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芷薇冷笑了起來。</br> 確實,像她這樣惡毒的女人,總在算計別人,自然也擔心別人算計她,留一手,總沒錯的。</br> “哦,對了,你那姘頭全哥,還關在上面的另一間密室里呢,你不打算去救他么?”</br> 陳媛嗤笑道:“一條沒有了利用價值的狗,還留著做什么?</br> 況且這還得讓我冒著生命危險去救,那就更不可能了。”</br> 沈芷薇嘖嘖了兩聲。</br>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br> ‘最毒婦人心’</br> 用在這女人身上真是再好不過。</br> 全哥那老東西好歹將她從暗龍總部撈了出來,對她來說好歹也算是救命之恩。</br> 如今她居然說棄就棄,還真是一點,不,半點情面都不講呢。</br> 所以說要這女人顧念什么母女之情,純屬笑話。</br> “前面不遠處就是出口了,咱們出去后到哪里落腳?你有沒有安排好?</br> 白開那狗東西就惦記著我手里的那份機密文件,所以他不會放過我們的,</br> 咱們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再次落入他手里的,到那時,咱們母女倆都得遭殃,</br> 所以你最好找一個隱秘的地方藏身,否則咱們都沒有什么好果子吃。”</br> 沈芷薇冷笑了一聲,輕飄飄地道:“你放心吧,我既然已經(jīng)決定違抗他,就證明想好了退路。”</br> “那就好。”</br> 兩人出了密道后,來到了一片森冷。</br> 陳媛伸手指向幾條路,開口道:“這條是通往東郊,這條是西郊,這條是南郊,這條是北郊,</br> 你安排的落腳點在哪兒咱們就往哪個方向走,深山老林,別搞混了。”</br> 沈芷薇勾唇一笑,隨意指了一條路,“西邊。”</br> 寓意:送你去西天。</br> 她知道這女人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全部都安排了陷阱,準備將她坑殺在這兒。</br> 而她要的,就是這陷阱。</br> 她若不入陷阱,這老女人又豈會去取那份機密文件?</br> 她若不去取機密文件,她又如何尾隨然后截胡?</br> 兩人在西邊林子走了十來分鐘后,陳媛喘息著道:“老了,走不動了,歇會兒。”</br> 說完,她作勢去靠一旁的大樹。</br> 當她后背剛挨上樹干時,整個地面開始顫抖起來。</br> 沈芷薇勾唇一笑。</br> 還真如她猜的那樣。</br> 看來這世上最了解這毒婦的,非她沈芷薇不可。</br> “你,你動了什么?”她故作驚詫地問。</br> 陳媛獰笑了起來,“抱歉啊,我的寶貝女兒,弱肉強食,成王敗寇,</br> 反正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不想死,那就只能你下地獄了,</br> 來世投胎的時候,把眼睛擦亮一點,別再投身我的肚子了,</br> 這輩子咱們母女情分淺,但是也算是轟轟烈烈,比如現(xiàn)在你就可以轟轟烈烈的去死。”</br> “陳媛,你會不得好死的。”</br> 伴隨著最后一個字音落下,她腳下的土迅速凹陷。</br> 片刻后,她直接跌進了一個深坑里。</br> 看著四周密密麻麻的孔洞,她似乎明白這女人想做什么了。</br> 好毒的心思啊。</br> 居然將她扔進了蛇窟,想讓這些蛇將她啃成窟窿。</br> 這就是她的親生母親。</br> 哈哈,她當初真是瞎了眼,所以才會信這女人的鬼話。</br> 如果沒有這女人的挑唆,她也不會干出那么多蠢事,最后被沈家逐出家門,落一個不得善終的結果。</br> 她真的好恨吶,恨不得將這老女人挫骨揚灰,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br> “乖女兒,這是我為你選擇的墳墓,可還好?</br> 你就安安心心在這兒沉睡吧,如果有機會,我會將江酒扔進來陪你的。”</br> 說完,她轉身離開了。</br> 沈芷薇冷冷一笑。</br> 許是嗅到了生人氣息,那些孔洞里漸漸有了動靜。</br> 霎時,四周傳來一陣陣‘沙沙沙’的聲音。</br> 沈芷薇不慌不忙,將手掌狠狠拍在凹凸不平的棱角上,然后猛地用力一滑。</br> 下一秒,她整只手都血肉模糊。</br> 有不少孔洞里已經(jīng)冒出了蛇頭,她微微一抬手,將血撒在了四面的墻壁上。</br> 那些蛇嗅到血腥味,不但沒有攻擊她,反而迅速縮了回去。</br> 這就是白開的杰作,將她煉制成了毒人。</br> 這些毒物對危險的東西十分敏感,尤其是碰到比它們更毒的東西后,會下意識退避。</br> 所以別說是蛇,就算陳媛今日放猛獸來咬她,她照樣能用這帶著劇毒的血逼退它們。</br> 那個老女人,根本就不明白她體內(nèi)的毒究竟有多恐怖。</br> 白開揚言說殷允跟火影都解不了,證明這就是毒中之王。</br> 所以老天不想亡她。</br> 既然讓她活著,那那些曾給她傷痛的人就該顫抖了。</br> 等蛇群退避后,她從腰間抽出一個飛爪,猛地用力甩了上去。</br> 等勾住上面的樹枝后,她一點一點往上爬。</br> 她一點都不擔心陳媛跑了就找不到了。</br> 那女人體內(nèi)有她的毒素,她能嗅到氣味,即使她跑到外太空去,她都能找到她。</br> 從蛇窟里翻上來后,她迎著夕陽的余暉而立。</br> 那火紅的殘陽映襯在她眸子里,讓她整個人都變得妖艷嗜血起來。</br> 殺戮游戲,開始了!</br> …</br> 基地。</br> 江酒跟陸夜白從主屋里沖了出來。</br> 隔著遠遠的,夫婦兩就看到三個小東西朝這邊走來。</br> 江隨意上午出去,是接陸墨跟隨心了。</br> 她就說嘛,那小子不會輕易玩失蹤的。</br> “爹地,媽咪。”</br> “爹地,媽咪。”</br> 兄妹兩一個往親媽懷里撲,一個往親爹懷里撲。</br> 徒留江隨意一人站在原地翻白眼。</br> 他就知道他是鴨蛋里孵出來的。</br> 親爹親媽跟他沒半毛錢關系。</br> 霸總抱著女兒,將她舉起來轉圈圈,逗得閨女咯咯直笑。</br> 陸墨窩在親媽懷里,哽咽道:“我以為你們死了。”</br> 江酒一邊拍他的背,一邊捏他鼻子,“你們幾個還是小不點,我們哪敢死啊。”</br> 陸墨哼哼道:“你偏心,只告訴江隨意真相,那小子也忒不講義氣,看我們哭喪,</br> 現(xiàn)在想想,每次我們哭完后,他一定都在背后偷著樂,想想就丟臉。”</br> 江酒不禁失笑,“他是修羅門的少主,可以調(diào)動勢力幫我,也可以自保,</br> 如果告訴你們了,你們以身犯險,出了什么事,我就只能去跳河了。”</br> “……”</br> 一旁,小丫頭捏了捏親爹的臉,試探性地問:“爹地,你還是活的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