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也心有余悸:“沒事。”
她方才下意識抓緊尉遲胸前的襯衫,回完話才慢慢松開手,低聲道:“還好你反應快。”
“小心腳下。”尉遲叮囑她,同時手往下一捋握住她的手掌,帶著她上樓。
包間不大不小,擺設頗有質感,空氣里有梔子花的香味,清清淡淡很好聞,白墻上掛著一幅莫奈的《日出·印象》,鳶也讓尉遲點菜,自己背著手欣賞那副畫。
“是臨摹的。”尉遲道。
“當然,原作在澳大利亞國家美術館。”鳶也走到他對面坐下,“不過這一幅仿得很神似。”
服務員先送上來一壺茶,為他們倒在白瓷杯里,鳶也道了謝。
“你懂畫?”尉遲微斂起的眸子里有一線暖色。
鳶也就曾說過,他的眼睛很迷人,每次猝不及防的對視她都忍不住怦然心動,這次也是一樣,她快速低頭,掩飾性地喝了口茶:“不懂。”
“那你還說很神似。”
她揚唇:“你不覺得加上這一句,顯得我藝術造詣很高嗎?”
就跟她用放了汽的可樂和雪碧假裝成酒一樣,都是她“心術不正”的小把戲,尉遲搖了搖頭。
其實能脫口而出原作現存于哪個博物館,就證明她也并非完全不懂藝術,但這個女人,總愛把自己說得很不正經,仿佛這樣就能掩飾她的本性。
想到這里,尉遲一頓,確實能掩飾,兩年夫妻,他以為他足夠了解她,直到那日她脫口而出一句“你又不愛我”,才讓他窺見,她偽裝下的一點真面目。
服務員上菜后,鳶也便直入正題:“白清卿母子怎么樣?”
“已經送回西園了。”尉遲說。
“所以她今天到底什么意思?”
“胡鬧罷了。”
那種害人的招數確實跟胡鬧似的,問題是白小姐怎么會突然這么做,總不能是心血來潮吧?鳶也盯著尉遲的臉,忽的問:“你不會是打算讓我養她的兒子吧?”
尉遲神情不變,夾了一根虎皮青椒放在她碗里,語氣清淡:“我們自己生一個。”
鳶也雙手原本疊放在桌子上,冷不防聽見這么一句話,手驀地滑落,整個身體都是一歪,錯愕地道:“你在開玩笑吧?”
尉遲倒真是給了她一笑:“我們身體健康,夫妻生活和諧,有孩子是遲早的事情。”
鳶也硬生生氣笑了:“我們現在這種關系,你跟我提要個孩子?”
是他瘋了,還是她耳朵出問題聽錯了?
“我們的關系沒有變,依舊是夫妻。”尉遲溫淡地道,“如果你是介意清卿,年后我就會送她離開,去紐約,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送他們離開?
所以,他終于是在她和白清卿母子之間選擇了她?
手指在桌下微蜷起來,鳶也面上并無笑意:“你舍得?”
他不躲不閃地迎接著她的審判,壁燈光線柔和,渲染得他的臉也染上一點色澤:“本就是要讓她走的,這段時間她會留下,只是因為阿庭要治病。”
知道尉遲說出口的話就一定會做到,但鳶也的心情還是很復雜,抿下唇,道:“有句至理名言,出軌只有零次和無數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