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韻一愣,手舉在半空,一時忘了反應。</br> 火影都被白開那般糟蹋了,這男人還愿意娶她?</br> 瘋狂的嫉妒在身體里蔓延滋長,她真的好想告訴他關于火影的經歷,跟他說那賤人是如何被白開玩弄的。</br> 可是她不敢啊。</br> 她這么說,不就是告訴他自己是個冒牌貨么?</br> 不過沒關系,這男人的懷抱以后只屬于她。</br> 還有,她可以借助這個機會去接近她心里真正喜歡的男人了。</br> 以前,她對于靠近他,一直不敢奢望。</br> 如今她的愿望馬上就要實現了。</br> 只要給她機會靠近那個宛如神祗一般的男人,她就能用調香術迷惑他,讓他眼里只有她。</br> 至于他身邊的那個賤女人,滾一邊去吧。</br> “火影,你怎么了?你別嚇我啊。”</br> 殷允見她突然之間不掙扎了,像是老僧入定一般,一下子著急起來。</br> “我不碰你了,不碰你了,你別這樣折磨自己,求求你別這樣折磨自己好不好?”</br> 他的聲音拉回了容韻飄忽的思緒,她再次蜷縮了自己的身體,將腦袋埋在了雙膝中。</br> “別過來,你別過來,我配不上你,我不會嫁給你的,不會。”</br> 殷允迫切的想要證明自己不嫌棄她,他是真心想要娶她的。</br> 可對上她那雙驚恐的眸子后,所有的迫切全部都化作了苦澀,一點一點滲透進了四肢百骸,疼得禁臠。</br> 這些天,她一直都在承受白開的逼迫,如今他又怎能繼續強逼著她面對呢?</br> 她身心有傷,他應該好好陪著她,撫平了那些傷痛之后再跟她談以后。</br> “好,我不逼你,也不靠近你,咱們先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就什么都忘了,又是一個嶄新的開始。”</br> “……”</br> …</br> 這幾天,容情與陸西弦一直窩在別墅內。</br> 整頓容家的事,有陸西弦調派的專業人士幫她去做,所以即使她想插手,姓陸的那狗男人也不讓她出門。</br> 這幾天吧,她算是徹底體驗了一把什么叫做‘今夕是何年’的感覺。</br> 數年沒碰女人的男人,真的是……難以啟齒。</br> 她這次,算是被他給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了。</br> 房間內。</br> 容情軟趴趴地靠在床頭,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br> 陸西弦那王八蛋,真的太過分了。</br> 一旦放飛自我,徹底沒了底線沒了節操,恨不得將每一分每一秒都用在她身上。</br> ‘咔嚓’</br> 房門推開。</br> 當容情看到那張神采飛揚的俊臉時,氣得不想跟他說話了。</br> 好氣好氣哦。</br> 明明一直都是他在動,為何到最后腰酸背痛的是她?</br> “醒了?餓了吧,我給你弄了點清淡的食物,你先填填肚子。”</br> 說完,陸西弦用腳踢上房門,然后端著托盤朝室內走去。</br> 容情現在怕極了他,脖子一縮,抖著聲音道:“你,你讓女傭進來伺候我,然后離我遠一點。”</br> 陸二少看著未來媳婦兒一副小白兔見了大灰狼的驚恐模樣,開始頭疼了。</br> 他好像有些過分,把媳婦兒逼得太緊了,怎么辦呢?</br> “你確定讓我放女傭進來?她們可都是容家的傭人,如果見你被我疼成這樣,大概會笑話你的。”</br> 容情順手撈起一旁的枕頭邊他砸了回去。</br> 奈何身上軟綿無力,枕頭剛好掉在了床邊,連他衣角都沒碰著。</br> 好氣啊。</br> 氣得直接不想理這賤東西了。</br> 可這時肚子又在跟她唱空城計,羞得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br> 陸西弦見她憋著一肚子火氣,小腮幫一鼓一鼓的,可愛極了。</br> 他想這才是她最真實的一面吧。</br> 褪去了偽裝,讓她變得純真,滿滿的全是少女心。</br> 他也樂意寵著現在的她。</br> “乖,別跟我這大豬蹄子較勁,先填肚子。”</br> 容情莫名的被他那句‘大豬蹄子’給戳中了笑點。</br> 還算他有自知之明。</br> “事情處理的怎么樣了?咱們什么時候可以離開?”</br> 陸西弦沒回應,將她扶起來靠在他懷里,給她喂了一勺粥,然后開口道:“差不多都處理完了,</br> 你真的打算讓我派人過來接管容氏么?反正你已經決定將家族交給容桓,不如……”</br> 容情知道他想說什么,連忙打斷了他的話,“你別告訴他們,即使跟他們說了,他們也不會感激我的,</br> 再說了,我現在也不需要他們的諒解,遲來的后悔比草賤,就這樣吧,我不想再被親情所傷了。”</br> “可他們……”</br> “陸西弦,你再勸一句,我就一輩子待在容家孝順我父母,不跟你去海城了。”</br> “……”陸二少趕緊閉了嘴。</br> 好不容易將這女人追到手,她要是不跟他走,那他豈不是得無功而返?</br> 關鍵是沒了她,他這輩子都要打光棍呢。</br> 這幾天習慣了擁她入睡,如果沒了她,他會徹夜難眠的。</br> “好情情,我不多嘴了,不多嘴了還不行么,我已經跟我媽咪打了電話,</br> 說這次一定帶媳婦兒回去見她,到時候她要是看不到兒媳婦,會打斷我的腿的。”</br> 容情微微偏頭,看到了他慘兮兮的臉,輕輕地笑了起來。</br> 這男人已經學會了如何做一個合格的上位者,他漸漸也有了那種睥睨天下的氣勢。</br> 可在她面前,他仍舊傻得跟個二愣子似的。</br> 跟這大傻子過一輩子,貌似也不錯哈。</br> “陸西弦,咱們拼個二胎吧。”</br> “……”</br> 二愣子怔了幾秒,待反應過來后,他反手將瓷碗放在了床頭柜上,然后翻身抱緊了她。</br> “如今三胎政策都出來了,二胎不夠,咱們多生幾個。”</br> “……”</br> …</br> 莊園。</br> 陸夜白一行人回來后,殷允將火影安頓在了偏院的客房內。</br> 原本江酒想進去給火影做個全身檢查的,可火影反鎖了房門,將自己關在里面,不讓任何人靠近。</br> 江酒也沒多想。</br> 那丫頭能活著回來,已經是一種奇跡了。</br> 身心受到了巨大的創傷,她想要將自己鎖在封閉的空間里獨自舔舐傷口也是情理之中的。</br> “殷允,你好好守著她吧,有什么事情,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br> 殷允嘶啞著聲音應了一下,等江酒跟陸夜白離開后,他對著緊閉的房門道:“影,你打開門,讓我進去陪陪你好不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