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允見她能說能笑還能自己走路,稍微放了心。</br> “容家是不是被你們給整廢了?剛白開聯系我,要我在三天內拿下毒谷,然后用白家掌印跟他交換火影。”</br> 江酒聽罷,忍不住嗤笑道:“那條狗的反應倒是迅速,剛得知容大爺完蛋,沒了這個靠山給他做炮灰,他立馬就轉移目標,用火影威脅我們。”</br> 說完,她偏頭望向陸夜白,問:“你能否請白家主跟我們演一出戲,來一個甕中捉鱉。”</br> 陸夜白勾唇一笑,“只要是你能想得到的,我都能替你辦到。”</br> 江酒嗔了他一眼,這話說得未免大了些,她想要天上的星星,他能摘給她么?</br> 懶得理這自大的男人,她再次轉頭望向殷允,開口道:“白開手下的那些勢力已經被白家主給秘密鏟除了,</br> 他現在是拔了牙的老虎,已經沒什么威懾力了,手中唯一籌碼就是火影,到時候交涉的時候,恐怕得你親自上,</br> 以我對那條狗的了解,他不會那么輕易把火影完好無損的交給你,你一定要想個能暫時壓制他的法子,確保火影的安全。”</br> 殷允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壓制他,只能用毒,我這就去研究。”</br> 說完,他匆匆朝實驗室走去。</br> 陸夜白原本想抱媳婦兒回房休息的,江酒下意識開口阻止了他,“去醫務室吧,不看看海瑾的情況,我心里不安。”</br> 雖然殷允凌晨的時候給她打過電話,說海瑾已經撐過來了,并且注射了以毒攻毒的毒素,但她還是不太放心。</br> 陸夜白拗不過她,只能抱著她去了醫務室。</br> 經過十多個小時的折騰,海瑾透支了身上所有的力氣,江酒跟陸夜白過來的時候,她躺在床上睡得死沉。</br> 沈玄見江酒臉色蒼白,眸光倏然一沉,凝聲問:“你又受傷了?”</br> 什么叫做又?</br> 江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br> 沈玄見她鼓著腮幫,厲目橫掃向陸夜白。</br> “人是你帶出去的,回來成這副德行了,你怎么跟我交代?”</br> 陸先生冤啊。</br> 他不想讓她冒險,可她威脅他,還控訴他把她當金絲雀豢養,他哪承擔得起這罪名,腦袋一熱,就答應了。</br> “那個,大舅兄,她身上這傷吧,問題不大,只是擦破了點皮,養兩天就行了。”</br> 擦破了點皮?</br> 那粒子彈都貫穿了她的肩膀,他居然有臉說只擦破了點皮?</br> 江酒心里忍不住哼哼,不過接收到他可憐兮兮的目光后,她有些不舍得拆他的臺了。</br> 大舅兄太嚴肅,陸先生擔心得罪得狠了,娶不到媳婦兒,理解,理解。</br> 等陸夜白將她放到床邊的椅子上坐下后,她伸出另外一只胳膊探上了海瑾的手腕。</br> 片刻后,她微蹙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雖然是變異的毒素,但毒性還是遠不如閻王渡,</br> 如今給她放血,沖掉了他體內三分之二的毒性,剩余三分之一的,可以通過以毒攻毒的法子稀釋。”</br> 這個說法,跟殷允說的基本一致,讓沈玄徹底放了心。</br> “行啦,這邊不用你們瞎操心了,你趕緊帶這病怏子回去好好休息吧,再這樣下去,她這副破身子說不定撐不了幾個月了。”</br> “……”</br> “我怎么感覺我哥自從有了我嫂子之后,越來越嫌棄我了?”</br> 陸夜白抱著她往外面走去,邊走邊道:“你用不著他們喜歡,有我一人寵你就夠了。”</br> 江酒咧嘴一笑,“也對,那你抱我回去好好寵我吧。”</br> 這話,有點撩,陸先生的目光漸漸變得暗沉起來。</br> 不過觸及到她肩膀上的傷口后,又堪堪壓制住了體內那股沖勁兒。</br> 她都已經傷成這樣了,他要是還能起得來,那就是畜生行徑。</br> “別引誘我,不然等你好了老子饒不了你。”</br> 她好怕哦!</br> 不就是在房間狠狠教訓她么,她也很享受呀,這可威脅不到她。</br> 陸夜白被她這副無畏的模樣給氣笑了。</br> 他戰斗力是不是還不夠,所以這女人一點都不怕他。</br> 看來他得吃點滋陽的東西好好補一補了。</br> …</br> 郊區古堡。</br> 書房內。</br> 白開靠坐在沙發內,手里端著一杯冰酒品嘗著。</br> 他的腳下,匍匐著一個年輕女人。</br> 是容韻。</br> 如今容北川父子被抓,容家徹底崩塌,她對白開而言,也沒什么利用價值了。</br> “呵,女人……前兩天不是還很囂張么,如今后臺沒了,就慫成這樣了?</br> 你看看你這副賤樣,連那些雞都不如,憑什么覺得我會饒你一命?”</br> 容韻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強烈的求生欲在不斷地提醒她,一定要想辦法從他手里脫身。</br> 一定。</br> “我懂調香,我還有利用價值,你留著我,總有一日會派上用場的。”</br> “調香?”白開忍不住嗤笑了起來,“像你這些的調香師,我花點錢能請一大把,你憑什么覺得這個能吸引到我?”</br> 容韻臉色一白,她隱隱感到死神在一步步地向她逼近。</br> 看著他逐漸失了耐心的眸子,她的腦袋不斷運轉著。</br> 就在他準備讓保鏢將她拖下去剁了喂狗時,她突然開口道:“白先生,我知道你跟殷允準備做交易,</br> 可你深愛火影小姐,舍不得將她交出去,要不你請個易容師,將我變成火影小姐的模樣,</br> 到時候你跟他們交易時,把我推出去,我與容情,江酒有仇,混進他們的住處后,我還能趁機殺了她們。”</br> 白開眼中閃過一抹精光。</br> 這個法子,妙啊。</br> 把這女人變成火影,不但能從殷允那兒換取白家掌印,還能在江酒面前埋一顆炸彈,一箭雙雕。</br> 想到這,他緩緩俯身扣住了容韻的下巴,“你真的愿意代替火影打入他們的陣營?”</br> 容韻見他感興趣,心中一喜,連忙點頭道:“愿意,我愿意,容情江酒她們害得我家破人亡,哪怕是死,我也要拉著她們培養。”</br> 白開伸出另外一只手在她臉上輕輕拍了幾巴掌,獰笑道:“很好,你這個法子已經充分體現出了你的利用價值,</br> 我暫且先不殺你,等請來了易容師后,你可一定要乖乖配合,不讓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的。”</br> “是,是是。”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