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秘密

陳九歌想到此處，駭的驚慌失措，色如死灰，他顫抖著慢慢轉過身來。

只見一片鴨黃色的衣袍在地上起伏著，一個人頭不停的亂晃著，黑油油的亂發遮住了慘白的面容，小小的嘴以被亂發塞滿，發尖上有鮮紅的血往下滴著。

一滴、兩滴、三滴.....

時間仿佛已經定格，兩道呼吸聲、兩道心跳一前一后的響著，似來自的地獄的聲音。

陳九歌已經能想象的到，那雙掐在他腰上的那雙的手的恐怖模樣，他克制自己不低頭去看，但是，好奇心還是背叛了他，他看向那雙手。

咦！那是一雙特別好看的手，女子的手，十指纖纖，美如柔荑。

看來還是個美女鬼。

“那個，小，小姐，你有什么心愿未，未了嗎？我可，可以幫你”陳九歌顫抖著。

但是，那個女鬼并沒有什么反應，過了一會兒，女鬼身體猛然一抖，在陳九歌看來，女鬼的魂魄已被抽走，她的身體軟了下來，仰面躺在地上。

風吹起她的亂發，透出一張精致的臉來。

我天！段醉蝶？可嚇死我了。

陳九歌手伸到段醉蝶的鼻子附近，氣吐如蘭，還活著，只是暈了過去。

香汗濕了蝶的衣袍，蹲在旁邊的陳九歌，聞著這少女的體香，心跳不已，他趕緊站起來，走向遠處，遙遙的欣賞著這個“女鬼”。

不久，段醉蝶那雙漂亮的手動了一下，她醒了。

“師姐，你醒了，發生什么了？”陳九歌趕緊檢查了一下自己的風帽，換上恭敬的神情。

“原來是你，風帽師弟”溫柔的聲音如同柔柔的絲線瞬間纏上了陳九歌的心頭。

“你遭遇什么事情了嗎？”陳九歌心跳有加快了。

“我也不知道，你見到夢姐姐了嗎？我和夢姐姐走散了”

“你說冉夢菡？”

“恩？你怎么知道夢姐姐的名字？”

陳九歌瞬間緊張了，他說漏嘴了，一個外門弟子怎么知道冉夢菡的名字。

“藏兵閣好像哪里出了問題，空間動蕩，我的祭氣之樹不斷膨脹，我忍受不住，將死之際就看到了你”段醉蝶并沒有發現沈九歌的愣神，還是輕聲的說著。

“原來，你要死了，你就要掐死我，讓我陪葬啊”陳九歌揉著還在疼的腰道。

“哈哈....”段醉蝶掩著嘴輕笑著，顯然她被逗笑了，“先前你砸疼了我，現在么，咱們扯平了”。

“對對，扯平了.....”

之后，二人沒有什么話題，尷尬的氣息彌漫開來。

陳九歌一只手一直使勁裹緊自己的風帽，而段醉蝶則整理著自己的衣裙和秀發。

“風帽，你為什么要一直帶著帽子呢？難道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段醉蝶開了個玩笑，她想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

陳九歌來到這句話，嚇得慌忙退著，認為段醉蝶認出了自己，他想轉身逃之夭夭了。

但是，陳九歌發現，段醉蝶說話的時候，并沒有看自己，不似已經認出自己。

二人對這片天地的深處已經有深深的恐懼，不想再前行了，開始往回走。

陳九歌一直低著頭，跟在段醉蝶的后面。

####

倉啷啷......

陳九歌一驚，抬頭望去，身形窈窕的段醉蝶那雙玉手上握著一把形式古樸的長劍，劍身修長，透著寒冷的光華。

“風帽，你看我找到的劍好看嗎”段醉蝶撫摸著那把劍，溫柔的問道。

陳九歌湊近了些，仔細瞧著那把劍。

猛然間，那把劍淡黃色的光華流轉，祭氣騰騰，氣波翻滾，掀翻了陳九歌，卷跑了陳九歌頭上的風帽。

陳九歌平凡的容貌暴露在段醉蝶的眼前，就像一個久在黑暗中的嫩芽頂破土皮，難看的暴露在陽光下，一只丑小鴨出現在美麗的天鵝群中，長滿難看疙瘩的蟾蜍跳出污水坑，來到青蛙堆里。

陳九歌憤怒了，毛發到豎，仿佛失去遮掩的不是他的普通面容，而是“小偷”、“色狼”、“廢物”“九滾子”這些天上宮闕人盡可知的“美稱”。

“天啊！陳，陳九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段醉蝶蒙了，驚呆了，驚呼出聲。

“你滿意了？”陳九歌有點惱羞成怒，手變成爪狀，色色的向前撲去，“對，我就是陳九歌，你們嘴里的‘色狼’、‘小偷’，爽了吧，蝶？”。

陳九歌有點發狂的走向段醉蝶，嘴里跟冉夢菡一樣喊著她的愛稱。

“別過來......”段醉蝶雙手捂胸，流著眼淚，驚慌的后退著，絆倒在地上。

陳九歌發泄完了，冷靜了下來，他撿起風帽，慢慢的戴在頭上。

轉身，面對這云霧繚繞、神兵倒懸的天地，慷慨激昂的背著手站著。

身后的鴨黃色人影站了起來，她此刻愧疚萬分，她沒有想過風帽下是個熟悉的人，他只是想跟這個幽默有趣的師弟開個玩笑，沒想到惹了這么大的禍，他們清影闕的姐妹都知道，陳九歌并沒有偷牧瑤的青陽丹，也知道是因為得知父親死訊的陳九歌誤闖了她們的客房。

“對不起......”段醉蝶迫切的想告訴陳九歌她們知道的一切，可她將在喉口的很多話全部隱去，只化作了這溫柔的一句。

溫柔加上自責，這一個聲音的殺傷力是巨大的，他劃開了陳九歌已僵硬的心石。

“段醉蝶師姐，陳九歌被趕出玉宇宮，在外門艱難的過著自己的生活，懇求您替我保密，好嗎？”

“好噠，”段醉蝶對于陳九歌疏遠的客氣，有些傷心。

“唉......”陳九歌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回去吧”。

“我們清影闕的姐妹都叫我——蝶，你剛才叫的語氣有些不對，能不能改改？”聽著陳九歌無奈的語氣，段碎蝶有些開心了，“這是我跟你的秘密”。

“什么？”陳九歌有點難以置信。

“你肯定聽到了，是吧，小九”段醉蝶的這聲“小九”使得陳九歌狠狠的吐了口老血，面色黑如鍋底。

陳九歌的心情瞬間恢復了，他心里感嘆著這姑娘的厲害和不凡，加緊腳步，快速走了起來。

他想趕緊離開這個溫柔如玉，擁有一雙好看的手的同齡姑娘。

后來，跨著一雙大美腿的冉夢菡找來了，冉夢菡似乎也受了兵界動蕩的影響，臉上光彩已大不如前，當她看到段碎蝶竟然和戴風帽的矮子走在一起，臉上泛著疑惑和不屑，牽起段醉蝶的手，匆匆而去。

段碎蝶在離去的剎那，小小的嘴唇輕輕的動了動。

陳九歌僵了一下，那是唇語：小九。

恐怖、害怕、擔心、欣喜的表情竄上陳九歌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