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頷首:“多謝申老板今晚的招待,下次有機會到晉城來,我再做東。”
話畢他不久留,拉了鳶也便走。
他們前腳下船,后腳申老板就掀翻了桌子。
尉遲面色不改,腳步均勻而快速,直接上車。
“走。”
司機知道輕重,一腳踩住油門,飛馳出去。
鳶也看向窗外,和他們一起來的另外兩輛車也跟上來,一左一右護著他們,離港口越來越遠,她的心反而預感到什么不安,更加七上八下。尉遲目光收納著前方的夜色,說:“從興起路走,通知凌璋接應。”
“是。”司機馬上拿起手機。
鳶也心想,申老板給了尉遲最后一次機會,尉遲還是不吃敬酒,他哪怕是為了自己珠三角老大的面子,今晚也要再請他吃一頓罰酒,他們這一路回半山別墅,怕是不容易……她想著才發現尉遲還握著他的手,不知道是忘了松開還是其他,襯衫袖子微微上卷,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腕,以及一串紅寶石手串。
紅白相襯,硬生生讓這個疏淡俊雅的男人,也有了幾分妖色。
她把手撤回來,輕咳了一聲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們會被申老板拆穿啊?”
尉遲淡道:“你那個小把戲,糊弄一下喝醉的盧老板可以,申老板不行。”
鳶也一梗:“那你還采納我的建議?”
“無論如何是需要一個借口,既然無論什么借口都會是一樣結局,那就哪個都無所謂。”
鳶也算是明白了,感情他說的把攤子“掀”了,就是字面意思,他本來就是要和盧老板申老板翻臉的。
也就在這時,車外一聲槍響,鳶也猝不及防,叫了一聲:“啊——!”
尉遲倏地轉頭,原本完整的后窗玻璃上,此刻有一個子彈打出的淺坑。
尉遲既然早就料到最后會是撕破臉皮,就有做好準備,車子是防彈的,毫無準備的鳶也則是驚愕萬分:“他們瘋了嗎竟然開槍?”
青城是陳家的地方,從她外公那一代起就有規矩——陳家地界,不見槍火。
這個三劉子,改名叫二流子還差不多!
尉遲從車座下面拿出一個小箱子,打開,里面都是槍支配件,他眼睛在看窗外,手上在組裝槍支,嘴里還回了她的話:“確實瘋得厲害……趴下!”
鳶也完全是本能地聽從,護住自己的腦袋趴在座椅上,緊接著就感覺車子一陣左搖右擺,橫沖直撞,同時伴隨著接二連三的槍響,都是近在耳邊。
她膽子再大,也只在電影里看過這種場面,從未親身經歷,嘴唇在緊張里變得蒼白。
噼里啪啦持續一會兒后她抬起頭,發現司機被打死了,他那邊車窗打開,應該是在開窗還擊的時候中槍的,但是腳還踩在油門上,車子還在不斷往前。
鳶也心頭一慌連忙去看尉遲,他的窗戶也開著,微瞇著眼睛,如一只獵豹在黑暗中尋找對手,原本一絲不茍的頭發被風吹得散了幾縷在眼睛上,少了端方,多了野性。
他突然轉頭問:“會開車嗎?”
哪怕是在兇險的情況下,鳶也的腦子也轉得快,知道他想讓她去做什么,立即點頭:“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