闊別多日,封榆終于重新上了學堂。
因為見不到云大夫本人,大多數人已經死心,還是回來上課好了。
這邊,封榆一進學堂,就有個郎君帶著一幫人過來,旁邊跟著封翦。
仔細大量了封翦,沒有受傷啊,那這群找茬的人是……
那群人在封榆面前停了下來,“封郡主,在下丞相府謝成熠有禮了。”
“呃,你好。”
“聽聞封郡主善騎射,不知吾等可否見識一下。”
封榆目光看向封翦,封翦立馬狗腿的跑過來,解釋了一番。
封榆這才知道原來今日他們這些世家子弟有射箭的課程,那個領頭的男生謝成熠是他們中最好的,射中紅心后被人吹捧,封翦不服氣,就多嘴說,“哪里有我阿姐厲害。”
這就捅了馬蜂窩了,惹惱了一大群人,相比那些一言不合就動手的人,這些人只是不服氣的找封翦理論。
尤其是謝成熠,連他的師父都夸獎他天賦高,被人捧的也有點飄,好在理智還在,也想見識見識比他厲害的人究竟是什么樣的?
封翦當然知道封榆今天來上課,就跟他們說了。謝成熠派人看著大門口,所以就有了封榆進來的時候的場景。
封榆看向封翦,所以是這小子拿自己當他吹牛的資本了?好吧,他也不算是在吹牛,可是……他們這樣問她了,她都不好意思拒絕了。
“好吧。”
反正他們是射箭課,東西都是現成的。
封榆讓謝成熠先,每人射三支箭,封榆的三支箭都射在的一個點上,讓他們不得不服。還額外給他們表演了一個百步穿楊。
讓那群男生看的心服口服。
在他們的注視下離開了他們的院子。
女院這邊,女師講的枯燥無味,聽的她們十分想睡。封榆簡直就是她們的救星。
可不就是救星嘛,結果是人家不當回事,問她們居然還說不怕,這件事情皇后娘娘已經知道了。哦,所以她們就這么歡樂?
好吧,那她能怎么辦呢?
接著講故事吧。
故事講到有趣處,忽然“噗嗤”一聲,眾人疑惑的互相看,這不是她們這里發出的聲音。
封榆徑直走到后門處,門一拉,一溜的郎君們摔了進來,女生則尖叫著用袖子捂住臉。
蕭女師和趙女師連忙過去,蕭女師訓斥道,“都干什么呢?這成何體統?”
女郎們這才大約憶起她們的女師原來是這個樣子的。
為首的那個笑嘻嘻的,“打攪打攪,實在是封郡主講的太精彩了,我們才忍不住出聲的,我們就,就在外面聽,不妨礙你們的。”
“這像什么話?”
封榆挑眉,“怎么?你們想聽?”
“是,是。”
“想聽也行啊。”
“真的?”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到對方很激動。
封榆指了指后面,“她們聽過很多故事,讓她們講給你們聽吧。”
眾人有些不情愿,女郎們可就不樂意了,她們哪里差了。
“那個,她們也記不住什么吧?”
“胡說,誰說我們記不住的?每次聽完故事,女師都會讓我們這聽后感言的。”
“就是,我都記得呢,那些故事可精彩了,我可舍不得忘記,我以后啊,是要當女將軍的。”
“就是,阿兄,我可跟你說,你要不要聽聽,我們可以講的精彩的。”
反正封榆是不想講了,直接讓女郎們跟他們講去吧。
蕭女師覺得這樣不合規矩,封榆干脆整出幾個面紗,每人發一個,讓男生再下面聽,女生上去講。
女生是輪流講的,一人講一段,男生有個投票權,看哪個女生講的好,就將手里的樹葉放在女生的號碼牌下面。
講的好的,有獎勵,獎勵就是一盒薰骨香,以此香薰骨,不僅百病不生,香氣還會圍繞百日不散。
女孩子誰不喜歡身上香噴噴的,果然封女師就是厲害,知道許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不說,還有很多寶貝呢。
最后得到獎品的是禮部尚書家的二娘子。
當然了,作為回報,男生們得教女生們射箭,當然,想學就學,不強求。
書院熱熱鬧鬧的,一時間竟然無比的團結,也是讓人意料之外的。
上京書院原本也就是他們的玩鬧之所,所以那些郎君們沒事就往女院跑,聽故事。
最后,封榆借用了一下場地,她站在前面將,一邊是男生,一邊是女生,中間用紗隔開。
有時候她也會將國家有關的風土人情講一講。講哪里的水好,哪里的人窮的連飯也吃不上。
就是那些乞丐也不一樣,他們都是有組織的。
就連煙花柳巷里的故事都講,當然不是讓他們去那種地方,淪落風塵,有自愿,有迫不得已,還有被迫,雖分三六九等,可也有著自己的故事。
有時候干脆讓學生自己寫戲,自己演一出,總歸就是玩樂,在書院里也不用在拘束那些什么三六九等了。
這些天,瀲湫那里什么動靜都沒有,封榆實在想不通那個人要干什么?
這天地之大,總有她沒有去過的地方,誰知道那個人藏身何處?她有心藏,又豈能讓她輕易找到。
風破小郎君咬著她的衣擺,封榆不耐煩的用手把他拍開,“過去,要是不想在這里,就去找云川去。”
小郎君委屈的走開了,他才不想去找云川呢,要是讓他看見他如今的模樣,不得可勁的嘲笑他啊。看見被當成拔河工具的大傻蛇,風破小郎君覺得自己的心情忽然好了,而且非常好。
關琪手里拿著不知道哪里采來的野花,“女師,二月十五是是花朝節,您打算怎么玩啊?”
花朝節?祭花神?沒勁兒。
關琪再接再厲,“女師,您有沒有心上人?花朝節的時候,我們女兒家有心上人的話可以捏出自己心上人的模樣擺在花神娘娘面前祈愿的。”
封榆反問,“你有心上了嗎?”
關琪的臉陡然紅了。
看樣子是有了。
“誰呀?臨王?”
“女師您說什么呢?整個書院,誰不知道臨王是您的呀!”
封榆一臉懵逼,好像只有她自己不知道吧?她怎么就不知道葉郗是她的?
“不是,那個哈,”封榆趕緊轉移話題,“如果不會捏泥像怎么辦?”
“不會啊,可以找人幫著捏啊,不過可能就不太靈了。”
“呵呵,這樣啊,我知道了,我盡量試試啊。”
“哎。”
花朝節,為了祭拜花神,搞了很多的活動出來。擺出的花也很多,尤其是桃花,每個姑娘的手上都會拿著一支桃花。
今天捏泥人的攤子特別熱鬧,封榆觀察了一陣,轉身去了個捏糖人的攤子,“老板,給我捏五個糖人。”
因為封榆出手大方,老板給的糖也多,差點把她給齁過去。
百草堂內,今天人倒是不多。封榆直接去了后院,云川在曬藥材,“大寶這么熱鬧,怎么不出去玩啊?”
“有什么好玩的?不過一群小姑娘家的熱鬧而已。”
“可真無聊的你。喏,給你的。”封榆把云川的糖人給他,“捏的還挺像的。”
“那是,你小師姑我親自指導的,能不像嘛?哎,那個呢?”
“屋子后面呢。”
封榆過去的時候,葉郗正埋頭做著什么,見封榆過來,連忙把東西藏起來,“什么寶貝?給我看看?”
“不給。”
“不給拉倒,喏,糖人給你。”又一個長的像葉郗的糖人,哦,是兩個,一個葉郗的模樣,一個容屾的模樣。
封榆讓人捏了一個自己現在的模樣,一個白瑾的模樣,甜的她發齁的就是白瑾的那個糖人。叫你不回我,哼,師姐生氣了。
可憐的白瑾同學正在家里發呆思念自己的男人呢,哪里有空理她。
葉郗伸手去接的時候,封榆伸手一拉,把他的東西搶了過來。可憐的葉同學不想自己的糖人壞掉,又不想東西被碰壞,只能送手了。
封榆仔細看了半天,依稀可以看出是個姑娘,可是,面容扭曲的……呃,怎么說呢?慘不忍睹。
“你看上誰家娃了,把人形象給這么毀了?”
“不是,這,我……”
“我說你再恨人家,你也不能這么抹黑人家呀,她殺你全家了?”
“這是你。”
“這是我也不行,別說是我,就是……啥玩意兒,這么個,這玩意兒是我?你,你就這么恨我?”
“我喜歡你。”
“不是,你……”封榆不知道該說什么,這么直接,她有點沒法接受了。所以,所以干脆捏個泥人吧。
捏啊捏,改啊改,好了,葉郗的形狀出來了。
封榆把泥人送到葉郗手里,“送給你。”
葉郗卻抓住她的手,“再捏一個。”
靠,當她是捏泥人的嗎?“大哥,外面十文錢一個,不貴。”
“我喜歡你捏的。”
“這話說的,我喜歡。”所以膨脹的鳳皇陛下有顛兒顛兒的捏了一個容屾的形象出來。
封榆跑了,葉郗把泥人小心的收進袖子里,又從袖子里掏出一個木雕,就是當初鳳沅飛出冥界時,肉身留下化作的木雕。
他不會捏泥人,可他會木雕啊。把木雕上涂上泥,不就是個泥人了。看,他多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