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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5章 你這是在拿刀剜我的心!

    回顧家?</br>  顧曉曉一聽這個,頓時急了,連忙伸手拽住林嫵的胳膊,哭道:“伯母,我知錯了,我真的知錯了,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現在外界都知道我懷了沈家的孩子,若要是真被你們給送回了娘家,別人該怎么看待我?”</br>  林嫵緩緩伸手,一點一點掰開她的手指,痛心疾首道:“沈玄如今已經知道海家那丫頭懷了他的孩子,下定了決心要將那丫頭接回沈家,他不認你這腹中的胎兒,能有什么辦法?</br>  我即使再說太多也無濟于事,你這孩子是通過不正當手段得來的,孩子的父親不愿意認他,你留著還有什么意義?</br>  要不跟你家里人商量一下,去把孩子打掉吧,就不要生下來作孽了,看在這么多年來疼愛你一場的份上,我奉勸你一句,棄了這孩子,重頭開始吧?!?lt;/br>  顧曉曉拼命的搖頭,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嘩嘩地往下掉。</br>  為什么會這樣?</br>  明明這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了,沈玄雖然不愛她,但也承諾了娶她,為什么到最后是這樣一個結果?</br>  如今她還懷著孕,若是被沈家逐出了家門,她以后還怎么在上流圈立足?</br>  不僅僅是她,就連整個顧家的臉面都要被她給丟盡了。</br>  以后走出去,別人會指著她的脊梁骨罵她是豪門棄婦。</br>  原本無數人艷羨她的,一旦她被趕出家門,那些羨慕也會變成嘲笑。</br>  “伯母,我可以不要名分,但你們能不能不要趕我走?如今這孩子已經在我腹中,怎么能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過?</br>  您不是一直都很喜歡他,盼著他出生嗎,難道真的忍心讓她飽受外界的議論,在別人指指點點的目光下茍且偷生?”</br>  “那你就聽我一句勸,將她打掉?!?lt;/br>  扔下這么一句話后,林嫵轉身朝門口走去。</br>  顧曉曉想要去追,可她的身體實在是太過虛弱了,挪一下身體都有些困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走出了房門,消失在了走廊上。</br>  看著冷冷清清的臥室,顧曉曉緩緩握緊了拳頭,嬌俏的臉蛋開始扭曲起來,隱隱透著猙獰之色,眸中更是一片陰毒。</br>  她如今所遭遇的一切全都是拜江酒那賤人所賜,要不是那賤人多管閑事,將那晚的真相捅出來,她何至于走到這個地步?</br>  這一切都是那賤人害的,既然沈家容不下這個孩子,那她就用這個孩子去狠狠報復江酒。</br>  她要讓林嫵跟江酒母女彼此仇恨,一輩子也不能相認。</br>  打定主意后,她緩緩隱退了臉上的猙獰之色。</br>  她要養好身體,至少得能夠下地,這樣才能進行她的計劃。</br>  …</br>  醫療基地。</br>  病房內。</br>  林傾從昏迷中悠悠轉醒。</br>  睜眼的瞬間,他的眸子里還有淺淺的迷茫。</br>  默了片刻后,渙散的瞳孔才慢慢有了焦距。</br>  偏頭間,看到時宛趴在床邊睡著了。</br>  她身上沒有蓋什么東西,而且穿得也不多,雖然室內開了空調,但深冬季節仍舊寒冷。</br>  這女人不知道自己剛小產么?</br>  怎么這么不愛惜自己?</br>  她這個樣子,讓他如何能安心放她自由?</br>  他緩緩挪動手臂,試圖去觸碰她的臉頰。</br>  結果剛抬起來,她就睜開了雙眼。</br>  四目相對,仿佛隔了一個世紀。</br>  不,他們在短短的幾十個小時內跨越了生死,曾站在彼岸花的盡頭遙遙相望,差一點,他們就天人永隔了。</br>  “你醒了?”</br>  時宛緩緩坐直了身體,見他微抬著胳膊,下意識蹙起了眉頭,連忙伸手將他的手臂給摁了回去。</br>  “你現在什么樣子,自己心里沒點逼數嗎?居然還敢亂動,是不是嫌自己傷的不夠重,所以想傷上加傷?”</br>  林傾笑看著她,眉目溫柔,“還說我呢,你自己不也不會愛惜自己么,這才小產……”</br>  說到這里,他猛然頓住了話鋒。</br>  這個話題似乎有些敏感了,一說出來,又得戳到兩人的痛處。</br>  時宛起身朝床頭柜走去,從上面撈過水瓶倒了一些溫水。</br>  轉身時,見林傾掙扎著要坐起來,她連忙沖上去摁住了他。</br>  “你能不能消停點,不要瞎折騰了?你以為你傷的是皮肉么?心臟被割開了一個口子,如果不好好養著,隨時都有可能會嗝屁。”</br>  說完,她伸手去撈吸管。</br>  “就這么喝,別想著起來了。”</br>  “……”</br>  就著吸管喝了幾口溫水,緩解了嗓子眼的干澀后,他癡癡地看著時宛,撕聲道:“還能再見到你,真好?!?lt;/br>  時宛微微別過了臉,語調幽冷道:“以后別這樣了,人情太大,我還不了,咱們如今已經離婚了,彼此之間再無瓜葛,</br>  你不是我的丈夫,我也不是你的妻子,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系了,你不必這樣以身犯險拿自己的命相護,我不值得你這么做?!?lt;/br>  林傾不禁失笑,“你這女人說話還真是直接,我現在還是個病患呢,躺在床上一動不能動,你就不能說幾句好話安慰一下我么?</br>  開口就是你不是我丈夫,我不是你妻子,急著撇清關系,給我添堵,像你這樣的態度,我還怎么養傷?能活活被你給氣死,</br>  我好歹也救了你命,就算是一個陌生人,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也不該是你這副冷冰冰地態度吧?”</br>  時宛抿了抿唇,也察覺到自己的語氣有些沖了。</br>  她是在氣這男人不知道愛惜自己的生命。</br>  哪怕是為了救她才傷的,她也不樂意看到,更不能接受。</br>  “以后別這樣了,你這是在拿刀剜我的心。”</br>  林傾苦笑搖頭,“可你是我的命啊,你要是死了,我也是個死,與其說是在護你的命,還不如說是在護我自己的命,因為在我心里咱們已經共了這個命?!?lt;/br>  時宛的眼眶漸漸紅了,撕聲道:“但我們之間隔著血海深仇,如今孩子也沒有了,證明老天爺并不希望我們走到一起,你共了這個命,只能讓自己更疼痛,何苦呢?”</br>  林傾緩緩閉上了雙眼。</br>  他太虛弱了,說了一番話,已經耗光了他所有的力氣。</br>  “為你,甘之如飴。”</br>  伴隨著最后一個字音落下,他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br>  時宛的眼淚無聲滑落了下來。</br>  他們真的找不到出路了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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