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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天我都避而不見劉珩,他身旁的太監總管高笑送來了一堆的物件,說他為了我日日茶飯不思,讓我多多體諒他,我讓人把高笑趕了出去,連帶他送的那些東西也一起扔了出去。
金鈴問我這樣做是不是不妥,我放下手中的醫書,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下了命令,以后高笑要是再來來一次打一次。
“娘娘,今天是冬至,過了幾天就交九了!”小廚房做了白菜餃子,不僅內餡是白菜和肉,就連外形也做成了白菜的樣子,白白綠綠的,晶瑩剔透,煞是可愛。
隨手夾了一個,放在嘴里,湯汁肆意,我不由得好奇,“金鈴,這餃子是誰做的?”
“是……”看金鈴的樣子有些遲疑,我心下明白了肯定又是劉珩。
“是皇上吩咐人做的!”金鈴小心翼翼的開口,果不其然是他。
吃完后又添了一碗餃子湯,原湯化原食,我這才擦了擦嘴,說道,“陪本宮出去轉轉吧,總悶著胸口著實不舒服!”
六出飛花入戶時,坐看青竹變瓊枝,不曾覺察,又是一年冬天,緩緩走在青石磚面上,沒由得一陣心哀,天時人事日相催,什么時候我才能徹徹底底的離開……
斂下心思,繼續走著,遠遠望見一個身影,恭敬的站在一旁。
等走近了,才看出原來是桂書容,我不由得在心底里冷笑,那日覺得這個女人膽子小的很,如今看來,倒是我看走眼了。
她小心的福了個身,行了一禮,“奴婢拜見皇后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素手隨意一揮,漫不經心的道了聲,“起來吧!”我便想向前走去。
看著我似乎沒有想要停留的樣子,她急忙呼聲出口,“娘娘先不要走……”
金鈴一看她不識時務的樣子,有些厭惡的把她推開,“大膽奴婢,敢攔娘娘的路!”
我微微示意金鈴,“無妨,讓她上前來!”我倒要看看她要出什么幺蛾子!
隨處找了一塊石凳坐下,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朱唇如丹,媚眼如絲,輕輕開口,“桂秀女攔住本宮的路,有何事?”
見我恩準,桂書容迫不及待開口說道,“娘娘的恩情如再造,奴婢磨齒難忘,可……”
她有些害怕,卻還是努力的鎮定,接著說,“奴婢被皇上寵幸,深知皇上,娘娘恩德,可如今這么長的日子,奴婢卻依舊無名無分的在這后宮里,娘娘您看……”
話不滿十分,她倒是存了一分小聰明,我嗤笑一聲,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這宮里無名無分的女人多了,你倒是癡心妄想,敢跑到本宮這里求位份!”
她的下巴幾乎被我捏的紅腫,她咬咬牙說道,“只要娘娘肯給奴婢一個位份,以后娘娘讓奴婢做牛做馬,奴婢萬死不辭!”
聞言,我將手從她臉上拿下,抬了抬眼,緩聲說道,“回去等著吧,本宮會給你一個答復!”
桂書容一聽,知道事情有望,當下對著我磕了幾個響頭,“奴婢謝娘娘的大恩!”
看著跪在地下的她,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這宮里多幾個女人做戲,豈不是很好玩……款步姍姍,起身離開。
“閣兒……”走至半路,沒想到又碰見了劉珩,我轉身欲要離開,卻被他一把拉住,“不要走……”
我將頭別過去,故意不想同他說話。
“你究竟怎樣才能原諒朕!”把著我的肩膀,他俊眉緊蹙,不甘的目光注視著我,那神情里的心痛和委屈,我都懂,可是那是他活該。
我冷冷看著他說道,“皇上你捏痛我了!”
他一聽,急忙將我放開,解釋道,“朕不是有意的,還疼不疼?”
我推開他,置之不理欲要離開,誰知一個不穩,步伐慌亂之中踩到自己的裙子,跌倒在地,便不省人事。
醒來時已經是在床上,我有些暈眩,劉珩見我醒過來,急忙上前抱我,有些厭惡的將他推開,卻發現自己一點力氣也沒有,“金鈴……”我喚道。
金鈴一聽立馬上前來,有些擔心的問道,“娘娘……”
“水……給我水……”我抿了抿有些發干的嘴唇,弱弱的說道。
沒等金鈴動作,劉珩就立馬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忙手忙腳的倒了一杯茶遞到我的面前,我有些不耐煩的想要再次推開,卻不小心將茶杯打翻在地,“走開……”
他看著我,心痛的無以復加,讓金鈴又重新倒了一杯,這次我才喝下。
“太醫說是最近沒休息好,才有些體弱……”他垂眉斂眼,沉聲說道,隨后細心的幫我掖好被子,又叮囑金鈴,“好好照顧你主子!”
戀戀不舍的深深望了我一眼,“好好照顧自己,朕,先走了!”
看著他有些單薄的身影,我沒應答,只是將頭撇了過去,不再看他。
不知庭霰今朝落,只有霜華伴月明,他走到門口的時候,我恨恨的說了一句,“別再碰我,我嫌你臟!”
聽見我的話,他步伐踉蹌,差點閃了一個跟頭,他微微沉下身子,捂住自己的胸口,緩緩回過頭來,眼眶已然紅的發澀,薄唇失了血色,不可置信的望著我,呢喃道,“閣兒,朕……”
半晌,仿佛經過一個天與地那么長的時間,他從嘴角扯出一絲苦笑,“好好照顧自己,朕改日再來……”
心底里莫名的閃過一絲慌亂,我暗自對自己說道,那是他犯賤,李英閣是不是你心軟了,你別忘記了,他是害死瑞洵的兇手!
他終究還是走了,金鈴拍了拍自己驚魂未定的胸口,怎么也不會想到我會對著劉珩說出那么大不敬的話。
“娘娘,其實……”身為一個局外人,金鈴看得很清楚,看來皇上對娘娘是真心實意的好,可是……,看了看我,金鈴終究是沒將話說出口。
顧盼莫誰知,人事依依漫寂寥,傾耳無希聲,清光旋透省郎闈,未洗染塵纓,到今猶恨輕離別,誰承望拆散了鸞鳳交,空教人夢斷魂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