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屏幕上的回信,陸夜白勾唇一笑。</br> 兄弟用來干嘛的?</br> 擋箭的!!!</br> ‘當當當’</br> 車窗被敲響,陸夜白下意識偏頭望去。</br> 透過暗色的玻璃,他看到外面正站在一抹纖細窈窕的身影。</br> 雖然玻璃的顏色模糊了對方的五官,但他仍舊第一眼認出了她。</br> 這個女人啊……</br> 真真是刻入了他的血肉靈魂。</br> 車窗緩緩打開,她精致如玉的臉蛋兒一點點映入他眼瞼。</br> 那每一寸輪廓都能讓他如癡如狂,偏執成癮。</br> “酒酒,你真美。”</br> 江酒翻了個白眼。</br> 這狗男人,又開始肉麻了。</br> 她揚了揚眉,用下巴指了指對面的副駕駛位,“你不給我開車門么?”</br> 陸狗低低一笑,“我認為咱們之間很熟很熟很熟了,熟到透透的,對你了如指掌,所以就沒必要講這個客氣,你覺得呢?”</br> “……”</br> 江酒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br> 臉皮厚到這個程度,也是沒誰了。</br> 鉆進副駕駛位后,她偏頭看著他,挑眉道:“聽說你為我包下了浪漫之都頂層,走吧,去看看。”</br> 陸夜白撫了扶額,嘆道:“在你上車之前我已經將那兒送給霍斯去泡妹子了,要不咱換個地方吧,你想去哪兒,我陪你。”</br> 江酒倒是沒多大失落,眼珠子咕嚕咕嚕轉了兩下,露出一抹狡黠的光芒。</br> “哪兒都行?”</br> 陸狗見她滿臉的算計,頭皮一陣發麻,直覺告訴他這女人又要使壞了。</br> 可話已經放出去了,他難道還要收回不成?</br> “嗯,哪里都行。”</br> “OK,迪士尼,出發吧。”</br> 啥?</br> 陸狗一臉的懵逼。</br> 迪士尼是個啥??</br> 車廂內的氣氛有片刻的凝滯,待他反應過來后,嘴角不斷抽搐著。</br> 那他媽好像是個……游樂場!</br> 臥槽!</br> 這女人居然讓他堂堂陸氏集團的掌權者陪她去游樂場玩。</br> “酒,酒姐,要不咱換一個?”</br> 江酒嘿嘿一笑,“行,那就盛景公寓,出發吧。”</br> “……”</br> …</br> 沈芷薇離開陸家后直接去了浪漫之都。</br> 從前臺的工作人員口中得知頂層的貴客已經到場后,她直接乘電梯上去了。</br> 在來的路上她已經想好了說辭,等會闖進去的時候她就說自己是從服務員口里得到的消息,得知他在頂層招待貴客,所以想著上來打聲招呼。</br> 至于打完招呼之后……她自然是不會主動離開的,即使不能把江酒怎么樣,她也要橫在他們之間,不讓他們有任何獨處的機會。</br> 旋轉門推開,她含笑開口道:“夜白,我聽說你在……”</br> 溫雅的聲音戛然而止。</br> 她滿臉不敢置信地看著旋轉餐桌上那癡纏的兩抹身影。</br> 那一瞬間,她以為是陸夜白,是他將一個女人壓在餐桌上瘋狂擁吻。</br> 可伴隨著她的聲音落下,桌前的男人倏然轉頭,犀利幽冷的眸光直直朝門口射來。</br> 她踉蹌著后退的腳步才緩緩停頓,撐大了雙眼瞪著對方,抖著聲音問:“你,你不是夜白,夜白呢,他在哪兒?”</br> 霍斯的眼中劃過一抹不耐。</br> 任誰在這種時候被人突然闖進來打斷都會動怒。</br> 還好他定力足,遇事冷靜,不然絕對能被這冒失的女人給害了。</br> “你他媽是誰,沒看到老子正忙么,闖進來找死啊,還不趕緊滾出去,一動不動的杵在那兒是想讓老子怎么你么?”</br> “……”</br> 不等沈芷薇開口,一旁的女人開始瘋狂掙扎起來,“姓霍的,你混蛋,居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逼我,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一文不值么?你是不是覺得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種隨便的貨色?”</br> 霍斯有些煩躁的揪了揪頭發,他要是不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逼她,她會出來跟他約會么?</br> 艸,不就是情難自禁將她給撲倒了么,頂多親了她兩口,哪有怎么她?</br> 霍大少倏地轉身,冷冽的目光落在沈芷薇身上,咬牙切齒道:“他媽好好的一場約會被你給攪黃了,還不趕緊給老子滾,杵那兒做什么呢?”</br> 沈芷薇的臉都綠了,隱隱透著猙獰之色。</br> 沒見到陸夜白也就算了,居然還撞上一對野鴛鴦,真是晦氣。</br> 她踉蹌著轉身沖了出去。</br> 該死的江柔,居然敢算計她,看她不撕了她。</br> …</br> 陸夜白帶江酒去了迪士尼。</br> 晚上光線暗,加上他戴著一副墨鏡,倒也沒人認出他。</br> 看著場地里開著碰碰車跟一群孩子打鬧在一塊的女人,他冷硬的薄唇緩緩勾起了一抹邪肆的笑。</br> 算起來,他這個做父親的還從未陪過三個孩子來游樂場玩呢,第一次竟給了這女人。</br> 眼角余光落到卷棉花糖的攤位上,他猶豫了片刻后踱步走了過去。</br> “老板,給我來一個。”</br> “好嘞。”</br> 片刻后,老板將卷好的棉花糖遞給了他,“帥哥,五塊錢。”</br> 錢?</br> 那是什么東西??</br> 陸狗尷尬了!</br> 他從出生到現在都沒見過錢長啥樣啊!</br> 攤位老板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笑道:“沒現金也沒關系,可以掃二維碼支付。”</br> 他掏出手機一看,沒電了。</br> 額……</br> 這操蛋的人生,五塊錢居然難倒了他這個世界首富。</br> ‘噗’</br> 一道噴笑聲在身后響起。</br> 江酒抱著膀子站在路燈下,俏臉上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br> 看堂堂陸氏財閥的掌權者在一個平明百姓面前出丑,真他媽的爽。</br> “還說請我來游樂場玩呢,連個棉花糖都買不起,陸先生,好意思不?”</br> 陸先生確實不好意思了,有些尷尬的站在原地手足無措。</br> 江酒踱步走過來,笑道:“我幫你買單,你答應我一件事。”</br> “你……說。”陸夜白從牙縫里擠出這兩個字,因為直覺告訴他不是什么好事。</br> “陪我去玩摩天輪跟過山車,聽清楚了哦,是陪我,陪我。”</br> “……”</br> 十分鐘后。</br> 江酒看著撐在樹干前狂吐不止的陸先生,笑得直不起腰了。</br> 他居然怕摩天輪。</br> 哈哈,陸閻王竟然怕摩天輪。</br> 很好,她總算是抓住他一個把柄了。</br> 以后這狗東西要是再敢惹她,她就拉他來坐摩天輪。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