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的門沒有關,她直接進去:“蘇……”
一個稱呼還沒喊出來,她就看到蘇星邑倒在沙發上,輸液架更被扯倒在地上,玻璃瓶打碎一地。
鳶也眼睛一睜,馬上奔到他的面前:“蘇邑!”
……
蘇星邑很快被送到六樓的一間房里,剛被離開的Tracy醫生又被請回來,幾個傭人也被叫進去幫忙。
傭人想把門關上,鳶也一下擋住,又急又怒:“都這樣了為什么還不送醫院?”
“小姐放心,我們有經驗,處理得好的。”傭人匆匆說完,強行把門關上,內里的動靜再沒有傳出來。
有經驗?這種事情也能有經驗?他到底是第幾次這樣了?鳶也握著門把轉動兩下,但被反鎖了打不開,安娜攔住她:“小姐,別擔心,先生一定會沒事的。”
鳶也冷著臉倏地轉身:“他的檢查報告是不是在你那里?給我看。”
“小姐……”
鳶也的態度強硬:“給我看,或者你直接跟我說實話,他到底是怎么了?!”
安娜左右猶豫,按說沒有先生的允許,她不該告訴她的,但……先生現在的情況已經到了很不好的地步,偏偏他又不肯接受治療,誰勸說都沒用,也許告訴了小姐,小姐開口,先生會聽呢?
安娜咬了咬唇,心下一橫,終于說了實話:“先生少年時受過一次傷,傷重感染肺部,后來就留下了咳嗽的病癥,稍有不注意就會發作。”
“原本吃藥就可以控制住,但前段時間先生進入巴塞爾森林,在火場里尋找-小姐您的‘遺體’,呼吸了大量有害氣體,再加上以為您真的去世了,悲痛過度下癥狀加劇,前幾天去醫院拍了CT,肺部感染的部位已經擴散……”
鳶也晃了一下身子,半響才找回聲音:“就是他胸口那個刀傷?”
安娜一愣:“小姐有看到?確實是那個傷。”
“……輸液是不是也有什么意思?”她今天看他們三個人在打啞謎就想問了。
“那是一種特效藥,雖然可以很快抑制住病癥,但您知道的,越霸道的藥效,就意味著對身體的傷害越大,以前先生只有在快撐不住的時候才會用。”
他是看她那么擔心,想盡快好起來,所以才選擇輸液?
這次是因為身體扛不住猛烈的藥效,才會驟然昏倒嗎?
鳶也喉嚨一滾,聲音變得沙啞:“還有別的事情瞞著我嗎?”
“同一種藥吃太多次,身體產生了抗體就不管用了,先生最近兩次輸液的效果都不如從前。”
不如從前,那么下一步就是徹底無效。鳶也攥緊手指:“根治不了嗎?”
“可以做手術。”安娜說,“四年前醫生建議先生切除一半的肺,但術后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療養,先生覺得不方便就拒絕了。”
鳶也登時氣惱:“有什么不方便?羅德里格斯家族不是很太平嗎?他手里不是有很多厲害的人嗎?就是空出一年半載調理身體又有什么大礙?”
何況這些身外之物哪有自己的身體更重要?
安娜這次沒有說話,只是幽幽地回看著著她,那眼神別具深意,像是把她的問句又拋了回去——你覺得為什么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