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舒被黎雪半攙扶半強迫地帶出尉公館時，還在喊著：“尉先生！尉先生！”
    “尉先生——”
    黎雪直接把她塞進車里。
    她哭著要打開車門下車，然而司機已經先一步咔嚓一聲上鎖，她只能捶打著車窗：“尉先生，尉先生啊！！”
    “夜深了，莊小姐請不要再喧鬧，尉總不喜歡這樣的。”黎雪坐在她的旁邊，桎梏著她，面無表情地道，“何況您這樣手傷會更加嚴重。”
    “嗚嗚……”莊舒弓著身體，捧著自己那受傷的手低低嗚咽，因為失血過多，她的嘴唇都變得蒼白，哪怕臉上還化著妝，也遮不住虛弱，模樣看起來可憐極了。
    “我真的不想變成殘廢啊……”
    剛才是聲嘶力竭的大喊，現在是楚楚動人的低呼。
    可惜黎秘書從來都是冷冷的，對此也只是道：“尉總說過，莊小姐當年欠什么，現在就還什么，很公平。”
    欠什么，還什么。
    莊舒掉著眼淚，抬頭看著一眼尉公館，眼底有濃重的不甘，又低頭看著自己的右手，喃喃道：“……那我以后怎么教阿庭畫畫啊？”
    黎雪皺了一下眉，她又神經質地笑了一下：“他好狠的心啊。”
    “尉總做下的決定，不會輕易改變，您哭也沒有用。”黎雪給了司機一個眼神，司機馬上將車子啟動。
    到了莊舒的公寓，黎雪遵從尉遲的吩咐，親自跟到了她的家里：“不早了，莊小姐早點休息吧，明天下午我再送您去醫院包扎。”
    到了明天下午，她的手早就廢了，她現在甚至已經感覺不到那只手的知覺。莊舒慘淡一笑：“……欠她的還給她，那我的呢……”
    黎雪無從接話，再說一句“晚安”，便在沙發上坐下，準備這樣過一晚。
    這時，莊舒的手機響了起來。
    已經深夜，這個時間誰會給她打電話？
    黎雪敏銳地瞇眸，快一步上前奪過了她的手機，看到來電備注是，蘭道夫人。
    莊舒目光也是一閃，兩人互相安靜了一會兒，手機一直不間斷地響著，像是一定要等到人來接聽。
    黎雪抬起頭，看著她，一字一字地說：“莊小姐，您知道該怎么說吧？”
    莊舒握緊了沒有受傷的那只手，緩慢地點了一下頭。
    沒有馬上接通，黎雪抽了幾張面巾紙遞給她，讓她把眼淚擦掉，把心情平復。
    第一通電話自動掛斷，很快又來了第二通，這次黎雪接了，同時開了免提，遞給莊舒。
    莊舒輕輕吸了一口氣，用平常的語氣：“喂？”
    ……
    姜家在郊區，鳶也到達時已經將近快12點。
    姜家的門衛注意到他們的車，打開值班室的窗對他們喊話：“你們是誰？”
    鳶也懶懶地打了哈欠。
    門衛又喊了幾聲，他們都沒有回應，也沒有走，門衛沒辦法，只好走出值班室，把門打開，出來詢問。
    鳶也慢條斯理地拉過安全帶系上，一揮手，開車的比伯領意，直接一腳踩下油門，呼的一下沖上去！
    門衛“啊——”了一聲嚇得馬上避開，半開的鐵門被轎車直接撞開，片刻不停，直沖進莊園。
    門衛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要按響警報，有人擅闖民宅了啊——！
    響徹方圓五里的警報聲直接把姜宏達和宋妙云從床上掀了起來，兩人連外套都沒有來得及穿就跑下樓，倉皇地問：“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