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時候對這個喪心病狂的弒父兇手,提出正式逮捕了。”
……
教堂里,沅曄的遺體已經收殮完畢,特意請人整理過遺容,化了最自然的妝,他的臉色看起來甚至有些紅潤,仿佛只是睡過去,而不是長眠不醒。
蘭道深情地注視他,細心地將他的鬢角梳理整齊,她嘴角還噙著一抹在空蕩蕩的教堂里,讓人瘆得慌的溫柔的笑意。
她俯身貼在他的耳邊,輕輕告訴他:“她被抓了。”
“就在剛剛,被正式逮捕了,阿曄,我已經聯系好各大媒體報道這件事,明天整個巴黎,整個法國,甚至全歐洲,都會知道她是兇手,弒父的兇手,她完了,HMVL和艾爾諾家都是我的了。”邊說,她邊笑。
“她就是兇手啊,她的母親將你從我身邊搶走的時候,她們母女就是殺人兇手,遲了這么多年才讓她付出代價,是我寬厚仁慈。”
無論她說什么話,再怎么挑釁,躺著的人都不會再給她任何答復。
蘭道看著,眼睛漸漸紅起來,臉頰貼在沅曄的胸口上,沒有溫度,也沒有心臟跳動,她輕聲說:“阿曄,你再在這里等等我,等這個案子結束,我就接你回家,我們永遠都不分開,就像那天我對你說的,一直在一起。”
教堂雖然空蕩蕩,但不是只有她一個活人,角落里,陰暗處,還站著另一個身影,就是她一直以來的那個情人,他靜靜地看著她,什么都沒有說。
蘭道的手指摸過沅曄的眼睛,呼吸突然急促起來,然后一下,失聲痛哭:“阿曄,你為什么就不能愛我呢?我哪里不好?你明明夸過我是巴黎最明亮的明珠,你夸過我的啊……嗚嗚嗚……”
男人走到她的身后,將她的身體抱住,蘭道猛地推開他,撲在沅曄的身上:“你都忘了是不是?是不是!”
“那年我18歲,在宴會上遇到你,你說我會是巴黎最明亮的明珠,你是第一個這樣夸我的人,我有很多姐妹,她們都長得比我好看,一直以來我都活在她們的陰影下,只有你夸我好看。”
“因為你夸了我,我父親才會對我另眼相待,花心思培養我,是你給了我走到你面前的機會,你本來就應該對我負責啊!”
年輕而英俊的艾爾諾家家主,一身黑色西裝從她的面前走過,又回頭對她微微一笑,舉起手中酒杯致意。
她至今都記得那個笑的弧度有多驚心動魄,看一眼就忘不掉。
“當我得知可以嫁給你的時候,我真的好高興,我覺得我的夢想已經實現,一輩子沒有遺憾了……可是為什么?為什么這么多年,你就是不肯正眼看我一下,你既然那么不喜歡我,當初為什么要答應娶我?”
“你說啊?為什么?!”
或嫵媚風情,或工于心計的女人,此刻趴在一個已經死去多時的尸體身上,哭得肝腸寸斷,比她在警察,在外人面前演的哪一次都要真情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