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真的好嗎?會不會顯得我很那個……”
遲枝有些苦惱, 不由得問。
“不會啊!年輕人啊,你能不能稍微與時俱進一點!相信我,男人就對這個感興趣。你弄那些很用心的禮物, 寫什么卡片, 做什么紀念相冊, 其實在男人眼里根本就是很幼稚的行為, 只會讓他們內心毫無波動, 最后看在面子上敷衍幾句說自己很感動什么什么的。”
“寶兒你記住。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問題的動物。”
“所以兔女郎, 空姐, 小護士, 小秘書,水手服,你喜歡哪個?[狗頭叼花]”
遲枝語塞了。
一方面對于安欣這么直白的表述而感到震驚,另一方面又不得不覺得好像有點兒道理。
真的要這樣嗎?
遲枝稍微一想, 脖子以上就紅得快要冒煙。
但她還是沒有忍住罪惡的雙手,去桃寶搜了搜情趣內衣相關。不搜還好,一搜竟然有點停不下來。流連忘返的看了好久……
主要是, 桃寶那些圖片都太好看了。
遲枝一時間沒有忍住。
她后來選了幾套自己覺得還不錯的下單。買的衣服也陸陸續續在陸封遲生日之前到了。因為怕對方發現,所以都暫時藏到了樓下的小房間里了。
很快就到了陸封遲生日當天。
為了保持良好的作息, 她現在基本上都跟陸封遲一起起床。定的是八點半的鬧鐘。
或許是心里一直裝著事,以至于鬧鐘一響,遲枝腦子里就變得十分清晰。
她翻了個身,正好落在男人懷里。
遲枝依偎在陸封遲肩窩里, 靠著他的胸膛抬起頭。
“生日快樂!”她說了一句, 聲音清亮。
此時陸封遲剛剛清醒。
他只是睜開眼睛看了遲枝一眼, 然后又閉上, 唇角微微勾了勾。隨后閉著眼吻了一下遲枝的額頭, 又緊摟了一下才松開。
“謝謝。”男人說。
或許是心情好的緣故。而且遲枝每天只是在家寫文,時間也比較自由,什么時候困了就什么時候可以回房間睡覺。
但因為今天陸封遲過生日,遲枝有一番自己的小計劃。
她因此而激動,也因此而興奮,清醒。
見陸封遲已經醒了。遲枝便抓緊轉身掀開被子下床,跑到不遠處梳妝鏡前,從下面的柜子里拿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禮物袋。
拿上,然后又屁顛地跑了回來。
而此時,陸封遲已經徹底醒了。男人仍坐在床上,下半身仍然在天鵝絨被里,只有上半身裸在外面毫無遮掩。露出壁理分明,線條干凈的肌肉,膚色很白。
男人火力旺盛,一直有裸睡的習慣。
兩人最開始剛結婚住在一起的時候,陸封遲還有所收斂,只是飯飯出生之后就逐漸放開了。晚上睡時,上半身很多時候都不穿衣服。
遲枝跟他相處了快三年,現在看到已經不像初初開始時那般容易臉紅了。
“送你。”
她拿著禮物走過去,遞給陸封遲。
清醒后的男人,兩雙眼睛早已恢復到平時深邃清明的模樣。只見陸封遲抬起頭,笑起來,然后伸出手臂接過。
“謝謝。”
他說著,聲線里還帶了一絲絲清晨的微啞。而后又輕聲補充了一句:
“謝謝,我的太太。”
遲枝剛剛沒臉紅,卻在遞禮物過去的時候臉紅了一半。
她站在旁邊,緊張地看陸封遲將禮物拆開。
其實跟自己過生日時,陸封遲給自己準備的那些禮物和驚喜相比,自己準備的這些確實不值一提。但畢竟是心意,禮輕情意重嘛,送肯定還是要送的。
男人打開了包裝,拿起遲枝放在里面的褐色錢包,簡單評價了一句:“還不錯。”
其實遲枝知道現在人都不怎么用的到這東西。
但陸封遲屬于比較老派的,平時也會用到。正好當時在國外的時候看到了覺得還不錯,便瞞著先挑了,準備回來送給他。
第二件禮物拿出來的時候,對方卻不自覺嗤笑了一聲。
“又是剃須刀?”他起頭問。
遲枝心臟砰砰砰跳,臉上臊得慌。
主要是她之前就送過陸封遲一個剃須刀了,這次又送。但這也不一樣啊!上次是全自動的,這次是手動的誒。
“你不要就還給我好了!”
她不開心,覺得陸封遲嫌她又送這東西,便伸手去搶。
可惜陸封遲將剃須刀拿換了左手,然后胳膊往旁邊一伸。遲枝本來就在右邊,這下子就完全夠不到了。
“不喜歡我有胡子?”
他瞇了瞇眼睛,看著她問到。仿佛遲枝要是不誠心回答,他就偏不讓她夠到似的。
遲枝才不跟他玩這種少男少女的幼稚游戲。
“有胡子就很扎。”
她倒是挺誠實的回了句。
雖然有時候有了胡子的話,確實會顯得比較成熟,更有男人味兒。但不得不說晚上親親蹭蹭的時候,有時候真的會扎到她。
遲枝目前來講,還是更喜歡對方刮掉胡子的樣子。
其實陸封遲一到兩天會刮一次,平時就不太看得出來。然而一旦到公司很忙,或是遇到特別的情況沒有刮,等再回家來的時候就會有一點點胡茬。
偏偏那種情況都是兩人幾天不見了,陸封遲還非要湊過來。
不過說真的。快三十的男人,每次胡.茬一刮就能年輕十歲。
然而遲枝說完,對方卻突然笑了起來,眼睛黑沉沉的,像是不懷好意。
“那你幫我。”他揚了揚眉,沉聲道。
遲枝站在一旁微微一愣,撥浪鼓似的,連忙搖頭:“我哪里會這個。”
陸封遲卻不管她拒絕的話。
她剛說完,便看到男人豁然掀開被子起身,終于起床向衣帽間走去。
但現在結婚久了,她已經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盯著看,看陸封遲遒勁挺拔的后背。
直到男人走到拐角處,隨手拿了件家居服套上,而后進了浴室,才重新收回視線。
然后,鬼迷心竅地一路小跑跟上。
干凈明亮的鏡子前,男人攤開手,將遲枝買的那柄剃須刀遞到她面前。而后又拿過來一瓶按壓式的剃須泡。
“幫不幫?”他還在問她。
遲枝抿了抿唇。
她想,今天是陸封遲生日。算了算了。這大早上的就滿足一下他的要求吧。
“那我要是給你刮壞了怎么辦?”
她不太敢碰這些東西,因為知道比較鋒利。
男人胡子不比女生眉毛什么的,修起來還比較好刮。那硬硬的胡子要更用力一些,不小心的話就會刮破的。
“我相信你不會。”
他笑了笑,說,似乎鐵了心要讓遲枝幫她刮似的。
遲枝沒辦法,只好咽了一下口水,照做。
先用手接了一點溫水。然后仰起頭,用手上的溫水抹了抹陸封遲的下巴。
沒吃過豬,還沒見過豬跑么?
雖然沒有親自上手嘗試過,但大概步驟她還是懂的。
陸封遲比她高了整整一個頭,以至于遲枝幫他打濕的時候還得仰著頭,稍稍踮腳。
濕潤之后,她小心地擠了一些剃須泡出來。
這是遲枝最愛玩的東西。白白的,很綿密,就好像新打出來的奶油似的。她踮起腳,正好看到他喉結明顯凸起的位置,一滑一落,看得遲枝一時想摸一摸,親一親。
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她用手將剃須泡盡量均勻的涂在男人下巴上。等稍微軟化了,然后才拿過那個新的剃須刀,抬起手來。
遲枝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沒事找事。
全自動不好么?再送條腰帶或者打火機不好么?為什么要送剃須刀,還是手動的。
真是失策。
她看著鋒利的刀片,心里面一時還有些緊張。
“那我下手咯?”
她仰著頭,準備刮之前還特意跟陸封遲說了一聲。
“好。”
這時的男人很安靜,只是淡然看著她。像是正靜靜的,期待地等著她的下一步動作。
這弄得遲枝壓力更甚。
她小心的湊上前去,然后從最左邊偏上的位置開始刮起。最開始輕輕的。但當鋒利的刀片將胡子一下下刮干凈時,遲枝心里面又忽然有一種開心的感覺,想大片大片的刮。
比起女生自己刮眉毛,給男人刮胡子的時候力道需要重一點,不然刮不干凈。
以至于會有一點點,刀刃和胡子摩擦的聲音。
遲枝不由得屏住呼吸,又忍不住稍微刮的范圍大了些。卻不想剛下手,就看到有一小塊地方,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忽然被紅色沾染。
然后有一點點血珠冒了出來。
“哎!”
遲枝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把陸封遲刮出血了。
雖然很小的一塊,只是血點,但旁邊卻粉紅了一片,在陸封遲白白的臉上顯得很突出。
遲枝突然手忙腳亂,也不敢繼續了。更像做錯了事情似的,有點不好意思。
“疼不疼?”
她抬起眼,眉毛微蹙,緊張地問他。
沒想到抬頭時,正好趕上男人也低下頭來,沉黑色的眸子里正倒映著她的臉。卻好像在笑她似的。
“疼啊。”
陸封遲講話慢悠悠的。
他看了看鏡子里,然后又看了看遲枝,隨后對她補充了一句。
“流了這么多血,真疼。”
其實如果陸封遲正經的一點說,可能遲枝就真的信了。
可惜他偏偏一邊說,還一邊不懷好意的笑。以至于遲枝一下子就知道了,對方是在故意捉弄她玩。
遲枝突然就有些窘。
她氣氣地把剃須刀放到旁邊的大理石臺面上,也不管是不是才刮了一半,只是敷衍又快速的說了一句:“那給你,你自己刮。”
“我去看飯飯。”
說完,便紅著臉,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陸封遲看著遲枝的背影,心情莫名很好,忍不住笑,倒也不再強迫她了。
男人轉過身,拿起桌臺上的剃須刀,對著鏡子自己一點點繼續刮起來。
其實過不過生日,對于他而言倒是不太重要。
他小的時候也沒有特別過過生日。
許婉白和陸任城并不注重這種形式化的東西,所以對于生日這件事,陸封遲的概念很淡薄。
但自從跟遲枝在一起以來,知道這姑娘對于過生日這件事看得很重,這才也慢慢注重起來。
——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過生日的緣故,遲枝覺得陸封遲今天有些磨磨蹭蹭。
居然等到快十點才從家里出發去公司。
等男人走了之后,遲枝才開始施行自己的計劃。
她故意今天早上一睜開眼就抱過去祝對方生日快樂,還把提前準備好的禮物都包裝好了送給對方,就是為了讓對方以為她的禮物已經送完了。
這樣才方便自己準備晚上的“驚喜”。
她提前就跟陸母說好了,今晚讓其幫忙照看一下飯飯。
等對方過來接飯飯的時候,飯飯還不明白,睜著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十分困惑地問。
“為什么爸爸過生日,我就不能在家?”
“因為媽媽要給爸爸準備驚喜。”
遲枝說。
飯飯卻皺了皺眉毛,歪著個小腦袋,像是在思考。
“為什么媽媽給爸爸準備驚喜,我就不能在家?”
遲枝忽然就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一時間梗住。飯飯年紀還太小,很多事情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釋。
而這時,許婉白卻很自然地接過遲枝懷里的飯飯,這樣對小孩子說了一句。
“大人的事情小孩別管。”
“那好吧。”
飯飯癟了癟嘴巴,這樣說了一句,然后跟遲枝揮手,奶聲奶氣道:“媽媽拜拜。”
“飯飯拜拜,要乖一點哦。”
遲枝不放心,還沖著飯飯特意叮囑了一句。
“你就放心吧。”
許婉白在旁邊對她笑了一下,柔聲細氣:“那晚上就不打擾你們了。明天你再過來把飯飯接走。”
“好。”遲枝點了點頭。
說完,又不由得補充一句:“謝謝媽。”
許婉白臨走前還看了她一眼,眉梢帶笑:“都是一家人,謝什么。”
“好好享受二人時光吧。”
等對方帶著飯飯上車走了之后。
遲枝這才恍然間覺得,對方笑得竟然有點兒意味深長,仿佛知道她的秘密似的。
這么一想。
遲枝的心又突然開始躁動起來。耳尖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