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戰(zhàn)神劉封 !
那匆匆而來之人,一身的青色儒衣,裝束倒似文人,但身材卻甚是高大,肌肉蟠虬。一張棱角分明的臉上,五官配合得恰到好處,含蓄之中又散發(fā)著幾分男兒粗野豪放的魅力。只是此刻他眼神中流露著彷徨,兩道劍眉擰得糾結(jié)如繩。
是徐庶。
“是徐先生!”劉封目力驚人,借著落日最后一抹余暉,搶先看清楚了那張臉。
趙云猛的勒馬,星目穿越清冷的空間,幾秒鐘之后,同樣認出了徐庶的面容。他身后的老夫人一聽到兒子的姓名,虛弱的身軀一瞬間仿佛充了電一樣,激動得顫抖起來,卻又因太過激動,喉中被濕潤的淚水所堵,一時竟開不了口。
“徐先生,你怎會獨自在此,父親他們?nèi)嗽诤翁帲俊眲⒎鈸屜雀呗晢柕馈?br/>
徐庶也認出了那二人,只是光線昏暗,趙云身體魁健,遮住了背后的老夫人。
劉封的身份雖然已因阿斗的出生,發(fā)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但若論身份,依舊是劉家的大公子,平素之時,除了關(guān)張二人之外,劉備的那些臣下們對他還是不敢疏忽君臣之禮。
但如今,徐庶見到他時,卻連一聲大公子也沒稱呼,只是敷衍似的拱了拱手:“主公他們安然無恙,現(xiàn)下已過當(dāng)陽橋,大公子和子龍速去與他們會合吧,晚了只怕曹軍又會追上來。”
徐庶說話之間,始終是心事重重的樣子,話一說完撥馬便欲北行。
“元直先生,北面盡是曹軍,你不與我們?nèi)ジ赣H會合,卻為何要獨自往北去。”劉封已經(jīng)猜到了幾分,卻又暫不點破。
徐庶苦笑了一聲,無奈嘆道:“實不相瞞,我聽聞老母已被曹操擄去,孝字當(dāng)頭,為了老母安危,我只能前往曹營了。”
趙云神色一變,也暫不點穿,質(zhì)問道:“元直先生,莫非你要背棄主公,歸順曹賊不成?”
徐庶有氣無力道:“主公與我有知遇之恩,可是為了老母,我不得不如此,主公仁慈,也已體諒了我的難處。二位,我心已亂,就不多說了,你們保重吧。”
徐庶那急切的樣子,仿佛一刻都不愿再逗留,欲拍馬走時,劉封卻搶先扯住了他的馬韁繩,笑道:“人言徐元直乃當(dāng)世孝子,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呀。不過,元直先生今天若是去了曹營,只怕你孝子的聲名從此就要臭了。”
“大公子你……”徐庶不解其意。
“先生,你看這是何人。”
劉封往趙云身后一指,徐庶茫然的目光順著劉封所指轉(zhuǎn)去,當(dāng)他看清楚趙云身后那激動得淚流滿面的老婦人時,整個人猶如一瞬間從冰寒的淵底,爬上了驕陽似火的山頂似的,淚水立時奪目而出。
“母親!”
徐庶滾鞍下馬,與被劉封扶下馬的老母撲擁在一起,母子倆歷經(jīng)了生離死別,萬千的感慨,此刻都盡在淚水之中。
看到這一副母慈子愛的場面,忽然間想起了相隔異世的親人,劉封的心中感慨油然而生。
母子相擁而泣一陣后,激動的感情方才平伏下來,徐庶收斂淚容,便問他母親為何會與大公子和趙子龍在一起,老夫人遂將她如何被曹軍所俘,又如何被那二人所救,死里逃生之事說與了兒子。
徐庶聽罷,立刻整肅面容,向著劉趙二人深深一拜:“大公子和子龍將軍之恩,徐庶無以為報,請受我一拜。”
趙云趕緊將徐庶扶起:“舉手之勞而已,徐先生見外了。況且這件事還虧得大公子眼力好,及時認出了老夫人,要不然的話,我還險些釀成大錯。”
“大公子,你的恩德,庶銘記于心。”豪曠的面龐上,涌動著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激,徐庶面向劉封,屈膝便又要跪拜。
劉封趕緊伸手將他扶住,淡淡笑道:“先生為父親出謀劃策,傾盡心血,我做的這點微末之事,何足掛齒。先生就不要再拜來拜去了,若真想謝我,改日請我大飲一場好酒便是了。”
徐庶眼下雖擔(dān)任著劉備幕下謀士的職責(zé),但其早年卻游歷四方,以行俠仗義而聞名,后來見亂世之中,光憑用武解決不了問題,所以才偃武而修文,不過說到底,徐庶的血脈里還是流淌著一股俠義豪情的男兒血色。
劉封這般豪邁大氣,正好對了徐庶的味口,他便不再拘泥那些禮數(shù),爽朗的笑道:“好,大公子說得好,改日我必與大公子痛飲千杯。子龍,到時候你也一定要來,我們喝他個不醉不休。”
趙云淡笑道:“這倒不必了,你們知道,我從來不飲酒的。”
“云叔,你可不要掃興,這酒是一定要喝的。”
趙云笑而不言。
長坂坡一日血與火的洗禮,經(jīng)歷過眼前這場母子重逢的小小溫馨,仿佛暫時忘卻了先前的驚心動魄,秋風(fēng)蕭蕭的荒野上,爽朗的笑語隨風(fēng)飄散。
天黑之前,劉封等人順利的過了由張飛據(jù)守的當(dāng)陽橋,改道向東走了五六里,終于追上了大部隊。而所謂的“大部隊”,其實不過二三十人而已。
此番從樊城南撤襄陽,劉備在經(jīng)過與諸葛亮的商議之后,決定將全部約萬余左右的人馬分成了水陸兩路。水路由關(guān)羽率五千左右的水軍,三百多艘戰(zhàn)船,由漢水南下。陸路則由劉備前自率領(lǐng)五千兵馬,走當(dāng)陽大道前往江陵。
當(dāng)時曹軍虎豹騎追到時,以許褚率一千兵馬沖擊劉封所在的兩千殿后部隊,同時另外曹純率兩千兵馬,從側(cè)面繞過十萬人的平民隊伍,直接殺向隊伍最前端的劉備中軍所在,準備給劉備來一個斬首行動。
不過由于時間差的原因,許褚所部提前發(fā)動了進攻,使得龐大的南逃隊伍先行潰散,混亂的難民潮遲滯了曹純的進攻。盡管如此,那最精銳的三千劉家軍,還是沒能擋住虎豹騎被削減過的攻勢。三千兵馬死得死,潰得潰,只是在張飛的死命苦戰(zhàn)下,劉備才能帶著諸葛亮等一干核心隊伍幸運的逃過當(dāng)陽橋。
忽明忽暗的篝火不時噼剝作響,火堆旁,衣衫破舊的劉備默然而坐,手中燒黑了的木棍隨意的撥弄著火堆。
他的額頭上滿是歲月蹉跎的痕跡,一張瘦長臉,眼睛微微的分開,嘴唇上的兩撇小胡子仍沾著灰漬。一張相貌平庸的臉上,看似沒有任何的威嚴氣勢可言,但正是這種平庸,卻不知為何,卻能讓周圍沉默的部僚們感受到含而不露的氣勢。
沉默如水的表情下面,是一顆滴血的心,五千苦心經(jīng)營七年的兵馬,就這樣在一天之內(nèi)損失殆盡,不痛才怪。不過,真正讓他感到心如刀割的,卻是徐庶的離去。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啊!
寂寥之中,忽聽遠處傳來一陣輕快的馬蹄聲,所有人的心頓時一緊,跟著就是此起彼伏的兵器出鞘聲。
過不多時,聽得了望的哨兵興奮的喊道:“是大公子和子龍將軍回來啦,還有徐先生!”
“元直回來了?”沉默的劉備騰的一下跳了起來,暗淡的表情瞬間被驚喜所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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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正史中,徐庶是因長坂坡之?dāng)。夏笧椴苘娝圆派釀涠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