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棠姐的思路,這種制造驚喜的小把戲,只有情侶之間才會互相使用的。然而棠姐還沒來得及得意,就見到劉博洋興沖沖地向著秦宇的方向跑了過去,卻只是吸引了一排疑惑的目光。</br> 秦宇和清幽、李佳瑤三人同樣是把奇怪的目光投射到了劉博洋的身上,一副不認識的樣子。</br> 很顯然,李佳瑤確實是不認識面前的這個有些呆呆傻傻,穿搭還算是比較新潮的女人。至于清幽,則是在秦宇的指示下,約好了在劉博洋露面的時候表現出一副茫然的神情。現在看來,清幽并不是真的面癱,在需要她有神情的時候,還是做的十分到位的。</br> “不錯啊,清幽,你這個演技,我都要真的相信了。”</br> 清幽暗暗撇了撇嘴,對著秦宇說道:</br> “對于一個專業的秘書而言,表情管理只是最基本的學習任務好嗎?”</br> 秦宇本來還有些擔心清幽會在李佳瑤面前下意識地說出保鏢兩個字,看來,他還是小瞧了清幽的極其穩定的業務能力。</br> 就在這時,劉博洋一行人也是走到了秦宇的跟前,對著秦宇笑嘻嘻地說道:</br> “哎呀,秦先生,還一直騙我說根本不記得今天有接機的事情,現在看起來,秦先生還是一個挺懂得制造驚喜的男人嘛!”</br> 聽著劉博洋的話,秦宇和李佳瑤、清幽三人面面相覷,像是完全不知道面前的人在說些什么。</br> 劉博洋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了起來,這倒也不怪她被騙,清幽的專業技能不必贅述,秦宇這個職場老油條同樣是輕輕松松,劉博洋居然漸漸真的相信了秦宇根本就是忘了這件事情。</br> 而且就在這時,另一個和秦宇年齡相仿的男人推著行李箱從旁邊經過,秦宇看到他的一瞬間,就是眼前一亮,沖著他招了招手。</br> 那個男人同樣是把手從褲兜里拿了出來,對著秦宇揮了揮手。</br> “秦總,真是好久不見吶!”秦宇微笑著從人群當中走了出來,和郭天海站在機場中間就開始寒暄起來。</br> “郭老爺子的身體近來可好?”</br> 秦宇十分禮貌地先關心一句每一家有著非凡意義的老人的狀況,畢竟這從某種意義上,直接就影響到了家族的實力。</br> “承蒙秦總關心了,老爺子的身體,相當不錯。”</br> 說著,郭天海還裝模作樣地對秦宇作了個揖,隨后,就和秦宇一起有說有笑地離開了,留下了劉博洋一行人在原地凌亂。</br> 原來秦宇在這里等了半天,確確實實是在等人,只不過,等的并不是她劉博洋,而是郭家的郭天海。</br> 雖然和預期當中有所誤差,不過本著有總比沒有強的原則,棠姐還是十分敬業地把這個消息實時發給了孟園。</br> 然而郭天海前往魔都的消息,顯然孟園早就掌握了。對他來說,最重要的,當然是秦宇,至于其他人,都是次要的。</br> 孟園的脾氣本來就算不上好,尤其是現在,對著一個沒啥身份也沒啥本事的小小經紀人,就更是如此了。</br> 棠姐興沖沖地發消息卻反而被孟園給訓了一頓,頓時就失去了不少的繼續下去的興趣。本來要是留在上京的話,憑借著她的資歷,也可以舒舒服服地帶新人的。現在,她真的有些懷疑,跟著劉博洋來魔都吃苦到底是不是一個對的選擇。m.</br> 劉博洋還算是冷靜,向身邊的一個人打聽出郭天海的身份之后,也是自我安慰道:</br> “秦先生自然會優先招待合作伙伴的,和郭少爺相比,我被冷落,也算是正常的事情。”</br> 劉博洋的心中還保留著一絲希望,就和其他三人一起在機場外打了輛車,向著這個地址過去了。</br> 在計程車上,四人明顯屬于北方的口音,自然引起了司機的注意:</br> “聽口音,四位應該都是從上京來的吧?”</br> 劉博洋點了點頭,說道:</br> “是的,師傅。這還是我們第一次來魔都,對這里都不是很熟悉。”</br> 聽到劉博洋小白一樣的社會經歷,棠姐也是在心中對劉博洋表達了嗤笑。</br> 計程車的司機主動問你有沒有來過這個城市,就已經應該在心中提起警惕了。劉博洋還像是生怕自己不會被宰一樣,對著計程車說自己第一次來魔都,頓時讓棠姐有些無語。</br> 這些個藝人啊,離了經紀人和運營團隊之后,是真的什么事情都不會做了。</br> 不出棠姐所料,這個司機果然是開始了繞路,并且話語說的十分清奇:</br> “各位,馬上就要趕上魔都上午的第一波午高峰了。走高架橋的話,很有可能會被堵在上面,我帶你們走一條平常不堵的路好吧?”</br> 劉博洋還沒有意識到司機的話的內涵是什么,甚至還感激地點了點頭,說道:</br> “好的好的,謝謝司機師傅了!”</br> 也不知道司機騙這樣的人會不會感到內疚,反正,對于劉博洋這種傻得可愛的行為,棠姐已經是沒有什么反應了。作為經紀人,面對一個這樣的藝人,還能說些什么呢?</br> 棠姐也是在心中,默默地為自己的背叛找著借口開脫。</br> 另一邊的路上,郭天海對于秦宇親自來接自己的行為,同樣是表現出了驚喜:</br> “我說秦總,你怎么想起來親自到機場接我?”</br> 秦宇見到故人,顯然是心情十分不錯,開玩笑地說道:</br> “拜托,難道你不知道,我一直把你當做自己的好兄弟嗎?來機場接自己的朋友,不算是過分吧?”</br> 郭天海笑著搖了搖頭,顯然對于秦宇扯淡的話是一句都不信,說道:</br> “如果說你秦宇還有朋友的話,那估計,就只有證券公司整天上上下下的股票了。”</br> 秦宇不置可否地攤了攤手,對著郭天海說道:</br> “畢竟,郭總現在手里可是帶著十幾億的投資過來的,我能不看重你嗎?”</br> 事實上,對于郭天海能從郭家爭取到這個數目的資金,秦宇也是十分驚嘆的。看來,郭家是真的敢玩。</br> 郭老爺子雖然采取一種八面玲瓏,讓多個后輩同時進行多個方向的計劃的行為,雖然看起來十分不厚道,按照人們的經驗,這種三心二意的行為,最后也往往會竹籃打水一場空。</br> 然而,事實的情況卻是,無論是哪個方向的努力,或者是哪個后輩的培養,郭家都是不遺余力的。</br> 就像是之前對于郭天海的表弟郭明廣的支持幾乎是傾郭家的所有信譽一般,這一次,同樣是把郭家大部分的閑置資金都給了郭天海,讓他來魔都闖出一片天來。</br> 雖然經過了上次和趙家一起臨時反水的事情,讓秦宇對郭飛郭老爺子這個人的印象已經十分不好了,但是不得不承認,郭老爺子的手段,的確是非凡的。</br> 秦宇拉著郭天海就到了他下榻的酒店,兩人共同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又聊了一些關于公司的現狀。</br> “說起來,你的貓尾直播,到底留了一個怎樣的位置給自己?”</br> 秦宇喝了口紅酒,十分神秘地說道:</br> “這個位置啊,倒是頗有些小說和電視劇里男主角的身份的味道。”</br> 郭天海一臉嫌棄地說道:</br> “得了得了,你才喝幾杯啊?就開始說胡話了,有話快說。”</br> 秦宇對于郭天海的刻板也是覺得十分無趣,于是也是直接地說道:</br> “首席執行官。或者說那個讓人熟悉的名字,CEO。”</br> 另一邊,那個計程車司機帶著劉博洋一行人足足在整個魔都走了將近五個小時,直到幾人都因為生理問題,到處找公共廁所,才終于是艱難地來到了目的地。</br> 棠姐感受著小腹傳來的脹痛感,咬牙切齒地在心中說道:</br> 老娘干嘛要跟著這個傻子來魔都受著罪?現在躺在上京的沙發上,刷刷手機吃吃外賣,難道它不舒服嗎?</br> 早上的時候還有些興奮的劉博洋,這個時候,也是蔫了一樣,顯然對于自己,已經徹底失去了信心。</br> 另一個負責運營的小哥看了一眼周圍的公司,有些遲疑地說道:</br> “那個……洋姐,你確定是在這附近嗎?我記得沒錯的話,秦琳證券公司的分公司,應該不在外港區啊……”</br> 聽著小哥的話,劉博洋也是有些麻木地拿出了手機,查看之前秦宇發給自己的地址,看著面前的那棟寫著大大的“暮色”的閃爍著霓虹燈的有些中二的大樓,難以啟齒地說道:</br> “好像,就是這里。”</br> 聽到這里,一個男運營也是說道:</br> “這里根本就不是秦宇的公司!這是一家主播公會啊!洋姐,你被人給耍了!”</br> 劉博洋聽著手下的員工不耐煩的話,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再一次撥打了秦宇的電話。</br> 電話的狀態,是無人接聽的。</br> 而秦宇給她的最后一條消息,就是去他給她的地址,報秦宇的名字。</br> 看著面前閃爍著霓虹燈的主播公會,劉博洋苦笑了一下,對著身邊的三人說道:</br> “好了,事已至此,要走要留,你們自己決定吧。”</br> 這一次,三人的決定出奇的統一。</br> 沒有絲毫的停留,沒有絲毫的猶豫,四人的身影,在魔都的夜燈下,拉得很長很長。</br> 一個男運營走著走著,嘴角浮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撥通了秦宇的秘書,清幽的電話。</br> “喂,請跟秦先生說,郭曉玉找他有事面談!”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