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松口氣的楊陽看到短信時腦袋“轟”的一聲蒙了,打過去已是關機,她的幾個舍友也都不接。怪不得今天她連續兩次問自己在做什么,原來她知道。
楊陽腸子都悔青了,開門就要往外走,表妹許安琪叫住他:“楊陽哥,你要走?我一會兒再發燒怎么辦?”
他的手還放在門把手上,聽著安琪細細的聲音,壓抑著憤怒說:“以后沒事兒不要再找我了。下次你在雨里淋多久,我也不見你了。”
他帶著恨意摔上門,將那低聲的哭泣關在了門內。他恨死了自己的軟弱,他早知道安琪喜歡他,卻一直沒有明確的拒絕過。她是真的太柔弱了,當她給自己打電話說一定要見他時,他雖然說自己肯定不出去,可心里還是擔心的。
兩個小時過去以后,當他按捺不住內心的煎熬走到她跟前時,她終于倒在了他的懷里。他不得不將發燒的她送進了醫務室,接著將她安置在緊鄰醫務室的賓館里……
不該和清許撒謊的,要是實話實說,頂多就打翻醋壇子,挨一頓打而已。現在怎么后悔都來不及了。我該怎么辦?才肯原諒我,才不會離開。
楊陽大踏步的走進雨幕中,漆黑的夜色路面更顯得坑坑洼洼,微涼的雨滴爬在臉上,打在心上。
楊陽小心翼翼從學校側門翻了進去,摸索著走到清許的宿舍樓下。一遍遍的撥著安若雪的手機號碼,雖然覺得自己這樣打擾了別人休息,有些不道德,可為了他愛情,顧不了這么多了。
那邊若雪輕微的“喂”剛飄過來,楊陽急不可待的低聲說道:“讓清許來一樓,我要和她解釋一下。”
“你在我們樓下?”若雪的聲音里顯然有驚詫,繼而安慰:“她睡著了,明天再說也不遲。”
“我現在就想和她說,我們之間有誤會,我就在你們樓下,要不讓她接電話也行。”
那邊的若雪有些為難的看了熟睡的清許一眼,要是平時,她知道楊陽冒著雨大半夜的在樓下等她,會感動的一塌糊涂毫不猶豫的跑到一樓去說悄悄話,那是她最喜歡的浪漫唯美情節。可現在她的決心如此之大恐怕不能逆轉,只好對楊陽說:“我們現在不在學校,在學校附近的賓館里,你先回去睡覺,有什么明天再說。”
楊陽已經筋疲力盡,失望之極,人生最悲催的故事莫過于此,你歷盡艱辛,以為到了目的地,卻發現原來自己是從那里出發的。他再也沒有力氣翻過學校的兩道門,只好叫醒了一樓看門的大爺,心神不安的睡去。
第二天,一早醒來就給清許打電話,還是關機。咬咬牙又打給若雪,掛斷。稍后收到一條短信:請不要再打擾我的室友了,清許。
乒乓球臺,畫室,清許上課常去的教室,楊陽在所有她經常出沒的地方尋找著她的身影,可她就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
原來世界這么大,我費盡心思,卻看不到你的蹤跡。原來世界又這么小,小到不經意的轉身,便看見了你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