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個蘇先生，”尉遲一曬，“讓他回蘇黎世去，你剛才說忍我很久，好巧，我也忍他很久了，當(dāng)?shù)谌弋?dāng)?shù)轿业拿媲埃彩钦嬗蟹N。”
    “你住口！”
    他那些天馬行空的話鳶也暫且能忍住，唯獨最后這一句是點炸了她：“我和他在一起是在我‘自殺’三年后，我們堂堂正正，你憑什么這樣侮辱他？”
    尉遲就問：“你死了嗎？”
    鳶也連呼吸都靜止住，他道：“你沒死，所以你還是姜鳶也，就是我尉遲的法定妻子，我們沒有離婚，夫妻關(guān)系依舊成立，我說他是第三者，哪里錯？”
    “你……”鳶也才說一個字就被他截斷。
    尉遲薄唇微彎：“陳時見，沅也，隨便你改成什么名字，你本質(zhì)上都是姜鳶也，七歲那年就許配給我的妻子。”
    “當(dāng)年我對你說，尉家沒有離婚這件事，這句話現(xiàn)在再送你一次，我不會同意離婚，百年之后，你也要帶著‘尉太太’的身份入土，葬在我的身邊。”
    尉遲說完就放開她。
    鳶也當(dāng)真是被震撼住了，腳下踉蹌了一步，再回頭，不可思議地凝著他，大雪模糊了視線，也更難以平復(fù)她激蕩的憤怒和喧囂的仇恨，情緒到了臨界點，反而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尉遲將雙手落在風(fēng)衣口袋里，又看了她一眼，便轉(zhuǎn)身打開車門，阿庭馬上要撲出起來：“媽媽！”
    但被尉遲禁錮在懷里，他只能拍打著車窗：“媽媽！”
    鳶也這才回神，他們的車子已經(jīng)開動起來，她一時間什么都顧不得，甚至忘記了自己也有車，直接拔腿追了上去：“阿庭——”
    “媽媽！”阿庭的喊聲隨著車子越開越遠(yuǎn)，越來越模糊，鳶也追在車尾后，這個場景就和她記憶里，七年前她剛生下阿庭，尉遲就擄走孩子一模一樣！
    人不可能追得上車，哪怕她用盡全身力氣，也只能眼睜睜看著車子一個轉(zhuǎn)彎消失在視線里，鳶也身體弓了下來，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大口地喘氣。
    不知道是突然間劇烈運動還是其他，她心臟一陣收緊的疼，整張臉都白了。
    汗水從額角滑到眼角，一顆顆滴落在手背上，尉遲那些話像復(fù)讀機(jī)一樣一遍遍在她腦海里重復(fù)，輕蔑的，狂妄的，每個字都很清晰，鳶也捏緊了手，眼睛凝聚成一道鋒利的光。
    她突然從后腰拔出手-槍，對準(zhǔn)前面那棵大樹：“砰！砰！砰！”
    子彈打穿一棵樹身，打入后面另一棵樹上，接連三個孔也無法叫她平息，像是要打在那個誰身上才能叫她解氣。
    她將手-槍握得緊緊，那些原本猶豫的，不想做的，都在這一刻定了下來。
    鳶也冷然轉(zhuǎn)身回到車?yán)铮贸鍪謾C(jī)，打了個電話，冷冷問：“你在哪里？”
    尉深說：“在公司。”
    “我給你發(fā)一個地址，你現(xiàn)在就過來。”鳶也凝住了眸。
    尉遲！
    新仇舊恨，我們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