝殺。人命如草芥,權(quán)利是惡源。
    惡斗在前,當(dāng)避無所避,該無所懼的。可容傾卻很怕……
    “相公,你乖一些,要早些醒來,知道嗎?”
    “我怕我會扛不住,也很害怕……”
    害怕自己拼盡了全力,還護不住他。
    害怕他還未醒來,她卻已送了性命。
    害怕容逸柏回來,看到的是她一具尸體!
    害怕……
    害怕永遠(yuǎn)的離別,徹底的永別。
    “王妃!”
    青安走進來,距離容傾一定距離停下,不想自己身上的血色刺了容傾的眼。
    “人已擊退,王妃不要擔(dān)心。”
    容傾聽了,一點兒不覺松口氣,開口問,“王府護衛(wèi)折損多少?”
    “近百人。”
    容傾垂眸,松開湛王的手,下床,走出。
    看到容傾身影,凜五抬步上前,“王妃,已無事。”
    容傾點頭,問,“受傷了嗎?”
    凜五眼簾微動,搖頭,“沒有!”
    “那就好!”容傾說完,抬步向外走去,走到府門口……
    遍地的尸體,橫七豎八,滿滿的猩紅血腥,刺眼刺鼻。
    看著眼前這一幕,容傾良久沉默。
    “王妃,要度過這一劫,眼下這都是不可避免的,是必經(jīng)的過程。”凜五在一旁道。
    這話,是寬慰,是開解。
    因為容傾畢竟是女人,血腥殘酷的畫面經(jīng)歷一次還好,連續(xù)經(jīng)歷,怕她會受不住。
    容傾聽了,沒說話,只是緩緩抬眸,靜靜看著某一處。少時,嘴角緩緩揚起一抹弧度,冷漠沉涼。
    這一抹笑落入凜五眼中,神色微動,隨著抬眸,順著容傾視線望去!
    當(dāng)看到那一抹火紅,微微一怔。隨著心里一松。
    看來,剛才他的擔(dān)心是多余的。浩劫之中,早已容不得誰再去仁善。
    凜五遙望,齊瑄飛身而來,現(xiàn)身眼前,看著容傾拱手,“王妃,都已妥。”
    “辛苦了!”
    “都是屬下該做的。”
    容傾點頭,再看一眼那已迅速沖入天際的火龍,轉(zhuǎn)身走進府內(nèi)。
    看著起火的的位置,凜五轉(zhuǎn)頭看向齊瑄,“剛?cè)デf家串門了?”
    “嗯!”齊瑄分外溫和道,“王妃說,為人處世要懂得禮尚往來。莊大人送了禮,我們湛王府理當(dāng)還點什么。所以,就派我走了一趟。”
    凜五聽了,扯了扯嘴角,“做的不錯!”
    齊瑄淡淡一笑,看著那燒紅的天,眸色沉沉暗暗。
    莊韞在派人過來暗襲湛王府的時候,是否以為,王府的護衛(wèi)都只會忙著護主,已顧不上其他了?是否以為湛王府的人就是要還擊,也必須要先擋住當(dāng)下的突襲,才能再說其他?
    若他真的是那么想的。那么……
    此刻莊家那熊熊燃起的烈火,會讓他清楚知道,他想錯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話絕不適用在王妃的身上。
    你下手不留情,我還擊更不會猶豫。
    你既來,我速往!
    你給我迎頭一擊,我還你一個措手不及。
    如此形勢下,容傾的性子,振奮了人心。
    睚眥必報,狠辣果決。
    將,無所懼,兵,亦無所畏。
    莊家
    莊韞站在外,看著陷入火海的府邸,眸色悠長陰暗,此時生出一種感覺,一個疑問……
    云珟他真的昏迷不醒了嗎?
    太子府
    看著那幾乎燒破天際的火焰,太子沉沉笑了,暗中交手幾次,竟沒占到一點兒的便宜。如此……
    是他們的段數(shù)太低了?還是那個女人太能作了?
    三皇子府
    “皇子妃……”護衛(wèi)微喘著氣跑來,看著莊詩雨道,“是,失火的確是莊家!”
    護衛(wèi)話出,莊詩雨眼眸微縮,秋紅臉色瞬變,轉(zhuǎn)頭,“小姐,可要備車?”
    莊詩雨靜靜看著那把天都燒紅的火焰,沒說話。
    見莊詩雨不言,秋紅轉(zhuǎn)頭看向護衛(wèi),“莊家為何突然失火,可問了?”
    “問了,說是意外!”
    秋紅聽言,皺眉。
    意外嗎?對這答案表示懷疑。
    莊詩雨淡淡一笑。不是意外,還能是什么呢?難道說是湛王妃把莊家給燒了!那……
    定不了她的罪,反而是給她增添威懾。
    湛王妃連莊家都敢燒。如此,爾等百官也都最好老實縮著吧!
    以莊家為例,惹了湛王妃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
    想著,莊詩雨呵呵一笑,心里滋味兒莫名。
    在她眼里極度復(fù)雜的問題,到了容傾哪里反而變得特別的簡單。
    愛恨分明,護的極致,不留情的徹底,不管結(jié)果如何!這就是她的行事準(zhǔn)則嗎?若是……
    不得不承認(rèn),湛王沒有娶錯人。而莊家小看了人。
    容家
    夜半不眠看火,容滎看著容安道,“大哥,你說莊家這火是怎么回事兒呢?”
    “你好奇?”
    “不,我就是隨口一問。”
    說完兄弟兩個不再開口。而心里此刻思想神同‘容傾她真的是容家人嗎’?
    若是,她到底像誰呢?
    往上數(shù)數(shù)看看,容家十八輩兒應(yīng)該也沒有一個那么大膽兒的。要是有,那……
    他們?nèi)菁也皇窃缇徒^種了,就是已經(jīng)稱王稱霸了。
    一念頭出,容安心里一凜,即刻屏退。隨著,垂首,長嘆一口氣,他果然是個膽小的。
    這一夜,無眠的人太多。
    翌日
    街道一片干凈,天氣風(fēng)高云淡,潤物無聲,昨日的暗涌像是根本沒有發(fā)生過一樣。呃……還是有些痕跡的。比如,莊家又該搬新府邸了。
    湛王府
    梳洗,喂飯,擦拭身體,跟湛王說話。容傾的一種日常。
    湛王貼己的事,每一樣都是容傾自己來,做的認(rèn)真,一絲不茍,極有耐心。包括跟他說話,縱然已成了一個人的自言自語,容傾也總是能跟湛王說很久。
    麻雀守在一旁,每每看著都不由的心發(fā)澀,眼發(fā)熱。
    “相公,你已經(jīng)睡了七天了,準(zhǔn)備什么時候醒來呀?”
    “好久聽不到相公的訓(xùn)斥,我感覺天都變得不藍了。連涼面都沒什么味道了。”
    “相公睡著的這幾天發(fā)生了不少的事兒,好多我從未想過的事,正在經(jīng)歷著……”
    容傾說著,眼里溢出一抹悵然,還有迷茫。
    她只是想護住他。可是,這樣的殺戮,她經(jīng)歷著,時常還是惶然。
    踏尸而上,踏血前行,無法避免,卻終是無法習(xí)慣。只是,這個世界,不會給她去習(xí)慣的時間。所以……
    容傾俯身,在湛王嘴角印下一吻,“云珟,我一定會抗住。你也要爭氣些,早些醒來,知道嗎?”
    這話,容傾每日說一次,今日也一樣。只是,得到的回復(fù)也一樣,仍是無聲的沉默。
    看著陷入沉睡的湛王,容傾心里澀意滿溢!
    粗暴,狠毒,陰損……最初的湛王。
    容傾以為,男人如斯性情,她這輩子也不會習(xí)慣。可是……
    如今才知,壞脾氣的他,是那樣可愛。而最讓人不能習(xí)慣的,卻是他這逆來無聲的模樣。
    “王妃!”
    聞聲,容傾神色微斂,轉(zhuǎn)頭!
    青安緩步走進來,看著容傾恭敬道,“王妃,宮中侍衛(wèi)隊帶著皇后懿旨在外請見。”
    “所為何事知道嗎?”
    “請王妃入宮。”
    容傾聽了,轉(zhuǎn)眸看向云珟,“相公,我出去一下,很快回來。”
    湛王沉默,容傾給他掖掖好被子,起身走出。
    “王妃!”凜一,凜五上前。
    容傾看著他們,開口問,“你們怎么看?”
    “來者不善。王妃還是不去為好!”
    容傾聽了,淡淡道,“這次不去,還有下次。現(xiàn)在,不是我想縮著,他們就會容許我縮著的時候。所以,既避之不過。那么,就只有迎頭而上,才能杜絕以后。”
    凜五垂眸,沒說話,因為容傾說的是事實。
    “凜五!”
    “屬下在。”
    “你在府里守著王爺。這次就讓凜一和青語跟我入宮就行了。”
    凜五聽了,眉頭不由皺起,“王妃,屬下還是跟你一同去吧。府內(nèi)有齊瑄守著,主子不會有事兒。”
    容傾搖頭,“王爺?shù)纳眢w狀況你最是了解。若是……若是王爺情況有什么起伏,你也知道怎么應(yīng)對。如此,你在他身邊守著,我才能放心。”
    凜五垂首,“屬下遵命!”
    容傾不再多言,看向青安,“給我更衣。”
    “是!”
    皇宮
    自皇上失蹤,皇宮的氛圍就顯得微妙而緊繃。而今天……
    看著比往日戒備更嚴(yán)的朝堂內(nèi)外,值守的宮人,心里都不覺提了一口氣。
    皇后坐在朝堂之后,莊詩雨和莊詩畫分站兩側(cè)。靜靜看著朝堂前,視線在太子,莊韞,還有一眾百官身上掠過,不言不語,靜待。
    靜待某人的到來,靜待即將上演的好戲,靜看她將如何應(yīng)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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