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閱君這么可愛,不考慮一下買夠它的心嗎?余董事長還納悶呢,她兒子竟然轉了性子高高興興請人到家里吃飯,感情他誤會是男女朋友見家長!小賤人根本就沒跟人說清楚!
還說什么沒問題一切包在小棉襖身上,她就不該信了她的邪!
余董事長氣得心肝疼。
倒是蘇先生同樣被蒙在鼓里,他不明白小閨女說那一番暖心窩的話有什么問題,竟然讓兒子神情大變,臉色黑得跟閻羅似的?一頭霧水之際,蘇先生又看見兒子攥住了那閨女的手腕,一把將她拉到腿上,動作魯莽,又讓人想入非非。
這哪是哥哥對妹妹的姿態(tài)?
蘇先生沉下臉,“蘇允!你干什么!讓你當人家哥哥,誰讓你當流氓了?還不快放開!”
蘇允箍住般弱的腰肢,力度驚人,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騙我的?你們合伙騙我的?你們別告訴我,你們提早過愚人節(jié),所以我活該被耍?!”
他陰沉的視線掃過茫然的蘇先生,以及努力偽裝卻泄露了一絲心虛的余董事長。
蘇允不知道在誰在搞鬼,但沒有一個正常人能在這樣的玩笑中冷靜下來!
“她,我前女友,我追著想著十年都快愛瘋了的女人,你們竟然要她當我妹妹?……干妹妹?哈!你們怎么不干脆點把我殺了!”他指節(jié)泛白,攥著桌布,一個用力,湯湯水水濺了倆長輩滿身。
余董事長心不在焉,被波及得最廣,骨頭湯燙得她嗷嗷直叫。
“蘇允!你瘋了!”
蘇先生罵罵咧咧,跑去廚房拿了冰毛巾給妻子降溫。
“不是我瘋了!是你們一個個瘋了!”
蘇允脖子青筋暴起,眼睛紅得嚇人。
男主他媽不敢吭聲,沖著小賤人使個眼色,你個仙人板板的倒是快想辦法啊!
“哥哥……”
般弱還沒喊完就被吼了,“你閉嘴!!!誰他媽是你哥!!!”
他遷怒了所有人。
包括他的心頭肉。
蘇允毫不憐惜把她拽了起來,踹翻椅子,拖著人往樓梯上走。
般弱表示很驚恐,她嘴里還沒喊出個“爸”,大掌把她堵得嚴嚴實實的。
蘇允的動作又快又急,等蘇先生反應過來,啪的一聲,房門緊鎖。
般弱被憤怒暴走的男主扔進了他的領地,她一個踉蹌,撞上了滿墻的獎狀擺放柜。
“嘩啦啦——”
獎狀、獎杯、獎章等等大小物件兒堆了般弱滿身,她被砸得七葷八素,從璀璨的金光中茫然探出一個小腦袋。
倆耳朵搖搖晃晃掛著金牌,她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智慧的氣息。
她搖頭甩了甩,金牌響叮當,愣是沒甩開。
傻得可愛。
蘇允被她這一手弄得又氣又好笑又心疼,可是剛才被氣得狠了,腹部繃得發(fā)疼,他強行硬下心腸,把人摁在金牌海洋里。
“我給你一個機會解釋,不然……我掐死你。”他喘氣,發(fā)狠道。
般弱蹬鼻子上臉的事沒少干,不信男主會下得了狠手,然而她怕疼,皮肉傷當然是能免則免,于是嘴巴一張,謊話信手拈來,“你媽讓我這樣做的,她覺得我拜金虛榮,配不上你這個好男人,又怕你惦記我這個壞女人,所以讓我當你妹妹,讓你死心。”
蘇允聽她嬌嬌俏俏說著話兒,剛要心軟,結果嘭的一聲,門被蘇先生砸開了。
男主他媽的臉黑如鍋灰。
般弱心道,哦豁,背后說人壞話被抓住啦。
余董事長真是被小賤人氣得不輕,一個憤怒,話沒經腦,“放屁!她說謊!明明是她自己提議要當你妹妹的!我看她就是嫌棄你不想要你了!”
太狠了,十年戰(zhàn)友的火苗說滅就滅!
般弱瞪圓了眼。
既然如此,死道友不死貧道!
她一個擰頭,眼淚撲簌而落。
“是,我是說謊,可是我也沒辦法了。我是個孤兒,沒身份,也沒人護著,比不上你們家大業(yè)大,一根手指頭就能捻死我。早知道蘇允這么有錢,我這個窮學生就不該招惹他,不然也不會被余女士當眾潑水羞辱,被他兄弟私下嘲笑。”
“我很明白的,如果我不照做,余女士一定會用其他見不得光的方法,罵我不知羞恥,逼我投降,逼我離開蘇允。”
余董事長要原地爆炸了,猛地沖上去,被蘇先生扯住。
她半空憤怒蹬著腿,“你個小賤人,你胡說什么——”
“可是!”
般弱的聲音蓋過了她的尖叫,“盡管是這樣,我還是那樣的尊重、敬愛、仰望余女士,她那么護犢子,為了兒子可以不顧一切,如果我投胎成她的女兒,一定很幸福吧……”
余落霞發(fā)瘋的動作突然頓了。
懵了。
啥?
她說啥?
小賤人說尊重、敬愛、仰望她?見鬼的吧!
“我沒見過我媽媽,但我夢里想過,她肯定很好看,也很溫柔……我不怪她不要我,是我出生的時機不對……”
她邊哭又邊笑起來。
“可是我疼啊,她為什么不要我?媽媽不該是余女士這樣的嗎?強勢又有主見……是,我是算計了余女士,也算計了蘇先生,因為,我真的想當你們的干女兒,我想你們護著我,陪著我,我不想被人嫌棄一輩子,說是沒有爸媽的野種……”
余董事長沒再發(fā)瘋,神情別別扭扭的。
“那你也不能騙老娘啊……”
“那我有什么辦法啊?老師又沒教我怎么認媽媽!您、您又討厭我,想弄死我!”她抽抽噎噎。
“我、我——”
余落霞半天“我”不出來,說生氣的,是挺生氣的,但又好像有點驚訝跟竊喜,滋味千奇百怪,還挺復雜的。
畢竟她憑借著自己“母愛魅力”感化了仇人!
偽裝小號上線的般弱淚眼婆娑,“如果我乖乖認錯,不再說謊,您真的會認我嗎?”為了薅羊毛,頂多乖一秒,不能再多了。
哎喲,小姑娘哭得真的怪可憐的,鼻子都紅了。
余董事長見多了她跋扈得無法無天的一面,冷不防柔弱下來,她有些不忍心了。
如此感人的氛圍之下,余董事長縮在龜殼里的慈母心被般弱拉出來鞭尸,猶豫了一下,“那也不是不行……”
般弱破涕為笑,一個“媽”字沒喊出口,被男主咬破了唇角。
血腥漫開,澀痛不已。
他指骨如刃,掐著她脖子,語氣平靜得讓人發(fā)毛。
“你們要是讓她當我妹妹,我讓你們天天上法制新聞。”
“你干嘛?”
女孩子白白嫩嫩的腳丫子戳了他的腳踝。
新房早早被打掃過了,纖塵不染,般弱不想套氣味濃烈的一次性膠鞋,直接撅了高跟鞋赤腳跑進去。蘇允也光腳陪著她瘋。
男孩子腳踝細窄偏瘦,像一節(jié)挺拔的竹,干凈又凌厲,與女孩子的柔軟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般弱挨著他的踝骨,只感覺燙。
男主要燒糊了。
“海拔太高,容易缺氧,我……我下來喘口氣,涼快一下。”
他側頭蹭了蹭鬢角的汗,不敢看她,純情得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
般弱:“你是拐著彎罵我是個矮子嘍?”
男主:“……”
她總是能找到任何理由給他背黑鍋。
蘇允伸出手指,報復性地摁了一下她腳趾頭,透明發(fā)亮的指甲油,嵌著一枚胖嘟嘟的淡黃色小元寶。他感覺莫名好笑,心情卻在瞬間明朗起來。
他活了三十個年頭,前二十年沉迷學業(yè),后十年沉迷她,一段叫蘇允的人生,竟有一個小偷無恥搶走了他三分之一的寶貴時間。
接受精英式教育的他,情緒過分冷淡理性,唯有關于前女友的回憶最是濃烈,他記不清自己拿過多少次獎章,卻清晰記得她的穿衣風格,記得她的閱讀習慣,記得她扎頭發(fā)時尾指輕輕翹起。
當她說出“咱們什么時候跟你爸媽見面啊”,蘇允甜到爆炸。
甜到他忘記了那無數(shù)個失眠的長夜,忘記了哭到身體抽搐大腦崩潰缺氧的恐懼,像是初春開凍的第一條河,鑿開厚重的冰層,皸裂斑駁的傷痕終會痊愈。
他的失眠要好了。
他的十年要開花了。
好棒啊,真的超級棒。
蘇允下午回到家,發(fā)現(xiàn)他爸他媽都在,走路難免同手同腳,當然面上還是一副波瀾不驚老子很穩(wěn)的模樣。
第一次正面坑兒子的余落霞有點緊張,撞了撞丈夫的胳膊。
自覺是一家之主的中年男人放下遙控器,輕咳一聲,打破僵局,“小允啊,先別回房,咱們有件事跟你說,咳,就是那個,經過你媽多年的考察,咱們一致覺得,尤般弱這個姑娘呢,雖然是個孤兒,但人很上進,有能力,又善良……”
善良?Xιèωèи.CoM
善良個玉皇大帝!
余董事長忍不住掐了丈夫一把。
蘇先生莫名其妙,“你干啥呀,不是你要我撿優(yōu)點講的嘛,而且我說的也沒錯,人家都說要當你這個老妖婆的貼心小棉襖,孩子得多善良啊!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蘇允聽他爸這個鋼鐵老男人夸起自己的女朋友,怪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耳朵。
“其實也沒您說的那么好……她……有點嬌氣……”
說完又有點兒后悔,怕給父母留下不好印象,連忙補充,“不過她很吃苦耐勞,每年都拿獎學金,事業(yè)也發(fā)展得很好。”
他心里默默加了一句,如果不欺負他,那就更好了。
蘇先生笑了,“看來你是真的很喜歡她了,行了,你同意,你媽同意,我也沒意見,咱們就是一家人了,擇日不如撞日,明天星期天,讓她過來吃頓飯怎么樣?放心,你爸我親自下廚,一定讓小姑娘吃得服服帖帖,長了八只腳都跑不出咱家!”
蘇允面頰發(fā)燙,嘴還挺硬,“爸,你行嗎?可別吃著吃著咱們一家人就進醫(yī)院了。”
是的,一家人,他無敵喜歡這個詞語,內心油然升起一種強大安定的歸屬感。
“男人怎么能說不行!”蘇先生捋起袖子,“我告訴你啊,小兔崽子,別小瞧你老子,寶刀未老聽沒聽過?走走走,你開車,老子親自挑菜,讓你輸?shù)眯姆诜∧銈兡贻p人不是經常說嘛,你爸爸還是你爸爸,要尊老,懂不?”
“爸,也有一句話說,長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