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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一種相處 一種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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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珟,你是個混蛋!
    這話出,屋內一片死寂。屋外,凜一,凜五不由面面相覷,心肝顫了顫。容傾真是不想活了,把實話都講出來了。
    湛王爺很多時候確是挺混的,這一點兒,哪怕是作為屬下也不得不承認!
    沉寂,壓抑,湛王看著容傾,眼底漫過各種顏色,每一種都充斥對容傾的難容,難以饒恕滿溢!
    “容九,剛才的話,再說一遍!”清清淡淡,不急不緩。
    “你是個混蛋!”你讓我說,我就說。
    “我看你是找死!”這女人,再留著他,那就是對不起自己。
    “沒錯!我就是不想活了。還有,我哪里說錯了嗎?”容傾看著湛王,繃著小臉,眼里怒氣一點兒不比他少,“云珟,你不要以為我是傻子。我和仁王爺從山谷掉下,明明很快就能被找到的事,卻偏偏耗費了兩天時間。這其中,存在著什么緣由,我想的出,王爺自然更清楚。”
    “怎么?這是為鐘離隱來討伐本王來了?”
    “放屁!當初若非那個混蛋拉我一下,我怎么會跌落山谷?為他討說法,我吃飽撐的!他沒那么大臉,我也沒那么大的心。”
    極好!竟說他放屁!還有,鐘離隱在她口中也成了混蛋。
    容傾眼睛冒火,爆粗一點兒不含糊,“我是為自己抱不平,明明是王爺做了不地道的事兒在先,現在卻又倒打一耙,說什么我不潔!云珟,沒這么欺負人的。”
    湛王聽了冷笑,神色透著一股陰魅,說話更是無賴,“不地道的事兒?本王做什么了?還有,讓鐘離隱看背可是你自愿的。自己不知道檢點兒,還敢對著本王大嚷大叫。你實在是活膩了。”若非她逞能,鐘離隱那礙眼的東西,早就歸西了。
    “沒錯,我是自愿的,怎么著!反正也不成婚了,我愛咋地咋地,你管不著!”
    “是嗎?本王管不著……”
    “你最多也不過就是弄死我。你動手吧!我這次還就不怕了……”容傾硬著脖子道,“要死要活的事兒,我也不是沒經歷過。也許,早在皇宮被刺的時候,我就該死。若不是你多管閑事兒,我這會兒說不定都已經投胎再做人了!”
    “你說本王多管閑事兒?”
    “你不是多管閑事兒是什么?人家想活的時候,你不讓人家活。人那時想死了,你又不讓死。云珟,沒你這么折騰人的!”
    此話落,云珟起身。而在云珟起身的那瞬間,容傾眼眶一紅,眼淚就開始往下掉,但叫嚷的聲音,卻是一點兒沒弱下去,“我本以為,王爺既把我救回來了,或許也是不想我死的。”
    “可是現在我知道了,我想錯了,也想多了。那不過是王爺一時興起罷了!”
    “明明知道王爺不是多情的人。所以,在知道王爺請旨賜婚,跟我定親的時候,我就應該只是驚著就夠了,默默歡喜根本就是多余的。”
    “雖心里很多時候還是怕你。擔心自己那句沒說好,你一生氣,被你劈死。但是,就這想到將要成婚,想到即將跟你一起過一輩子,還是想要去努力,還是忍不住會去期待,期待著能夠相依相守的走完這一輩子。”
    “一輩子跟著你,疼你,寵你,守著你!這話你以為我不過是渾說,可我自己知道,那并不全是假話,雖并不一定全能做到。只是現在,也清楚了,那不過是我自作多情的話。”
    “所以,現在,哪怕你說要娶,我他奶奶的也不再嫁了。一個看著我跟其他男人在一起,還視而不見的人,我不稀罕。一個明知道在這世上,對我好的只剩下容逸柏一個,還拿他來嚇唬我的人,我更不稀罕!”
    “云珟,你是個混蛋,大混蛋,最壞的那種。”
    一番話說完,容傾小臉花了。
    一番話,雖動聽的話不多,但是那僅有的幾句,恰好的撓到了那個癢處!
    湛王雙手抱胸,靠在床柱上,悠悠道,“說完了嗎?”
    容傾一抹眼淚,紅著眼睛道,“沒有!我告訴你,我會罵的可不止混蛋這一句,還有很多,若是王爺容許,我都可以拿出來溜溜,讓王爺過過耳朵。”
    湛王聽了揚眉,“是嗎?”
    “當然!我若說瞎話,我就不是我娘生的。”
    “粗野,蠻橫,囂張,滿嘴臟話!”
    “你若不欺負我,不嚇唬我,我本可以嬌俏可人的。女人變老虎,都是被男人逼的。所以,你少惹我!”
    這話,可謂是囂張至極!可是某人的火氣在哪里呢?
    “容傾,不要給我得寸進尺!”
    容傾輕哼,“我就是再得寸進尺,也比不過王爺一分。”
    “容九……”這悠長的音調一出。
    容傾癟嘴,不說話了,默默看著他,吧嗒吧嗒的掉淚。眼睛紅紅的,不止是委屈,更多的是火氣。
    這模樣,看的湛王都想笑了,“怎么?你還覺得都是本王的錯不成?”
    沒分寸,沒規矩,自己干了招蜂引蝶的事兒,最后還敢沖他大呼小叫,還敢罵他混蛋。這女人,真是放肆至極。而這感覺……真是新鮮了!
    “反正王爺錯的比我多!”
    “怎么?你還想懲治本王不成?”
    “王爺若從,我就敢罰。”容傾回答的那是一點兒不打磕巴!
    “是嗎?說來聽聽,你準備怎么懲罰本王?”湛王純粹的好奇了。
    容傾抹了抹淚兒,冷著臉道,“可以懲罰王爺去揍鐘離隱一頓不?”說完,再補充一句,“王爺還記得我是怎么揍三皇子的吧!就往那不該打的地方,可勁兒的打。”說完,好似怕湛王不理解,還不自覺往他身上某處掃掃。
    這女人……
    “過來!”
    “不要!我可是有骨氣的人。別以為我會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容九,同樣的話不要讓本王再說一次!”
    容傾聽言,嘴巴動了幾動,而后外強中干丟出一句,“那……那我也不過去。有……有本事你過來!”
    這出息!
    湛王不咸不淡道,“本王過去,可沒你什么好果子吃。”
    容傾一仰頭,輕哼,“誰怕!”那姿態又囂張又有氣勢,只是你那閃爍不停的眼眸是怎么回事兒?
    “既然如此,如你所愿!”湛王屈尊,抬腳。一步邁出,就見剛才還氣勢兇猛,揚言不怕死的女人,跐溜往后跑了幾步,滿是戒備的看著他!
    湛王揚眉,“容九,你確定要繼續跟本王逗悶子!”話落,手抬。
    他手抬起那瞬間,就見剛才還要跟他玩兒躲貓貓的女人,麻溜沖了過來,隨著拉下他胳膊,連同腰身被她緊緊抱住,以為把他這樣困住就不會挨打了嗎?
    湛王眼簾微動,而后低頭。
    容傾抬頭,紅著眼睛道,“先做錯事兒的是你,不講道理的也是你,所以,你不能動手打人!”幾分倔強,幾分不安怯怯。
    湛王面無表情道,“如此說來,還要本王給你賠罪,道歉不成?”
    “你會嗎?”
    “你覺得呢?”
    容傾聽了,搖頭,靜默,少卿,而后抬手,點了點自己的嘴角,弱弱道,“那,你親親我吧!”
    這個妖精!
    瞬間念頭,乍然撞入湛王腦中。面色有些緊繃,看著她沒說話。
    容傾垂眸,放開他一個胳膊,圈住他腰身,耷拉著腦袋道,“那,你不能打我屁股,我屁股受傷了。”
    湛王抿嘴!從親,轉眼說到打,該死的轉移話題。
    容傾又道,“你也不能打我背,我背也受傷了。腿也不能打,還有頭,更不能打,會傻!”
    湛王任由她抱著自己,不咸不淡道,“所以呢”
    “所以,你不能打我。君子動口不動手!你看我,就算氣哭了,也沒敢撓你一下。”
    “本王跟你不同,本王只會動手不會動口。”
    湛王說完,就見眼前小女人干脆的把頭埋在他胸口,悶悶的聲音傳來,“那你輕點打!我怕疼。”
    “死都不怕的人,還會怕疼嗎?”
    “除了怕疼,還怕很多。”
    “是嗎?”
    “嗯!怕你真的把容逸柏給弄死,怕你一個不高興不是不要我,就是要休了我。還怕你趕我走的時候,連一點兒錢也不給我。”
    容傾埋在湛王胸口,眼淚順便往上蹭了蹭,悶悶道,“容逸柏在,我有一個家,你愿意娶,我將有一個家。可你一怒,收了容逸柏的命,收回了娶我的話,那我就什么都沒了。”
    “原來你也有怕的時候?”
    “很怕!所以,王爺你不要處死容逸柏。還有我……”容傾抬頭,抹了抹眼淚,哽咽道,“你若不要我,要休我。一定要早點兒說,在我還青春年少時,趁我還風華正茂的時候說。不要等了我人老珠黃了,你才去講!”
    湛王聽言,眼睛微瞇,“趁你風華正茂嗎?”
    容傾點頭,很純粹道,“嗯,那時我還年輕,還有力氣,離開京城,再學學規矩,說不定還能去給富貴人家去當個丫頭什么的。王爺,你也知道我規矩不行,若是等到老了,精力不行,規矩不通,那時恐怕當嬤嬤都沒人會要了。”
    湛王輕輕緩緩道,“只是當丫頭,當嬤嬤?確定不是打算著去找下家嗎?”
    “下家?”容傾說著,眼睛驟然大亮,亦如茅塞頓開,“王爺,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再嫁?”
    湛王風輕云淡道,“可以!為容逸柏守過孝之后,隨你嫁幾家。”
    容傾扯了扯嘴角,“一女不嫁二夫,我是個格守婦道的女人,才不會亂嫁!”
    “呵……”湛王哼笑一聲,“隨你如何,都與本王無關。”
    “是嗎?要是這樣的話……”
    容傾一句話未說完,湛王臉色驟然一變,狠狠盯著容傾,面部幾不可見的有些扭曲。
    容傾收回手,放下腿,急速后退,而后站定,拍拍膝蓋,一抹淚,一彎腰,一拘禮,風度翩翩,禮儀周全,“時候不早了,王爺您好好歇息吧!小女先行告退了。”說完,往外跑去。
    “凜五,把她給我抓回來……”這該死的女人,竟然踢他要命的地方。
    “是,主子!”凜五領命上前,然還未碰觸到容傾的衣角……
    “啊……非禮呀!”
    一句話,震的凜五眼前那瞬間一片黑,整個人石化。
    凜五僵住,容傾卻是未再跑,看著瞬息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湛王,看著他那沉黑的表情,容傾卻是笑了,縮著腦袋,聲音小小,語調軟軟,“踢疼你了吧!誰讓你欺負我來著,活該……啊……”
    話未落,既被湛王拎了起來,“皮癢的東西。”
    “我剛可沒舍得使勁兒。不然,你這會兒應該在床上趴著,就跟三皇子一樣。”
    “這么說,本王還要謝謝你了。”
    “看王爺這架勢,是打算以身相許來表達謝意么!可是相比這個,我比較喜歡真金白銀……啊……好痛!”話未說完,人被丟在地上。
    湛王居高臨下看著容傾,冷著臉道,“看來,不好好教訓你一下,你是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湛王話說一半兒,忽而頓住,轉眸。凜五神色冷冽,手中長劍出!
    “主子,是龍衛!”
    隨之而來的護衛一言,凜五身上蓄勢待發之勢減弱,眉頭卻不由皺了起來。
    “見過湛王!”龍衛單膝跪地,拱手行禮。
    湛王面無表情,“何事?”
    “皇上身體不適,讓屬下速請湛王入宮。”
    龍衛話出,湛王眼底劃過一抹沉暗。剛與容傾在一起時面上多變的情緒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厚重的壓迫和陰霾。
    凜五面色也隨著暗了下來,眼底神色詭異,莫測。
    “凜五!”
    “屬下在!”
    “更衣!”
    “是!”
    湛王垂眸,看了容九一眼,什么都沒說,抬腳走入屋內。
    稍時,湛王走出,一身黑衣鑲邊長袍,外束金色腰帶。高大的身軀,無聲撐起一種氣場,或是衣服顏色使然,貴氣稍弱,更多的是一種駭人的凜冽之氣,無聲襲來,讓人透不過氣來!
    容傾抿了抿嘴,在湛王既越過之際,伸手拉住他的手,“等……等等!”
    容傾舉動出,凜五凝眉,眼底透著不喜,容九若是這個時候還問容逸柏,或糾結那些無關緊要的。那,可就是太不識相,也太不識抬舉了。
    湛王頓住腳步,轉眸。
    容傾揉揉那還泛著疼意的屁股,上前一步,伸手從脖頸上取下一物,而后踮起腳尖把它掛在湛王脖子里,為他放入衣內,順手為他緊了緊身上的大袍。然后,看著湛王隱晦莫測的眼眸,干巴巴開口,“那……那個,買賣不成,仁義在……”
    容傾話出,凜五嘴角抽了抽。
    湛王不輕不重道,“你把跟本王的親事,當做是買賣?”
    容傾聽了,癟嘴,瞥了他一眼,“若是買賣我也是吃虧的那個。我都已經不是黃花閨女了,你的聘禮還未見。所以,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亂挑刺兒!”
    “本王是挑刺兒。不過,你倒是挑了個極好的時間來賣乖。”湛王不緊不慢道,“你以為本王是要去做什么的,就送平安符!”
    容傾搖頭,干脆道,“不知道呀!不過,晚上出門鬼怪多,帶個平安符不多,省的被那艷鬼給勾走了。”
    湛王嗤笑,“渾說!”
    容傾彎了彎眉眼,嘴上不饒人道,“我渾說總是比你胡來強吧!”
    湛王深深看了她一眼,而后,抬手點了點自己的嘴唇。
    容傾看此,眼神微閃,定定看著他,卻是未動。
    “怎么?不愿意?”
    “若說是呢?”
    “欠打!”
    容傾很是為難道,“可是王爺不是剛還嫌棄我不潔嗎?”
    “所以呢?”
    “所以,我們以后會是什么關系呢?”
    “你說呢?”
    “我說呀……”容傾揚了揚唇,踮起腳尖,在湛王臉頰上親了一口,而后退開,笑瞇瞇道,“未來夫君,別忘了去給我送聘禮喲!”
    “你是稀罕本王,還是稀罕聘禮?”
    “自然是聘禮越多,我越稀罕王爺!”
    “若是本王真把容逸柏處死了呢?”
    “你真會大煞風景!”
    聞言,湛王眼底劃過什么,而后淡淡道,“親錯地方了,知道嗎?”
    “那個,等名正言順之后吧!王爺應該懂得,我也是會害羞……唔……”話未說完,唇上驟然一痛,一個瑟縮,再抬頭,看的就是男人已離開的背影。
    沒風度的色鬼!
    馨園
    “小姐,你回來了?”
    “嗯!公子呢?”
    “在屋里,剛回來。”
    容傾聽言,松了一口氣,抬腳往容逸柏房里走去。還未走進屋內,容逸柏的壓抑的咳嗽聲已經傳入耳中。
    “咳咳……咳……”
    抬腳進去,容逸柏那泛白的臉色映入眼簾,緊步上前,“受傷了?”
    容逸柏搖頭,“只是被揍了一頓。這處罰比我預料的倒是輕了不少。”最起碼身上的零件沒被廢幾個。
    “你怎么惹到他了?”
    “我說他配不上你!”
    容傾:……
    良久也沒憋出一句話。
    容逸柏看了看外面的月色,分外隨意,溫和的問道,“回來的倒是挺早。”
    話出,既被容傾瞪了一眼,“容逸柏,我是你妹妹,不是你弟弟。所以,有些話你少說,我會不自在!”
    容逸柏聽了沒說話。
    容傾隨意道,“皇上身體不適,湛王爺被急召入宮了。”
    “原來如此!”
    “是呀!本來還想著跟湛王加深感情的,結果泡湯了。”
    容逸柏聽言,不疾不徐道,“大晚上的跑過去是為了跟湛王加深感情嗎?我還以為你是為了救我才特意趕過去的。”
    容傾避重就輕的說,是不想讓他心里有什么負擔么?比如,為了他這個哥哥,她只得去湛王府面對那頭獅子,奉獻她僅有的東西。
    “都有,都有吧!一輩子就嫁這么一個男人,怎么著也得努努力。說不定就相親相愛了呢!”嫁一次人,咱是奔著吃香喝辣去的,可是不奔著尋死去的。所以,容傾從沒想過跟湛王硬抗什么。現實*裸的在哪里擺著,斗不過!
    容逸柏聽了,靜靜道,“你若不愿,我可送你離開大元。”
    聞言,容傾豁然抬頭,看著容逸柏眼眸微縮。
    容逸柏柔和道,“只要點頭,我會安排你離開。”
    這次,確定沒聽錯。只是……離開嗎?容傾垂眸。
    良久,搖頭,“還是,就這樣吧!”
    這答案,不知為何容逸柏竟不意外,淡淡道,“真心你想嫁給他嗎?”
    容傾沒直接回答,只是笑了笑,坦誠道,“都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世上沒有真正的世外桃源,永遠的安逸,與世無爭的過日子那只是想象。而且,世上也沒有永遠的秘密。萬一被找到了,情況只會更糟。”
    “也許,待到那時他已沒了興致,你如何他已無視。”
    “就算他不再找我麻煩,我也不會過的清凈。因為這抹不去的過往,注定了在世人眼中,我是一個不堪的存在。所以,與其到時聽那么多的惡言惡語,看那么多人的臉色。還不如,就這樣嫁入湛王府。那樣我只看他一人臉色就夠了。”
    更重要的是,有一個身不潔,名不佳,兩度定親,兩度被退親的妹妹。對容逸柏是一種負累。
    但有一個湛王妃妹妹確是不同了。縱然她過往不堪,可只要她有湛王妃的名頭,就沒人敢揪住不放,拿她來難為容逸柏。
    還有離開,也是同樣!
    這世上,能豁出去助她離開的人,只有容逸柏一個。
    定親之中,成親之際,她忽然失蹤。這是戲耍湛王爺。如此,容逸柏首當其沖,會成為第一個被他開刀的人。
    為了那顛簸流離,隨時都可能結束的安穩去冒險,不值得!
    容逸柏聽了,看著她沒再多言。
    容傾也沒多說。她不是傻子,容逸柏更不是。這其中的利害關系,無需說的太透徹,各自心里都明白!
    “你歇著吧!我也去睡了。這一晚上這個折騰,折壽!”
    容逸柏點頭,容傾起身離開。
    走出容逸柏的屋子,容傾不由打了一個冷顫,后背陣陣寒意,恍然發現竟滿是冷汗。
    呼……吐出一口濁氣,這一晚上,精神疲憊,雙腿發軟。
    嬉笑怒罵,撒潑犯慫,也算是做全了。湛王也似受了,但是,容傾很清楚。這等跳腳,撒潑的事,突然一次,湛王會覺得有些新鮮,怒了笑了過去了。可是,她若敢多來幾次。那……就不會如這次一般,輕描淡寫的過去了。
    還有,她那真真假假的好聽的。湛王真正相信的怕是幾乎沒有吧!
    唉!都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怎么到了她這里就這么難呢!
    ***
    那一晚之后,日子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雖湛王并未派人來送聘禮,但是也沒再找麻煩。還有仁王也安分了許多,沒再派人送這送哪。
    只是,這期間容傾又讓小麻雀帶著她去爬了幾次湛王府的房頂。獻殷勤這事兒,最忌諱見好就收,就跟撈了好處就跑一樣,會讓人不喜。
    所以,她不能因容逸柏沒事兒了,就以為天下太平可以繼續裝死了。繼而,容傾稍微表現了一下持之以恒的精神。
    從夜市買了點兒小吃,還有小玩意兒,順著房頂瓦塊兒的縫隙,拿繩子綁著順到湛王的房里。安穩落地,道一句晚安,而后離開。
    如此,今天送點兒這個,明天送點兒那個,花樣繁多,從不重復。
    何為不成買賣不成仁義在,這就是!
    看著柜子里的那些東西,凜五心里有幾分無奈,也有幾分復雜。主子說的沒錯,討好賣乖,容姑娘真的挑了一個好時候。
    主子雖嘴上什么都沒說,面上也什么都沒顯露。但是,在他最虛弱的這幾日,有一個人在他面前這么蹦跶。想來心里感受還是多少有些不同的吧!
    王爺,北門胡同口有一家的豆花特別好吃。你什么時候有空呀,我帶你去嘗嘗!
    王爺,你看這個面娃娃,是我讓那個大叔按照我的模樣捏的,是不是又漂亮又迷人。送給王爺,時刻提醒王爺給自己挑了一個漂亮媳婦兒!
    王爺,你把我嘴巴咬破了,何時派人送點兒診金過來呀!
    王爺,家里揭不開鍋了,求養活!
    王爺,昨天晚上出去,有一個少女對我拋媚眼了。拋的我心都酥了。王爺什么時候有空,我也給你拋一個呀!嘿嘿……
    每次送來東西,還不忘寫上一句話。說的話跟她送的東西一樣,均是五花八門的。有的讓人忍俊不禁,有的讓人嗤之以鼻。
    看著那些廉價的小玩意兒,還有那扭七歪八的字體。還是那么不著調,還是那么沒規矩。只是……
    靜靜看著那笑的眉眼彎彎的小面人,良久,移開視線。也許,留住她,是對的!
    幾日之后,容傾及笄的日子不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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