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醉闖清影

恥辱堂。

紙短情長，訴不完當時年少。

陳九歌與澹臺無忌如當年般，一個閉門苦修、少朋寡友的低調弟子，一個是含辛茹苦、刻苦修行的樸實棄徒，一個是落榜之人，一個是失機之人，一個是救命恩人，一個是報恩之人，二人一見如故，相逢恨晚，澹臺無忌對鼎鼎大名的恥辱堂非常好奇，于是陳九歌邀請澹臺無忌前往恥辱堂。

門口石柱聳立，紅色大字，一張驢臉，這便是恥辱堂。

驢臉屠雨對陳九歌久未現身抱怨不已，當得知澹臺無忌也是內門弟子時，驚恐至極，驢臉拉的更長，于是在陳九歌的笑罵之下，端來了珍藏的美酒。

三人很投機，幾個時辰之后，酒壇見底，三人醉意上涌。

澹臺無忌不勝酒力，陳九歌便告辭屠雨，送澹臺無忌回了玉宇宮。

安頓好澹臺無忌之后，陳九歌站在內門，看著玉宇宮主廳，想起來四年前誤入女弟子房間之事，酒氣上涌，意氣奮發。

“不是說我是“色狼”嗎？不是說我是夜闖女弟子房間嗎？那我就闖給你們看，哈哈！”

陳九歌狂妄大笑，身影如鬼魅般的蹦躥在內門區域，幾個起落，清影闕的建筑群已經透入眼簾，一股無形的香味沁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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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之下，清影闕的佳美河波光粼粼，在朗月的普照之下，如同一條閃光的飄帶一般引人入勝，在河邊略高處，修建一座亭臺，恰如點睛之筆，與佳美河自成一體。

此時，在那亭臺之上，一道倩影迎風而立，鵝黃的衣裙在風飛舞，露出一星半點的雪白春光，那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臉蛋上，頰間微微泛起一對梨渦，淡抹胭脂，使兩腮潤色得象剛開放的一朵瓊花，白中透紅，本來就烏黑飄逸的長發卻散發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氣質，亦真亦幻的溫柔，恰似這朗風習習的月夜，柔化了世界，也柔化了遠處偷看的男子。

“唉.....”

一聲莫名的嘆息如同發光的水波，在空氣散發開來。

突然，身后的樹影一陣閃動，接著便是一陣酒味飄來。

“小九”鵝黃女子有些驚喜，心中喊道，但又瞬間否定“不，不可能，他已經失去消息好久了”。

原來，陳九歌追蹤離開天上宮闕之后，段醉碟結伴冉夢涵，多次前往竹葉谷探望陳九歌，甚至有一次還遇到了同樣尋找陳九歌的玉公子和那一燕公主，但是同樣焦急的墨陽夫婦告知，陳九歌已經不知去向。

“何人？”段醉碟俏臉生寒，一把藍色寶劍已經出鞘，藍色的光芒照應的那女子的盛世容顏更加動人，似乎那溫柔也是與生俱來的。

“月黑風高，佳人獨身，在下本是‘好色’之人，自然前來偷窺一番”陳九歌現出身來，調侃道。

“小九！”段醉碟驚喜出聲。

“蝶，好久不見！”陳九歌醉意已濃，顧慮已消，真心感慨。

“你還知道來看我，消失這么久，不交代一下”段醉碟發現陳九歌容貌依舊，身上似乎多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但她還是由驚喜變成無盡的擔憂，“這是清影闕，你知道男弟子夜闖清影闕是何罪名嗎？”

“哼!能有什么罪名，我本是你們這些女弟子口中的‘色狼’，即使被發現，只不過是再次作案而已，我陳九歌何懼之有！”陳九歌自嘲道。

“小九，看來你還怨恨夢姐姐他們呢，其實我們清影闕的人都知道，你是被冤枉的”段醉碟感覺到陳九歌的憤怒，聲音一轉，化為無盡的溫柔，“我不許你再這么說自己”。

溫柔與剛強，本是對立面，但是溫柔出現在段醉碟這樣絕美的女子身上，哪怕是鐵石心腸的剛強也會瞬間融化。

“對不起，我說錯話了”陳九歌瞬間蔫了，低聲道。

“你看你，滿身酒味，頭發散亂，怪不得會被人拋棄！”

“額.....”陳九歌滿臉黑線，瞬間靜默。

“嘻嘻！”段醉碟調皮一笑，剎那間的朱唇輕啟，散發出逆天的美，陳九歌不由心神動蕩，醉意更濃。

段醉碟一把拉過陳九歌，讓他倚著自己坐下，她取出白色絲巾，上面繡著一只鵝黃色的蝴蝶，輕蘸河水，為陳九歌擦拭手上、臉上的污跡。

河水漣漪微起，蕩漾不已，那有了水紋的河水上，一對少男少女的身影倒影在里面，滿河的溫柔，滿河的和諧。

“你怎么這么多汗？沒事吧”段醉碟輕聲問道。

“沒，沒事”陳九歌搪塞道，心中卻在狂喊，“姑娘，你的少女體香奪人心魄，一動一靜間，若有若無的雪白，讓我心顫不已，能不流汗嗎？”

萬籟俱寂，只有白色絲巾的擦拭聲。

“聽說你落選了？”陳九歌關心問道。

“嗯！還受了很重的傷!”

“可是，你可以不受傷的，與元紹的對決可以棄權的”。

“怎么能棄權了，看見那元紹和陳之都，我就氣不打一處來，哼！”

“為什么？”

“我可不是為了你!”少女下意識的喊道，說完之后，瞬間后悔了，臉上紅暈滿滿。

陳九歌聽了這話，明白自己的猜測無誤，難言的感動涌上少年的心頭，他看著認真的少女，暖意縱橫，他想象過段醉碟在比試過的慘烈與無助，他的心仿佛這漫天的夜幕，要將這溫柔少女融化在心中，護佑到永遠。

陳九歌突然感慨萬千，從當初身上滿是酒味，呆呆傻傻的十二歲少年，到以風帽遮面，茍存于外門，又到翡翠谷驚魂幾近喪命，再到米小甜背叛情義，無論他是丑是臟，品行如何，這位溫柔仙子始終待他如初，一直維護于他，從未變更，這樣的女子，命運不該如此，她不能落榜。

看著段醉碟溫柔的臉龐，一個瘋狂的計劃油然而生！

“蝶，你一定會被風流學院錄取的”陳九歌堅定道。

“呵呵噠！咱們家小九什么時候變成招生導師了，大言不慚！”段醉碟顯然不信。

其實，段醉碟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她樂意落榜，這樣就可以經常去竹葉谷看往陳九歌了。

“這么不信我？”

“那是，你有這本事，你倒是先取到錄取令啊”段醉碟一陣嗔怨，“給，自己擦！”

“好！”陳九歌笑著接過白色絲巾。

“蝶，蝶！你在那里？”

突然，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由遠及近，尋找而來。

“啊呀！壞了，夢姐姐來了，小九，你快走，被她發現就壞了”段醉碟急切道。

陳九歌施展通天魔眼，目光所及，陽光下，一雙大白腿一前一后的走來。

“咱們清清白白，怕什么？”陳九歌調笑道。

“當然啦，我又不是你的小米”段醉碟脫口而出，但又轉眼后悔，他看著陳九歌漸漸冷下來的臉，愧疚異常，眼淚就要奪眶而出。

“蝶！你在哪？”冉夢涵的聲音越來越近。

“夢姐姐，我在這里！”段醉碟戴澤哭音大喊。

段醉碟喊完，轉身一看，陳九歌已經消失了，來的無影，去的無蹤。

段醉碟眼淚再也止不住，哭聲大了起來。

冉夢涵現身，段醉碟就撲入懷中，痛苦不已。

“還為落選傷心了”冉夢涵大怒，“這天殺的元紹”。

“咦！”冉夢涵發現，遠處一個黑影一閃迅速消失了，只聞到淡淡的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