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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4 章 師尊白月光(12)

    般弱在男主的懷里調整坐姿。
    隨后她支起脖子,真誠地說。
    “小師哥,這話好耳熟,我好像在哪里見過。”
    特別的大煞風景。
    掌門師兄低頭望她。
    “《禽獸掌門追愛記》,第七頁,第五豎行,你意猶未盡地讀了三遍,”他嗓音清冷微薄,似夾著亂瓊碎玉,冷冽地繞著耳際,“可想而知是很喜歡了。”
    “師哥跟男人搞,你很高興?”
    般弱腦內的警報裝置頓時瘋狂炸響。
    這絕對是送命題送命題送命題!
    在這相處的過程中,般弱掌握了一門“如何辨別冰箱檔位”的高深技巧,從而揣摩掌門師兄的微情緒。
    微冷、弱冷是正常模式,經常伴隨著細風、白霜、雪粒,代表心境平和,萬物安好。偶爾出現皺眉情況,不要擔心,那是冰箱在思考難題。
    如果此時撒嬌,能得到意料不到的效果。
    中冷就稍微麻煩,冰箱情緒不太穩定,有可能是太高興了,也有可能是太生氣了,還會自己跑過去把插頭拔了,陷入自閉的斷電狀態,那次拍賣會的自閉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這個時候建議不要太靠近冰箱,他一個心梗,會把你抱進冷凍室急凍保存。
    你再出來就是一條美麗光滑的凍咸魚干兒了。
    而強冷,般弱也在靈字小天外天見識過了,這制冷能力無差別覆蓋方圓十里,六月飛雪都出來了,大家一起遭殃。
    般弱非常確定,師兄現在處在很不穩定的中冷檔,說不定下一步就要跳到強冷檔。
    她的頭頓時搖成了撥浪鼓。
    “人家就觀摩一下下,并沒有興趣!”
    綠茶精撒謊也是信手拈來的,她挺起胸脯,舉起三根手指,“我以我真誠、善良、純潔的個人道德發誓,我以后再也不敢看這些話本了——”
    冰涼的手心貼住她,指尖鉆入指縫,緊緊扣著。
    “不必發誓。”
    他忽而垂眸,睫毛斂著冰霜。
    “可以看,但看點合適的。”比如,我和你。
    “?”
    他睫毛復又上抬。
    “誰讓你是個貪花好色的小尼姑兒。”總得寵著點兒。
    “??”
    般弱滿頭小問號。
    憑啥說她小尼姑!
    她不服氣!
    般弱動手去扒小師哥的道袍。
    “作甚?”
    年輕道長的眼底滑出一抹詫異。
    “讓你看看,小尼姑是怎么勾引道士的!”
    “噗。”
    般弱難以置信。
    竟然有人用正經的臉給她放屁般噗了一聲,而且神態還是清清冷冷的,不覺得扭曲嗎?!
    顯然對方不覺得,扶了扶她的手。
    “別鬧。”
    小師哥盤腿坐在濕潤的蒼翠草木中,背后的淺水溪流泛著光,盛著大片雪白柔軟的蘆葦,愈發襯得他道袍的漆黑肅殺,這風光千萬沒有落入他的眸中,反而映出了女子的眉目,隨著心上人的一舉一動,眼底那光,招招搖搖蕩蕩晃晃起來,愈發的葳蕤瀲滟。
    這小神仙哥兒輕聲道。
    “師哥放蕩起來你受不住。”
    汝人言否?
    掌門師兄斂好凌亂的衣襟,他也只是——嚇唬小姑娘一下罷了。
    她看著什么都懂,卻又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尼姑。
    小師妹為了修煉,終年守在太京門里,很多事都是一知半解,懵懵懂懂。
    跟他不同。
    他曾佩戴十方禁行的琉璃道牌下山,天下行走,斬妖除魔,他見過銀鞍白馬的瀟灑劍客,也見過春衫輕薄的紈绔子弟,無不一一墜在紅粉閨閣里。而他是個切魔如瓜的臭道士,除了一身飄然白衣跟漂亮皮相,跟神仙公子哥兒完全不沾邊,姑娘們也不愿意在他身上自討沒趣。
    而搞事的那幾個女妖,全是抱著征服的心態來接近他。
    一個清心寡欲的道士為她們妖魔神魂顛倒,放棄自己普渡天下蒼生的理想,那該是多么值得炫耀又得意的一件事啊。
    她們企圖靠著狐媚手段讓他屈服,殊不知他為了捉妖,都不知是第幾次進了窯子。
    那些風月之事他也見得多了。
    少年常常是在妖魔最無防備心的時候摸進去,旋即祭出“君不見”,將它們斬殺在房間,提顱領賞。
    有一次還是辦事的中途,那女人尖叫著昏迷過去。
    少年從此產生陰影,不再踏足其中。
    盡管多年過去,他的記憶淡薄,但始終記得那具有沖擊力的畫面。
    雌伏,是一種很殘忍的酷刑。
    想到此處,小師哥摸了摸般弱的臉。
    “抱歉,師哥沒嚇著你吧?”
    他忍不住拿這事嚇她,想看她花容失色。
    難道是話本看得太多,最近也變壞兒了?
    掌門師兄反省著自己。
    “時候不早,咱們返回靈字小天外天罷,你琉璃歡喜佛珠失了也好,邪物招禍,師哥再替你尋個更好的法器。”
    掌門師兄撤走了符陣。
    師兄妹倆一動不動。
    “……起來。”
    般弱坐得腿麻,一時沒法動彈。
    她一本正經,“小師哥,我被你嚇得腿軟了,它說想要盤一下。”
    師兄黑眸凝視著她,當她是個小娃娃,雙臂給撈了起來。
    般弱很自然抱住他挺拔的細腰,貼著胸口。
    她走不動路了。
    紅粉地獄彌漫著瘴氣,她內部消耗嚴重,體力還沒恢復過來。
    “小師哥我不想御劍,你背我去嘛,好不好。”
    “……有腿,有劍,不許撒嬌。”掌門師兄對修行是很嚴格的,又不忍心嚴厲苛責她,“你剛經歷過紅粉地獄,道心正受著錘煉,不可懈怠。”
    小祖宗就作,把這腿給他盤腰上了。
    “……”
    掌門師兄只得揉著額角,把人給拎回去了。
    他忽而想起一事。
    “那紅粉地獄可還有人在?”
    “似乎有弟子,我也不清楚。”般弱眨著眼,“要回去救人嗎?”
    “不必。”
    “修行一途,福禍相依,生死有命,看他們造化。”
    掌門師兄在生死一事上表現得尤為豁達,修到大乘的層次,人世羈絆更是淡薄如水,對于弟子,更像池塘里養的一尾小魚,他偶爾關注著,若非全員滅頂之災,絕不插手。
    道,畢竟是自己走出來的才算。
    “那師哥怎么,”般弱禁不住想要逗弄人,“火急火燎跑過來逮我了呢。”
    他手臂微微僵硬。
    那是本能的反應。
    人未成佛入圣,自然也有七情六欲。
    弟子可以放養,而她,他卻想長久私養珍藏。
    但這一來,未免也太過自私,她不是他的附屬物,也有她自己的道,他怎么能因為一己私欲,便阻攔了她的成長?
    “我……”
    掌門師兄有些無措,竟是解釋不了自己不能“一視同仁”的原因。
    她會不會覺得自己太看輕了她?
    “好啦,別擺出這副糾結自責的臉,我就逗師兄一下嘛,不管你來不來,我都很高興。來了,是緊張我,不來,是放心我,對不對?”般弱搖晃著他的脖子。
    掌門師兄憋了半天,就三個字。
    “野小尼姑。”明明心里有了答案,非要為難他。
    般弱:“……”
    感情她還擺脫不了小尼姑這稱號了是吧?
    師兄妹返回靈字小天外天,大佬們俱是松了一口氣。
    沒有琴掌門的坐鎮,他們總是七上八下的,心里不著地兒。
    雖然一回來,這師兄妹又開啟了瘋狂喂狗糧的模式。
    小童提著兩個燈籠跑過來。
    這回掌門師兄親自提了燈,將墨字彈上。
    他袖袍翩飛,玉手持桿,那紙燈在風中搖搖晃晃的,落了一行字,‘一鉤新月伴三星’。
    恰好般弱望了過來。
    他低聲道。
    “我的心,在月下,在此刻,在眼前。”
    童子肩膀一抖,有點受不了這黏黏糊糊的勁兒,每次輪到這對兒,它非但喝不了血,還得被糊一臉恩愛。它收了燈,摸著空癟的肚子,郁悶地往回走,正好撞上另一個童子。
    倆童子竊竊私語。
    “你沒吃飽哦,又是那對狗男女吧?”
    “太可恨了,他們有當這里是殺人埋骨之地嗎,老打情罵俏的。”
    新童子憋著一股氣,沖到了般弱面前。
    心里很氣,表面很甜。
    “姑娘,要猜燈謎嗎?”
    般弱俯下了身,看了看,這倆燈籠的謎面她都有謎底,一個是“夾”,一個是“含”。
    雖然都是動詞,但“夾”的話,會更好地表現吧?
    “含”畢竟要含點什么東西,這秘境里的邪物眾多,她不想碰。
    而且也不想含手指。
    她正要挑“夾”的那盞燈籠,身旁的人卻說,“挑左邊那盞。”
    聽他說得那么鄭重其事,莫非是有什么苦衷?
    般弱決定順從小仙男的意見,將手里的“含”字擲出。
    “小師哥,有什么必須要做的緣由嗎?”
    女子烏發垂腰,彎腰提燈,回頭問。
    “有的。”
    那神仙相貌突然在眼前放大。
    清淺的氣息拂過夜風,又夾著一陣微風細雪。
    他含住了她的舌。
    樓上燈火在小師哥的眼皮上暈成了水。
    他閉著眼,睫毛長如蝶衣,近距離一看,鼻尖還有一粒淺淺的、不易發覺的小痣。
    情愫暗涌。
    童子:“……”
    如果可以,它想罵街。
    般弱也想罵街。
    她還沒接過一炷香的吻。
    那可是整整三十分鐘啊,哥哥咱們會斷氣的好嗎。
    但事實證明,小師哥完全沒有浪費這三十分鐘,他起先闖入也帶著一點兒驚惶,后來待得習慣了,細微地、溫柔地描摹她,似要將自己一生的熱切都渡給她。
    一炷香后,般弱總算能說人話了。
    她還沒把人罵得狗血淋頭,失態的掌門師兄率先捂住了自己的眼,低低道,“方才心有所悟,不知為何,甚想,吻你。就好像,錯了這一次,就沒有下次了。”
    半晌,掌門師兄又摸了摸臉頰,微微失落。
    怎么是冰的。
    這該是熱的,燙的,燥的,羞的。
    戲文里說,同心上人肌膚相親,那是天底下最歡愉之事,必用臉紅來回應。可他卻連這心尖兒上這一點微末滾燙的熱,都無法傳達給她。
    他第一次意識到,他修的是太上忘情。
    身軀永遠是冷的。
    他給不了她一個普通男子最赤誠最熱烈的情緒和反應。
    “師哥,你怎么了?”
    怎么好端端就失落憂郁起來?
    “無事。”他掩飾自己,忽又想到,若是道侶之間,最計較這些藏著掖著不說出的話,于是猶豫幾分后,坦然相告,“小師妹,師哥可能沒辦法當個正常的男人。”
    般弱:“!!!”
    那天晚上她觀測到的不像這回事啊。
    “但你放心,師哥,能有的,定都給你。”
    他鄭重地許諾。
    好的吧,您是大佬,您說了算。
    “可你不能,不經我的允許,就親我的嘴兒。”般弱陡然想起自己要興師問罪,很兇地指責他,“我討厭硬來的。”
    “……嗯。”
    他局促點頭,手指不自覺撫上了腰封,咔噠咔噠摳著珠子。
    “下次還敢嗎?”
    “師哥盡量。”
    “不是盡量,是一定要做到。”
    “……那,師哥試試。”
    三宗六派的掌門在今日是大開眼界。
    誰能想到縱橫千古的琴劍尊,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被一個小化神訓得狗血淋頭呢?
    更讓他們想不到的是,他們出了小天外天還沒幾天,大家都在緩神養傷的時候,琴劍尊不聲不響給他們遞來了一張喜帖。
    他們震驚得眼珠子都要脫眶了。
    事情是怎么樣呢?
    在掌門師兄的保駕護航之下,般弱在小天外天收獲不少,心情不錯之下,邀請小師哥來桃林看她的小豬仔。你能想象一個老祖宗級別的人物,用他握劍的手,給她的小豬喂靈草嗎?
    關鍵是這人喂著喂著,突然嚼了一口草。
    般弱被這畫面沖擊得三觀俱碎。
    掌門師兄倒是鎮定如常,不緊不慢地說,“這靈草已經不新鮮,換一捆更好的,免得它們生病。罷了,我來吧,我太上山正好長著一些,不過有刺兒,我割了過來給你。”
    嗚嗚嗚。
    媽的小仙男太溫柔了。
    這能為她割豬草的男人,打著燈籠去哪里找啊。
    般弱一下子撲倒了他。
    對方還有些茫然,扶住她的腰,“怎么眼睛濕了?不舒服?”
    般弱表情真誠,“是被感動到的。我想把小師哥娶回家,幫我打理這方圓十里的豬林。”
    他愣了愣。
    線條明顯的喉結微微滑動。
    卻是偏過了頭。
    “你再想想,別后悔,別沖動。師哥,師哥命長,等得起。”
    “那……我再想想?嗯,再想個三四千年的……”
    她再說下去,掌門師兄又要委屈地摳珠子了,于是不再惹他,只說自己的條件,“我可能哪一天就會意外去世,你怕不怕?”
    “不會的。”他蹙著眉,“別這樣詛咒你自己。”Xιèωèи.CoM
    “那萬一是真的?”
    黑衣道士眸心漆黑,凝著她的臉。
    “若是真有此劫,那便——”他輕道,“像話本那樣,死在師哥的床頭。”
    般弱瞪圓了眼。
    許是喉嚨發癢,他低低咳嗽了聲。
    “騙你的,怎么舍得。”
    “若是日后成親,你要如何,師哥,定依你。”
    他雙臂環抱住她,身上穿得是象征這隔斷凡塵的道袍,此時卻生出了旖旎繾綣的情絲。
    “般弱,同師哥成家吧。”
    穿上我的喜服,新婚之夜,再為我解下那一段少女的彩纓。
    一場盛大的婚事,因為一捆豬草,安排得明明白白。
    ——‘萬古長明’太京掌門近日成婚。
    這消息傳遍了三十六洲,驚世駭俗,驟生波瀾。
    在太京門閉關多年的三長老跟四長老出關了。
    在外行走的二長老跟五長老一同返回師門。
    六長老、七長老、八長老陷在秘境當中,尚且無法抽身,便釋放出了各自的法器,將份子錢心意給帶了回去,同時表達了自己的震驚——你們純潔的師兄妹情誼怎么就不聲不響地變質了呢?!
    太上長老們的情緒很復雜。
    他們是壓根沒想到兩人會成,一個鋒芒畢露,一個靜如流水,境界相差得還十分懸殊。
    “你怎么就,”三長老的眼神像是在看‘人間小畜生’,“對你妹妹下手了。”
    那可是你從小看到大的小姑娘!
    黑衣掌門垂頭挨罵。
    二長老打了圓場,“好了好了,快別嚇人了,多好的喜事啊,都是咱們的人,知根知底的,比那些渾水摸魚的不知多好。”中年儒士對著般弱說,“澹臺師妹,這小子若是欺負你了,盡管跟師兄們說。”
    掌門是名義上的首徒,但眾人內部仍將他當成小師弟看待。
    般弱今天收禮收到手抽筋,乖得不得了,“知道了,二師兄!”
    但她也覺得男主有點兒慘,明明是她主動的,結果挨罵背鍋的人是他。
    被一眾長輩輪流“關愛”,對于成名已久威震八方的男人來說,估計是很新鮮的體驗。
    副掌門過來,給一群祖宗們問安,又恭恭敬敬請般弱去試嫁衣。
    她一走,大伙不再顧忌,關上門給師弟來了個混合四重打。
    打完之后,該辦點正事了。
    五長老扭扭捏捏將一個箱子交給他,做賊般地說,“記得,要一個人,偷偷地看,看完就燒掉。”他又有些惆悵,“就是澹臺師妹的心法有點要命,你須得時時刻刻注意,莫要因為一時的貪歡,毀了她的千年苦修。”
    “師弟明白。”他點了點頭,又將箱子退了回去,“五師兄,還是你留著吧,你清修多年,始終無伴,這個你更需要。”
    五長老:“……”
    忍,他忍,大喜之時,他不跟毛頭小子一般計較。
    五長老吞下一口氣,假笑道,“師弟,師兄謝謝你的好意,但是,你還是拿著吧,我怕澹臺師妹第二天哭著跑過來,說要休夫。”
    “不會的。”他篤定,“我已經把她的喜好都看了一遍,花樣眾多,輪流更換,她一定會滿意的。”
    眾師兄們:“???”
    你在瞎研究些什么?
    除了這個,掌門師兄還瞎研究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備嫁的一個月來,般弱收到了一支打磨精細的小木劍、兩只提醒她熬夜修仙不要落下功課的傳音鶴、三包吃了就非常精神的野果子、四箱親手創作的道符等等,以及滿院子茂盛的豬草。
    后一個是般弱的最愛。
    她的豬豬長得又結實又誘人。
    他幾乎天天都要來探望一遍。
    這次成親前夜也不例外。
    “啊嚏——”
    般弱去開門的時候,打了個噴嚏。
    沒辦法,自打她答應成親之后,這太京門,就沒一天不下雪的日子,他心情越是愉快,這雪就下得越大越厚。
    般弱的絕嶺瓊樓受災嚴重,弟子們也新增了一個日常任務,那就是早起鏟雪。
    “師哥,你不能,控制一下你自己。”
    別再人造雪了,她真的要凍成冰棍了。
    “好,師哥試試。”
    他很溫柔地依從她。
    嘭的一聲,她華麗的屋檐琉璃瓦砸了個洞。
    外面下起了轟隆隆的冰雹。
    “……”
    算了,還是不要雪上加霜了。
    她一邊想著,手里又被塞了一盞燈。
    哦,對,小師哥送燈送的最頻繁,或許是他覺得這燈屬于他們的定情信物,所以每天都要過來給她點一盞愛的小夜燈。
    “明日便是我們的道侶大典,師哥,有點緊張。”
    般弱瞅了眼他這張波瀾不驚的小仙男臉蛋兒,繼續煞風景,“看不出來。”
    小師哥沒有生氣,他只同她在雪夜里緊緊握手。
    握到指尖發紅,掌心融化了白霜。
    “師妹,明日,是你的生辰。”
    般弱是被掌門師兄提醒才想起來。人間短暫,短如蜉蝣,才把日子數著,過得珍貴,每一個紀念日都要牢牢謹記,生怕抓不住那細碎溫暖的時光。而在他們修真界,唯有修為的進益值得慶祝,久而久之,生辰便也不重要了。
    “是明日。”
    她這么說著,笑了,“雙喜臨門呢。”
    他輕輕拂開她額發的雪粒。
    “是三喜,師哥,來做你最后的一喜。”
    讓你余生都能喜上眉梢。
    般弱在線震驚。
    “師哥有喜了?!”
    天地良心她可什么都沒干兒!
    掌門師兄好氣又好笑,彈了她腦殼一下。
    “你想到哪里去了?師哥是說——”
    雪聲代替了他的心跳。
    年輕道長身姿似鶴,唇心淡紅,呵出一段冰霜。
    “明日,師哥就把那個沉默的琴雪聲,那個別扭的琴雪聲,那個孤傲怪癖的琴雪聲,一并交給你。
    “請你,一定好好要收下他。”
    “天朗氣清,帶他去外邊曬曬。陰晴圓缺,帶他去屋頂吹吹風。他很好養,也不挑食,不想做飯的話,一把草都能喂飽。”
    他伏在她耳邊,輕聲地打小報告。
    “還有,這個琴雪聲可能有點放蕩,煩請允許他在你身上,流點不怎么正經的汗。”
    “他定會愛你愛得滿地打滾的。”
    作者有話要說:新婚之夜,師兄狂喜,突降暴雪冰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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