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忘記了一切記憶。</br> 然后跟傅鏡司對著干了一輩子。</br> 容音一巴掌拍上自己的額頭。</br> 簡直有種想要撞墻的沖動。</br> 她覺得自己簡直沒臉見傅鏡司了。</br> 回想自己當初那些話,做的那些事,特么真的好渣。</br> 趴在地上的容音被記憶拉扯回來。</br> 隱隱感覺到地面開始灼熱起來。</br> 她低下頭,果然已經看到隱隱的火光開始起來。</br> 她的臉色微微就有些變了。</br> 臥槽……二叔這賤人!一次害她也就算了!而且,她是真的沒想到,二叔的手伸得這樣長。</br> 居然跟傅城景都有勾搭。</br> 前世,傅鏡司死了之后。</br> 傅城景成為傅家新的家主。</br> 她記得那個時候,傅家才開始跟容氏那邊有了合作。</br> 現在想起來了,稍稍一想。</br> 就知道了,傅城景肯定和容儆有一定的關系。</br> 原來那些串聯不起的事情,如今都聯系了起來。</br> 前世的時候,她記得自己到老宅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傅城景。</br> 她一個初到傅家的人,傅城景一開始接近她,根本就不是為了和她合作。</br> 是為了看她究竟有沒有失憶。</br> 如果當時她有半點的記憶,可能那個時候她就死了。</br> 后來傅城景發現她完全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br> 才改變了主意。</br> 傅鏡司多在乎她,長了眼睛的人都能夠看出來。</br> 讓她一點點的將傅鏡司傷得遍體鱗傷,這種痛,才是傅城景想要看到得。</br> 為什么前世,容家的人,一直沒有找到自己。</br> 傅城景和容儆在這里面完全是功不可沒。</br> 想明白了這一切,容音輕笑一聲。</br> 傅城景不了解她,難道容儆還不了解她。</br> 她這個人吃不了虧,吃虧就是占便宜什么的,這樣的話在她這里是完全行不通的。</br> 她一定會百倍千倍的還回去。</br> 容音撐著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雙腿完全毫無反應。</br> 這個時候,地面已經從一開始的微微發燙,開始灼熱起來。</br> 她手掌所觸碰的地方,已經開始被燙出幾個水泡了。</br> 容音忍不住眉頭皺起。</br> 看來,容儆是真的想她死。</br> 畢竟,只要她一死,所有的事情都會隨著她埋葬。</br> 他所做的一切就不會有人知道了。</br> 容音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幾口,讓自己冷靜下來。</br> 這個時候,不能夠慌。</br> 她剛剛注意看了四周。</br> 她現在應該在整棟大樓的中間,這棟大樓應該廢棄很久了。</br> 她捏了捏雙腿。</br> 嗯,比她想象的好,還有知覺。</br> 那就證明雙腿并沒有廢掉,更有可能是藥物的作用,導致四肢無力而已;。</br> 以她現在的體力,要從著著火的廢棄房子出去,對她而言,真的有些費勁。</br> 容音慢慢的開始往前爬行。</br> 前面比她所在的地方更燙。</br> 手掌和膝蓋貼在地面,一下子就又紅又腫。</br> 容音連著抽了好幾次的氣。</br> 媽的,疼死她了。</br> 她簡直咬牙將容儆的祖宗都問候了一遍。</br> 臥槽……她跟容儆一個祖宗,罵容儆就是罵自己。</br> 真特么虧。</br> 苦中作樂的容音不住的安慰自己,一步步的爬向前面。</br> 其實至少這輩子還好。</br> 這一次大火之中只有她一個人。</br> 至少傅鏡司沒有來。</br> 著一次,至少,不用因為自己,而害了小司。</br> 而就在這個時候,漫天大火之中,那抹熟悉的身影就這樣突然而至。</br> “容容……”男人低沉悅耳的聲音響起,就好像隔了一輩子一樣。</br> 容音癡癡的看著火光之中的男人從遙遠的彼岸,努力的向著自己靠近。</br> “小司,不要過來,不要過來。”</br> 燃燒的橫梁從頭頂上砸下來,砸到男人的身上。</br> 他卻沒有停下分毫。</br> 依然堅定的朝著自己飛奔過來。</br> 那個身影,仿佛和很多年輕的小司重疊到了一切。</br> “容容,你什么都沒有,我只有你。”</br> 年少清俊的少年,雙手死死的握住她,而她卻消失在夢境之中。</br> 她忘記了誓言,更是將少年拋擲腦后。</br> 那一場愛麗絲夢游一般的記憶,不曾再想起。</br> 于年少的她而言,傅鏡司這三個子,無非就是奇遇之中的一段記憶。</br> 而對于年少的傅鏡司而言,卻是他的全部。</br> 他傾盡所有尋找一個不知道名字,不知道來歷的女孩。</br> 直到威廉宮那一場畫展。</br> 她遇見了已經失去了笑容的傅鏡司,而不是小司。</br> 一切才重新開始。</br> 只是后來她又將他忘記了。</br> 火光之中,有什么東西,從眼角一點點的滑落,遮擋了她整個事先,她幾乎看不清楚面前。</br> 直到她被人攏入懷中。</br> “容容。”</br> 懷抱是說不出的熟悉感。</br> “真是感人肺腑,阿音,你看,你到底都有人陪著,二叔也覺得心安了。”</br> 正在這個時候,剛剛傅鏡司過來的地方,容儆緩緩地出現。</br> 他手指抬起,他身后地人,直接上前。</br> 一陣轟隆地聲音。</br> 原本整棟大樓就只有框架,這個時候,直接將前面連接著出口地地方直接炸掉。</br> 容音和傅鏡司被包圍在火場之中。</br> 四面八方都是熊熊地烈火。</br> 根本就不可能逃脫,只有死路一條。</br> 容儆做完之后,就磚頭離開。</br> “二叔……”容音沒有忍住,仍然開口喊了一聲。</br> 她曾經是真地拿容儆當自己的父親一樣。</br> 而容儆,停下了腳步,回過頭看了一眼容音。</br> 然后頭也不回的離開。</br> 容音是真的有那么一點點的難過的,即使從一開始,她就知道容儆的選擇。</br> 這個時候火勢越來越大。</br> 他們周圍已經完全出不去了。</br> 即使這樣,她也被完完全全的護在傅鏡司的懷中。</br> 容音緩緩地抬起頭,看著面前地男人。</br> 想來完美到近乎不像人地男人。</br> 下顎地地方居然長出了青色地胡渣。</br> 眼睛更是因為擔心地緣故,隱隱泛著紅色。</br> 整個人臉上的憔悴太過的明顯。</br> 容音伸出手緩緩地撫上男人的臉頰。</br> “小司。”</br> 原本皺著眉頭的男人,因為她這個稱呼,陡然之間抬起頭。</br> “容容,你想起來了?”</br> 只要是容容,不管是什么樣的容容,他都喜歡。</br> 只要容容肯在他身邊,縱然是勉強,他也不愿意放手。</br> 他聽過很多人說過,喜歡一個人,就不要勉強她,要學會放手,讓對方快樂。</br> 可是……他的世界只有一個容音。</br> 如果放手,他寧可死。</br> 他做不到。</br> 讓他看著容容跟別人琴瑟和鳴,兩廂歡喜,他想,他這一生都沒辦法做到。</br> 伸手將面前的女孩緊緊抱住。</br> 他曾經以為自己做不到。</br> 可是這個時候,如果只能夠活下去一個人。</br> 他希望是容容。</br> “容容,我愛你。”</br> 他俯身下去,溫潤的聲音一點點的透入容音的耳中。</br> “傅鏡司……”就在這個時候。</br> 突然之間容儆的聲音傳來。</br> “我的合伙人,愿意給你們一個機會,只要你跪在地上,磕一百個響頭,他愿意給你們其中一個人活命的機會。”</br> 容儆手中拿著手機,上面正是傅城景。</br> 視頻之中的傅城景笑得極為的開心。</br> “三哥,這輩子,你都沒有低過頭吧,傅家高高在上的傅三爺,所有人眼中近乎神話一般的男人。</br> 我真的好想好想看你卑微的樣子。”</br> “傅城景,你別太過分了。”</br> 容音從傅鏡司的懷中鉆出腦袋,沖著那邊罵道。</br> 傅城景這變態,完全就是想要羞辱小司。</br> “傅城景,你以你母親的名義起誓。”</br> 傅鏡司一只手將容音擋了下去,抬起頭對著視頻說道。</br> “哈哈哈哈……我是真的沒有想到,三哥,你這樣不可一世的男人,強大到近乎沒有缺點的男人,為什么偏偏會愛上一個女人。”</br> 視頻之中的傅城景笑得簡直眼淚肆虐。</br> 他費盡心思,做了這么多。</br> 到頭來,還不如一個葉容音。</br> 真是可笑。</br> “好,我以我母親的名義起誓,只要你向我磕頭,我必然會讓你們其中一個人活著。”</br> 至于怎樣活,他可沒說。</br> 變成傻子也一樣能夠活。</br> “小司,你別聽他的,傅城景這個人陰險狡詐,他的話根本不可信。”</br> 容音一把抓住傅鏡司的手臂,急聲的說道。</br> 傅鏡司則是溫柔的看著面前的女孩。</br> 伸手為她拂去紊亂的發絲。</br> “傅城景這輩子最在乎的人,就是他母親,他既然答應了,就不會食言。”</br> 他說完之后,直接跪倒在地上。</br> “你也有今天,你也有今天……”視頻之中的傅城景笑得前俯后仰。</br> “小司……”容音捂住嘴,閉上眼睛。</br> 再次的睜開。</br> 前世,這個男人為她而死。</br> 這一世,她絕對不會讓同樣的事情再發生。</br> 傅鏡司多么驕傲的人。</br> 卻為了她下跪求饒。</br> 傅鏡司多在乎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br> 即使一身傲骨,他也會毫不猶豫的為她彎下。</br> 滿身羽翼,也會一根根為她拔掉。</br> 又不是沒死過……“我告訴你,傅鏡司,就是要欺負,那這個世上,也只有我能顧欺負你,其他人,不行!”</br> 說完這句話,她閉上眼睛就直接跳下去,根本不給任何人反應的機會。</br> “果然,上帝說了,戀愛會讓人變蠢!”</br> 這個時候,躲在墻角的容易顫了幾下,急忙丟下拉鉤。</br> 鉤住容音。</br> “小舅舅,我發誓,你要是讓媽咪受傷了,我會直接在你身上戳十倍的洞。”</br> 面無表情的小男生,脆聲聲的說道。</br> 沒有預料之中的疼痛,反而是頭頂上,螺旋槳在空氣之中那劇烈的響動傳入耳中。</br> 容音被人抱住的同時,看到了對面的所有人。</br> “媽咪!”</br> 小丫頭和絡蘅都是第一時間沖向她。</br> 而抱住她的男人,死死的不肯松開分毫。</br> “容容。”</br> 她感覺到了男人的臉頰埋入她肩頭,整個肩頭似乎被水所侵濕。</br> 容音咳咳兩聲,伸出手拍著傅鏡司的肩膀。</br> “沒事了,沒事了……我這不是好好的。”</br> “小司乖,我真的沒事。”</br> 另外一變,完全靠近不了容音的兩個小家伙,都撅著嘴,有些不滿。</br> “爹地太過分了,怎么可以霸著媽咪。”</br> “就是,媽咪又不是他一個人的……”遠處,清風徐徐……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