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綺玉倒是走的瀟灑,只是過一會兒就不認(rèn)識路了,也不知道走什么地方去了,就隨便進了一間屋子。
在房里四處轉(zhuǎn)了轉(zhuǎn),程綺玉發(fā)現(xiàn)這應(yīng)該是容屾的房間,容屾這廝還蠻喜歡畫畫的,屋子里有不少的畫,很多畫上都是她,或許也不是她,讓她不得不懷疑這貨居心不良。
還畫了很多梧桐樹,樹上坐著一個八九歲的紅衣小女郎。然后是這個紅衣小女郎舉著一個鳳凰形狀的糖人,笑得很是開心。還有一只紅雀,通體火紅,紅的濃烈,好像下一刻就要燃燒起來了一樣。
這是他的畫上出現(xiàn)最多的場景,程綺玉自己腦補了一下,紅雀變成了小女孩坐在樹上,然后長大了變成了那個女子。嘶,不會是她吧,可想想,程綺玉沒辦法接受自己居然是一只鳥,就算長的好看也不行。或許只是跟自己長的相似,那個小娘子發(fā)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然后容屾發(fā)現(xiàn)了和那個小娘子長的一樣的自己,然后……
程綺玉自動腦補了一出有關(guān)替身的戲碼,以前她也看過話本子,有個郎君的心上人死了,他痛不欲生,卻始終不肯將心上人下葬,尋了好多辦法將她的尸身保存住,后來,這位郎君遇見了一個和他心上人長的一樣的小娘子,那小娘子流落風(fēng)塵,他便替她贖身,將她帶回家,將她當(dāng)做心上人一般寵愛,后來,有巫師說能復(fù)活他的心上人,但是要那個小娘子的心頭血為引,那郎君毫不猶豫就同意了,后來那小娘子傷心遠(yuǎn)走,郎君和他的心上人喜結(jié)連理。
程綺玉揉了揉胸口,心頭血啊心頭血,要她也不給,那得多疼啊!
有或許,程綺玉又想了另外一種可能,容屾的心上人丟下他跟著別的男人跑了,可是后來卻發(fā)現(xiàn)那個男人的真面目,于是就逃了回來,想要回到容屾的身邊,卻發(fā)現(xiàn)他的身邊已經(jīng)又了她。對于往日的情分,容屾不能見死不救,于是將她就在了身邊。那個女人處處看她不順眼,想方設(shè)法的陷害她,最終她和容屾誤會重重,她傷心遠(yuǎn)走,容屾和那個女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
程綺玉被自己的假設(shè)感動到了,一回神卻發(fā)現(xiàn)青青站在她的后面,被嚇了一跳。
青青是冥府的護衛(wèi),也是容屾派來照顧她的,只是總是陰氣森森的。
“小娘娘,還不回去嗎?”
程綺玉這才回過神來,“回去,哦,好。呃,那個……誰呢?”
“小娘娘問的是君上吧?雙宜殿下來了,君上去接她的。”
程綺玉眼前一亮,這就來了,她還沒有好好準(zhǔn)備呢。
暗搓搓的就去找容屾,是在梧桐樹前尋到他的,說實話,程綺玉并不想靠近那棵樹,因為離那棵樹五步之內(nèi),她便頭疼不已。
好在不用離那棵樹太近,找了個地方將自己的身體擋住,伸長了脖子想看那雙宜殿下長的什么樣子?
“表哥,你還是在怨我嗎?”這聲音著實算不上好聽,而且還沙啞的很。
程綺玉瞄了一眼,身材不錯,就是面上蒙了一塊面紗,也不知道是什么天香國色,居然裹的那么嚴(yán)實。不過,聽聲音,人長的應(yīng)該好看不到哪里去。
容屾冷淡的聲音道,“沒什么事,就不要來冥府了,對你的傷不好。”
“表哥,你是怨我的對嘛,可是,可是我已經(jīng)受到懲罰了,你看我的臉,我都這樣了,你還不能原諒我嗎?”
“好了,回去吧。”
容屾轉(zhuǎn)身便要走,那女子從身后一把抱住他,“表哥,你別走,我知道我現(xiàn)在的樣子配不上你,可她鳳沅就能配上你了嗎?誰不知道她……”
“住口。”容屾怒喝一聲,程綺玉也被嚇了一跳。“她怎么樣,那也是我與她之間的事兒,輪不到你來問責(zé)與她。”
程綺玉聽的津津有味,感天動地,卻忽然想起,鳳沅這個名字,之前她還沒死的時候,白瑾就這樣叫過她。
果然,果然她就是個替身,那個叫鳳沅的替身。
看了一會兒,就是苦情表妹喜歡高冷表哥喜歡得不得了,但無奈表哥心有所屬。實在是沒什么意思,程綺玉打算走人,結(jié)果衣服勾到了樹枝上,發(fā)出“刺啦”一聲。
“誰在那里?”那個雙宜對著這邊怒喝。程綺玉把衣服碎片撕下來,扔了出去。
“快給我出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程綺玉暗道,這女人真是難纏,但還是慢慢的挪了出去。
雙宜看見她的臉時,雙目不由地睜大,“鳳沅,你,你不是閉關(guān)了嗎?”
程綺玉雙眼望天,假裝什么都不知道。雙宜見她不說話,走到她面前仔細(xì)打量了一會兒才篤定道,“你不是鳳沅。”
程綺玉翻了個白眼,隨你便,你說什么便是什么,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看雙宜在她眼前晃著,程綺玉手一賤就把她臉上的面紗拉了下來。雙宜一聲尖叫,雖然很快的就用手把臉遮住了,但是程綺玉還是看見了,雙宜的臉上明顯被火灼傷的痕跡。整個右臉從眼睛下方一直到脖子上,那傷勢不是一般的嚴(yán)重啊。
“表哥,她……”雙宜將面紗重新帶了回去,滿目怨恨的指著程綺玉,程綺玉繼續(xù)雙目望天做無辜狀。
“好了,回去吧。明心,送殿下回去。”雙宜被硬拉走了。
容屾一回頭卻發(fā)現(xiàn)程綺玉在抽打這自己拉下雙宜面紗的那支手,嘴里還念叨著,“讓你賤。”
容屾拉過她的手,細(xì)細(xì)摩挲著,“好了,她那副模樣,不過是自作自受罷了,你不用往心里去。”
自作自受?程綺玉反復(fù)揣度著這個詞的意思,難不成是那個雙宜自己玩火把自己燒成那樣的,一想到這種結(jié)果,程綺玉不由地笑出了聲音。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容屾握著她的手握得還挺緊的,容屾也發(fā)現(xiàn)了,趕緊將手松了開來。
程綺玉是個閑不住的,打聽到冥府也有集市,想著可以去逛逛。帶著青青出了門,她不認(rèn)識路,只能讓青青領(lǐng)著。
“小娘娘,我們還是回去吧。”青青在集市上,很是不自在。
“怎么了?剛出來,為什么要回去?”
“要下雨了。”
程綺玉抬頭看了看天,說實話,她每次看這個都有一種要下雨的感覺,可就是下不下來。
“不就下雨嗎?有什么了不起的,誰沒淋過雨啊。”
“可是……”
程綺玉不理她,青青也沒有辦法,想繼續(xù)逛下去,卻發(fā)現(xiàn)街上的小販快速的收拾自己的東西,然后快速的撤離。街上很快就沒有人了。一陣風(fēng)吹過,把地上的油紙吹了起來,“啪”的一下砸到了程綺玉的臉上。當(dāng)她把油紙拿下來的時候,天空一道響雷,就有東西砸了下來。
程綺玉伸手去接,卻發(fā)現(xiàn)這雨著實怪異,是白色的,可落到手里的時候又變回了無色。
一旁的青青也顧不上什么禮法,拉著程綺玉就跑進了一旁的茶樓。
程綺玉這才發(fā)現(xiàn),青青的手上有好幾處被灼傷的痕跡,“你這手?這雨是怎么回事?”
“小娘娘,這是白雨,是天罰。”
程綺玉一臉懵逼,天罰,這個,都躲回家了,罰誰啊?
青青卻再不肯多說半句,不過這茶樓倒是不錯,茶不錯,點心也不錯,說書的就有點不得勁了。故事太老掉牙了,聽的程綺玉只想打瞌睡。
只好找話題和青青聊,“青青,你們都叫我小娘娘,難不成,你們的冥君還有大娘娘不成?”
“哪里有什么大娘娘,叫您小娘娘是因為您年紀(jì)小。不過,我家君上……”
“你家君上怎么了?”
“沒,沒什么。”青青扯了扯她的袖子,“小娘娘,您可千萬別跟冥君大人說啊,要是他知道我……”
“好了好了,我罩著你。”
“謝小娘娘。”
“不過,既然你都透漏那么多了,也不在乎再出透漏一點吧。”
青青一臉戒備的看著她,“小娘娘。”
“咳,就是,我就是想向你打聽一下,那個,鳳沅是誰?”
青青湊近了,“小娘娘,你可千萬別在君上面前提起這個人的名字啊,我告訴你呀,她可是我們君上的未婚妻,來頭可大了,她是鳳族的鳳皇,若是按天后娘娘的輩分來算,咱們冥君還得叫她一聲姑姑呢。”
程汐一口茶噴了出來,姑姑?這這這,姑姑和侄子的戀愛嗎?嘖,這不差輩兒了嗎?
青青看程汐的表情就知道程汐誤會了,“雖然咱們君上的年齡比鳳皇要大些,只是這輩份有點……”
程綺玉硬是憋著沒笑,鳳皇這是年齡不夠,輩分來湊。容屾要是娶了鳳皇,那輩分不得蹭蹭蹭往上漲啊。
想要笑,腦袋卻卡了一下,剛才青青說……按天后娘娘的輩分來算……按天后娘娘的輩分來算……按天后娘娘的輩分來算。
程綺玉倒吸了口涼氣,“你剛才說,按天后的輩分來算,是……什么意思?”
“君上是天帝與天后的親外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