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庭不明白媽媽的憤怒,只有被丟棄新玩具的委屈,哇的一聲哭起來。
白清卿沒有哄他,只將他抱回屋內(nèi),砰的一聲關(guān)上大門。
車上,鳶也想起剛才的事情,有感而發(fā):“我一定是這世上脾氣最好的太太。”
跟丈夫一起送私生子回情人身邊,還跟私生子拜拜,沒比這更荒唐的事情了。
尉遲開著車:“我為有你這樣善解人意的太太感到自豪。”
“那么請問以我為豪的尉先生,打算什么時候送他們離開晉城?”鳶也看著他后腦的發(fā)旋,“我看阿庭已經(jīng)沒什么大問題,去更宜居的城市住著,不是更有利他的調(diào)養(yǎng)?”
尉遲沉默了。
意料之中。鳶也自嘲地勾了勾嘴角,不再說什么,偏頭看向窗外。
霓虹燈下的晉城,比白天更多幾分紙醉金迷的味道。
兩人都沒有說話,車里就剩下暖氣咻咻的細微聲響。
沒有特意去記車子開了多久,直到最后一抹霓虹燈消失在眼底,鳶也才聽到一聲淡淡的:“快了。”
什么時候送他們離開晉城?
快了。
鳶也一頓,看向后視鏡,不偏不倚地和尉遲的眼睛對上。
這是他第一次給了她回答。
雖然沒有具體日期,但鳶也不知何時握緊的手,慢慢松開了。
……
第二天,尉遲比平時早起一個小時,沒有吵醒還在熟睡的鳶也,動作輕輕地下床。
洗漱后,穿戴整齊,他單獨開車去了老宅,昨天下午尉母打電話給他,讓他抽空回去一趟,有話對他說。
他大概猜到二老找他什么事,所以沒有對鳶也說起這件事。
“爸。”尉遲從車上下來,將車鑰匙遞給傭人。
尉父正修剪前院花圃里的花草,回頭看了他一眼:“來了。你媽昨晚犯頭疼,凌晨才睡下,現(xiàn)在還沒有起。”
“媽又犯頭疼?”尉遲蹙眉,“讓孫醫(yī)生來看過了嗎?”
尉母年輕時跟著尉父打天下,不注意自己的身體,落下了頭疼的頑疾,這幾年好好養(yǎng)著明明沒再犯過,怎么又復(fù)發(fā)了?
“吃了藥就好多了。”尉父道。
尉遲還是道:“今天讓孫醫(yī)生過來看看吧。”
尉父點點頭:“也好。”
“我等媽起床。”尉遲拿起灑水壺,往花里澆水,這些花平時都是尉母在養(yǎng)護,今天她不舒服,尉父便替她照顧,他們夫妻這幾十年來都是這樣互相扶持的。
“不用,你媽想跟你說的話,由我說也一樣。”尉父沉肅地看著他,“那對母子,你準備怎么安置?”
“怎么說起這個?”尉遲并無太多表情,將水均勻地灑在每一片花葉上。
“昨天鳶鳶走后,你媽直說尉家的兒媳婦,她只認鳶鳶一個。她是這個意思,我也是這個意思。”
尉遲笑:“就因為清婉阿姨?”
“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沒有比鳶鳶更合適的尉家兒媳,她各方面都是最配你的。”尉父道。
最配?尉遲抬起了眸:“尤其是她陳家外孫女這個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