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并未作答,在他的帶路下,進到了客廳,宋妙云和宋鴦錦恰好不在,他們便在沙發上坐下。
姜宏達親自從傭人的托盤里端起一杯茶,笑道:“不知道阿遲你喜歡喝什么茶?這是朋友送的西湖龍井,應該還不錯,你試試。”
尉遲頷首:“好。”
姜宏達熱絡地攀談著:“多虧了阿遲你出面替姜氏擔保貸款,有了這筆錢,再有你介紹的人,姜氏就能漸漸走回正途了。”
尉遲不置與否:“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爸以后好好管著姜氏,要做什么決策,最好三思后行。”
“是,是,我知道,以后我會小心的,畢竟阿遲你也只會幫我這一次。”
尉遲抿了一口茶。
姜宏達殷切地看著他:“對了,阿遲你剛才說想找我聊陳年往事,是什么事啊?”
龍井茶色翠形美,香郁味醇,于清水間浮沉釋出名揚天下數百年的底蘊,是好茶,可惜姜家的傭人不會泡,浪費了,尉遲只喝了一口便放下,復而抬眸:“當年清婉阿姨懷有鳶也三個月后,才進姜家的門,我想知道這里面有什么故事。”
此言一出,姜宏達的笑就僵在了臉上,他怎么都沒想到過去這么多年竟然還會被舊事重提,猝不及防下露出了最真實的反應,想藏也晚了。
“能、能有什么故事?我們就是奉子成婚,也不稀奇啊。”
“要我問得更直白一點么?”尉遲緩聲說,“鳶也的名字,是yuān,還是yuán?”
是yuān,還是yuán,這個字是名還是姓,背后代表著什么意義,二十五年來從未有人問起,他以為陳清婉死后這件事就沒有第三個人知道,沒想到尉遲今天竟然來問。
姜宏達哆嗦著手端起茶,手抖得太厲害,茶水都溢出來,燙到他的皮膚,他又匆忙地放下,好不狼狽。
尉遲看著他:“我想聽的,是這個yuán的故事。”
……
李幼安發出消息半天,尉遲都沒有回復,她眉心輕輕一抽,又若無其事地接上自己剛才的話:“我們的尉總啊,在商場上所向披靡,在這種小事上卻這樣疏忽,果然還是需要我時刻替他留意。”
她提起尉遲就像開啟了話匣子,哪怕鳶也沒有接話她也能滔滔不絕。
鳶也哪會聽不出她這句話是暗示尉遲忘了的事情,她也幫他記著,連小時候發生的事情都知道,這種情分非旁人可以比較。
她就等于是旁人。
挑釁的意味太強,連發型師都感覺到了硝煙,默默退到一邊。
但鳶也此刻更加關注的點不是這些:“你提醒過尉遲,他對花生過敏?”
李幼安以為她是說出了一件她知道而她不知道事情,語氣不禁帶上得色:“對啊,尉遲小時候發作過,你不知道也正常。”
不是,重點不是這個,鳶也凝眸:“尉遲前段時間就過敏了,他沒有告訴你嗎?”
李幼安一愣:“他過敏了?什么時候?平安夜我給伯母打祝福電話,她也沒跟我說這件事呀。”她狐疑,“你騙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