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雅的傷不能拖,萬一真的留疤就麻煩了,現在要盡快結束讓她去醫院。”李正宰走到崔東勛和平安旁邊“決定了么?能不能接著往下拍?”站在同是演員的立場,他對于重新拍這件事有點抵觸,到底受傷了不是么。雖然,如果這件事,發生在自己身上,他的選擇大概也和高恩雅差不多。
平安看了眼崔東勛,往后退一步,示意導演做主。崔東勛直接說出結論“廢棄畫面不多,直接重拍。”說話間往傷員方向前進,正好被道歉的劉凱峰擋住去路,對著翻譯說“叫他走開,別在這礙事。”
“他會韓語。”從頭到尾一直站在高恩雅身側,沒有說話的河證宇語氣冷淡的開口。站在他的角度,拍攝是很嚴肅的事情,演技上出問題還能是經驗不足,因為心不在焉被機器的線絆倒,完全是態度問題。何況要道歉早干嘛去了,事情發生的時候,他才是應該擋在前面的人。不過是觀察了情況之后,覺得高恩雅好說話,才這個時候上來。
崔東勛看了劉凱峰一眼沒理她,俯身看了眼高恩雅貼著紗布的手,神色緩和下來,低聲問“還行么?今天是哥麻煩你了,我們盡快開始,結束我送你去醫院。”說完站起身摸著高恩雅的腦袋,沖她抱歉的笑笑。轉頭示意站在旁邊的副導“讓現場各就各位,我們盡快開始。”
劉凱峰明顯還想和高恩雅說點什么,直接被副導和翻譯拉走了。現場簡單的休整之后,重新開始,畫面里高恩雅的雙手都帶上了手套。
“cut,侍者怎么回事!叫你不要看著安玉允!”第三次因為同樣的問題ng,崔東勛卷起劇本,打向選角導演的腦袋“當初怎么選的人!”指著手足無措的劉凱峰,沖著副導吼“不是說聽得懂韓語么!他這是聽得懂的樣子嗎!”
躺槍的副導很無辜,會韓語是河證宇說的啊。選角導演硬挨著幾下,連忙跑到劉凱峰身邊,把他拉到旁邊教育。
平安在旁邊默不作聲的伸出手腕,看著平時只當裝飾品存在的手表。崔東勛掃她一眼,罵聲頓了幾秒,拿起現場擴音器“侍者呢?趕快讓侍者出來!還拍不拍了!”
不知道是選角導演的教育起作用了,還是被導演嚇到了,接下來的拍攝如有神助,全場所有演員都很在狀態,走位排了那么多遍也沒出問題,一條過。崔東勛剛喊出收工,平安立刻上前,護著高恩雅往車上走。
“抱歉,抱歉,讓一下。”劉凱峰越過擋在面前的幾人,想要拉住高恩雅。‘啪!’快要抓住人的手,被拍落的同時,響起清脆的擊打聲。
河證宇收回手,一句話都沒說,無視他冒火的視線,越過他直接往前走。
高恩雅聽到動靜回頭,疑惑的望著跟在她身邊的哥哥。
“我陪你去醫院。”河證宇走到她身邊,半護著她,對著平安說“受傷的地方在這邊。我們一起去,不然我不放心,助理已經去開車了。”
站在不遠處的劉凱峰愣了下,對,高恩雅右手受傷了。抬頭看著河證宇又不滿起來,有話不會好好說嗎,自己只是一時沒想起來而已。
平時看不太出來,真的出了事,就很明顯能感覺到,這幫演員彼此之間關系是真好,平安沖著河證宇點頭“嗯,人太多了,我怕擠到她的手,不敢走那邊。”
一句收工,現場近百號人快速的行動起來,李正宰逆著人流走到高恩雅身前,吩咐平安“坐道具組的車走,隨行的醫生已經上車了,那個車大,東勛和我都去。”偏頭看著河證宇“醫生跟進去就行了,我們在車上等她們,萬一把記者招來就麻煩了。”
韓娛興起,這次又是電影圈的大制作,有需求就有市場。不少中國媒體已經跟了劇組一段時間了,幾個專門配給演員的車,連牌照差不多都背下來了。做道具組的車安全點。雖然因為節日的原因,跟著的記者只有寥寥,但是組團出現,還是有可能被拍到。
劇組的群演都被警告過,而且戲還沒拍完,群演是要重復利用的,暫時也沒多少人想要自砸飯碗,再說,看高恩雅還能繼續拍攝,他們也沒覺得傷的有多嚴重。動作戲女主角進醫院,可不是什么好消息。韓國那邊只要有一點風聲,都能鬧大,這可不是他們這種級別制作的電影,想要的宣傳方式。對受傷的高恩雅來說,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幾人站在原地聊了不過幾句,快速的定下了去醫院的方式。劉凱峰立刻想要跟上前去,起碼也得和高恩雅說點什么吧,她救了他呢。難道高恩雅不想和他說話么,剛才那么勇敢的擋在自己面前。
河證宇回頭正好看到,眼神迷蒙的劉凱峰,立刻怒目而視,這家伙怎么還在這。轉頭示意其他人先走,特意等在原地,攔住直直盯著高恩雅的疑似腦殘粉,連話都懶得和他說,直接把他丟在選角導演手上,轉身就走。
寬大的suv里,一反剛才兩個妹子還在車上時,互相安慰,美好的同事情誼。安靜坐著的三人,氣氛十分附和外面的天氣,滴水成冰。臨時被拉過來當司機的翻譯,找個買水的理由,迅速下次避開這詭異的氣氛,他在里面都喘不過氣了。
又過了十分鐘,車內依舊只有清淺的呼吸聲。崔東勛咳嗽一聲,清清喉嚨“那個,她要去很久吧,不然我去叫人改機票,等她出來再說?”
“。。。”沒人理他。
河證宇靠在座位上,雙腿交疊,上下玩弄著手機,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正宰手里翻著金修文上車時,交給平安的,剛寫給她的傷患禁止項目。
崔東勛摸摸鼻子,右手翻找口袋,拿出煙盒和火機。輕點車窗控制按鈕,打開一絲窗戶,準備平緩一下自己。
“七,禁止吸煙,沒有其他含義,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不知道高恩雅xi是否吸煙,如果有劇情需要,:吸煙有害健康。”李正宰看著因為自己開口,望著他的河證宇問道“你說,二手煙算不算?哎呀,以后我們在房間里對戲的時候,豈不是不能抽煙了?”
河證宇停下玩手機的手,轉頭對著他,做思考狀“應該不行吧,等她好一點再說,那孩子還疼呢,你看她平時多活潑,剛才在車上那么安靜。”他們本來就是進臥室抽的,金海疏也抽煙,平時很克制,當著高恩雅的面,更會保護小朋友。
崔東勛隱晦的翻了個白眼。說什么笑話呢,一路就半個小時的車程,那姑娘吃了一大包零食,還要怎么活潑?跳起來蹦跶么,在還在行駛中的車上?叼在嘴里的煙放回煙盒,連著打火機一起收回口袋里。
“哥,你說,恩雅的傷多久好?金海疏前輩回來的時候,會不會要心疼死了?平時連倒水她都舍不得讓恩雅做。前兩天那孩子想吃核桃的時候,還是前輩一點點給她砸的,多寶貝啊。”河證宇對著李正宰,深深的嘆了口氣,仿佛覺得十分對不起金海淑。
李正宰微愣,立刻跟著嘆息道“是啊,前輩回來怎么辦啊。”說完伸手捂住差點笑出門牙的臉,外露的造型仿佛千古罪人。
前金海疏年初的時候,突然間迷上了吃核桃,據說對頭發很好,但是很討厭剝,又不喜歡買核桃仁,非要買帶殼的。以前砸核桃這活,一般是家里人或者經紀人干,但是劇組拍攝期間,這位前輩光是拍攝,加上演員對戲的時間,都快趕上睡覺時間了,更別說讓人給她砸核桃。
大量的小團體對戲行為,也讓主要演員熟悉起來,何況除了新加入的幾個,其他人早在暗殺的時候,就已經很熟悉了。不帶劇本,不喝咖啡,專門在半夜吃零食,還光吃不胖的,‘討人厭’的忙內。在對戲的時間,理所當然的,成為專業核桃殺手。
自從高恩雅在核桃小工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慢慢的,他們幾個經常見面對戲的演員,也習慣了,苦大仇深的臺詞,配上核桃錘毫無節奏感的咚咚聲,和一室的堅果香。連續給姐姐砸了小半個月核桃之后,高恩雅最近還發明了自己的方法,空手碎核桃,前兩天第一次表演的時候,把他們都驚呆了。
崔東勛看著被譽為,當代青年演員的巔峰,兩位青龍影帝唱作俱佳的表演,有些心虛。金海疏55年生,74年出道的時候,崔東勛才三歲,理所當然的事全組都要恭敬的大前輩。
金海淑一般情況下脾氣都很不錯,不管是表演還是做事,也很有自己的想法,就是不喜歡游移不定的人。性子慢吞吞的,選擇困難癥患者崔東勛,除了沒被挑剔過作品,其他都被姐姐吐槽過。當然,這是大家熟了之后,才發生的事情。作品里是導演和演員,私下里當然要回到前后輩的關系才行。
想到姐姐滿是嫌棄的表情,跟著前面的兩個,無比惆悵的嘆息,轉念想到,希望姑娘的傷要趕快好才行,不然他們多放幾天假吧。可是這拍攝的日程也很趕啊。。。
貢獻了深厚表演功力的兩位影帝,望著低頭挫敗的崔東勛,偷偷對視一眼,相視而笑。166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